“那还一直吊着人家?”司念眼里多了一丝嘲讽。
    “他交女朋友并没有避开过她,她愿意当有些人的影子,他给她一些实惠,这是买卖。”向赫笑了笑,语调温和,说出的话却那么薄凉。
    司念看着童安的身影,突然有些怜爱她了,成年人的世界,不表态就是不喜欢,不主动就是答案,可是这个小姑娘不明白,或者说是自欺欺人地假装不懂。
    但忽然间,司念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两个字眼,她扭头,皱眉看着向赫:“影子是什么意思?”
    时傅心里不会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朱砂痣吧?
    想到这里,司念的脸冷了下来。
    “具体我不知道,但我猜那个人应该是嘉因。”向赫并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时傅向来是个心事深藏于骨的人,但结合他母亲的事,并不难猜。
    “你最好弄清楚,否则我现在就去告诉嘉因。”司念不想林嘉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你相信我,嘉因燕北的那处房子,阿傅已经在周旋了,还因为这件事遭到了董事会的弹劾,不过你先别告诉嘉因。”向赫猜时傅有他自己的打算。
    司念默不作声,最好是这样。
    时傅和童安说完话,朝林嘉因走过去,海风有些凉,时傅将西装外套披在林嘉因肩上,然后握着她的手,慢慢的五指相扣。
    两人都没有看向彼此,都失神地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
    从甲板回到房间,他兑现了承诺,林嘉因眼神迷离,她看着玻璃缸里的游鱼,又看着窗外起伏拍打的海水,觉得自己也沉浮其中,慢慢飘荡着,坠落着,跌入深不见底的快乐。
    情到深处,林嘉因扭头看他:“rhett,我是不是很自私?”
    时傅眼里夹杂着暗色的潮与火,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嘉因,我希望你再自私一些。”
    林嘉因笑了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纵容,但里面掺了多少真真假假,她不知道。
    童安晚上说了那么多话,明里暗里的挑拨林嘉因很清楚,但不得不承认,就算清楚也还是很有用的,甚至有一句现在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阿傅哥帮过我很多,以前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去学校找我聊天。”
    现在,林嘉因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她曾是他的解语花。
    .
    周一上午,时傅在办公室处理工作,过了一会儿,卫峰敲门进来了。
    “关于对您的弹劾,董事长压下来了。”卫峰简单说道。
    “嗯。”时傅淡淡应了一声。
    燕北的项目中,林嘉因家那套别墅所在的位置,原计划是要推翻铲平建一个高尔夫球场的。
    但前段时间,时傅突然要求对燕北项目中的部分区域进行重新规划,有人得知那套别墅原来的户主是林嘉因的父亲,再加上时傅和林嘉因之前的视频和爱丁堡的照片流出,所以就被有心之人投诉到了董事会。
    原本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但问题在于,当初买下这块地皮用的是公司的资金,并且重新规划势必会影响整体的布局,然后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时傅就被董事会扣上了以权谋私、滥用职权的帽子。
    而现在,这件事被时秋铭压下了。
    “用我的私产买下来,尽快。”时傅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好的。”
    卫峰应下,又和时傅汇报了另外的工作,然后出去了。
    时傅没抬头,对于董事会的弹劾,他原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几个心怀鬼胎的小人物,在盯了他这么多年后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有些得意忘形罢了。
    临近下班,时傅从文件中抬起头,长时间的工作导致头脑有些胀,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过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的相框上,那里面是一片梧桐叶的标本。
    时傅看着那片叶子笑了笑。
    那天她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时傅知道,她的心远没有面容看上去那么冷清,她担心对于他的好她无法回应,所以一边贪恋着里面成瘾的滋味,一边又想远离。
    时傅在想,如果她的心是十层的堡垒,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攻破了两层?
    既然她怕,那他就对她再好一些。
    时傅相信,她的十层堡垒终有一天会被他攻破的。
    到了那一天,他会丢掉盔甲,轻轻抚平里面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然后再慢慢滋养,慢慢将它填满。
    夜幕降临,时傅关闭电脑,拿出手机拨给了林嘉因。
    “下班了吗?”时傅走出办公室。
    “在路上。”林嘉因开车驶入主干道。
    “有个朋友今天从国外回来,我过去坐一会儿,你自己做点吃的。”时傅按下电梯下行键。
    林嘉因垂了下眼皮,然后笑了笑:“你忙,不用跟我报备。”
    时傅知道,想从她嘴里听见几句好话,那得看心情,他无奈地笑了笑,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嘉因回到家,客厅漆黑一片,她打开灯坐在沙发上,厨房里冷冷清清的,没有烟火气。
    坐了片刻,林嘉因感觉有些饿了,她来到厨房,不知道她的面包被他扔到哪儿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林嘉因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的食材有些发愣。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才短短几天,她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就像当初他每次抱着她去浴室,从刚开始的抗拒,到习惯,再到后来的依赖……
    他像一个优雅的侵略者,明晃晃地闯入她的生活。
    林嘉因收回思绪,拿了几样食材关上了冰箱,她回想着上次他逼着她站在厨房看他做面的情景,回想着他的步骤,还有他放调料的时间……
    就这样,林嘉因做好了一碗面,她尝了尝,味道很不错。
    看来她还是很有学习天分的。
    .
