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子掖紧了,低头见顾旻睡着时万分乖巧,仍旧是安静的样子,却比刚才更亲密的时候还要让他心动。
    陆言蹊忍不住低头,在顾旻额头上亲了亲。
    第二天顾旻起来时,陆言蹊已经不在了。他瞥过床头,整齐地放着杯清水和一张卡,陆言蹊给他留了张字条,上头写密码你知道。
    顾旻想了想,最近不缺钱,但并不妨碍他