    时傅来到俱乐部,朋友们都在,很多平常凑不齐的也都到了,只是他没想到,童安也在,时傅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朝另一边的沙发走过去。
    “来晚了,自罚一杯吧。”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笑着递给时傅一杯酒。
    “待会儿还得开车。”时傅没接,笑着在他身旁坐下。
    “真不够意思。”男人也没劝,把酒杯放下了。
    “待几天?”时傅解开两颗衬衣扣子。
    “后天回去,准备怎么招待我?”程然笑着问。
    “这是嫌今天晚上不够格了。”向赫玩笑着开口。
    “哪儿能,这不是想宰阿傅一下。”程然可不想得罪另一个好兄弟。
    几个人聊着天,程然是程浩的哥哥,和时傅向赫年龄相仿,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时傅去美国读书,程然也去了,不过后来时傅回来,程然就留在了美国,负责家里在那边的生意。
    “安安,看见你阿傅哥怎么不过来?”程然笑着看向童安。
    听见程然的话,向赫微愣,他抬头看了一眼时傅,只见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只不过淡了些。
    程浩虽然不清楚时傅和林嘉因之间的弯弯绕绕,但多少也清楚这次时傅是上心了,他突然很想踹他哥一脚,自己多久不在家了不知道?还在这儿瞎闹。
    但他们几个大男人又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女孩儿过来。
    就这样,童安在起初的愣怔后,收起心中复杂的心情,笑着走向了时傅。
    “不用,去玩吧。”时傅看着她淡淡开口。
    “没关系,我也没别的事。”童安温柔地笑了笑,在时傅身边坐下。
    时傅平静的眼眸多了几分淡漠,他收回视线,没再开口。
    好久不见的朋友难得聚在一起,时傅听他们说话,时不时地笑一笑,始终没碰酒,过了半个小时,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我先走了。”时傅从沙发上起身。
    “你这太不够意思了。”程然看着时傅,他进来这才几分钟。
    “改天再聚。”时傅笑了笑。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又没有人管着。”程然笑着揶揄道。
    这次不等时傅说话,程浩就一脚踹在了程然腿上:“你怎么知道没有。”
    “造反了是吧?”程然拍了拍腿上被他亲爱的弟弟踹过的地方。
    “好了,下次我请。”时傅说完离开了。
    童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想着他们的谈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
    林嘉因吃完饭后去衣帽间换了件睡衣,她刚回卧室,就听到了门铃声,她看着门外停的那辆宾利,笑着走出房间。
    宽松的绿色真丝睡衣慵懒地挂在林嘉因身上,显得皮肤很白,长袖边缘是蕾丝的设计,复古优雅中又添了几分性感浪漫,随着她走下楼梯的动作,宛若从画中走出的美人。
    林嘉因走到可视屏前,为他打开了门,然后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吃了什么?”时傅换了鞋,缓缓步入客厅。
    “面。”林嘉因没回头,打开了电视。
    “不错,知道做饭了。”时傅笑着坐在她身侧。
    林嘉因偏头,目光掠过他衣服的瞬间,脸上的淡笑有一丝的凝滞。
    他很少穿白色的衬衣,而此时此刻,这件亮白的衬衣上,有一枚鲜红的唇印。
    “难为rhett了,醉卧温柔乡还记得问我有没有吃饭。”林嘉因看着他,眉眼含笑。
    时傅眉头微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衣,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他又拽了拽衣服,然后在后肩靠下的位置,看到了那枚唇印……
    时傅的目光落在那枚唇印上,平静的眼眸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幽暗。
    “我这里没事,你回去继续吧。”林嘉因笑着开口。
    时傅扭头,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笑,这段时间他在她眼里慢慢积攒的温度,此刻什么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时傅胸膛的怒意慢慢堆积,在她明媚又清冷的注视下,时傅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抱起就往门外走。
    “做什么?”林嘉因挣扎着想下来。
    “回去继续。”时傅轻笑。
    “怎么,两个人玩得不尽兴,还要让我在旁边看着为你们助兴吗?”林嘉因还穿着睡衣,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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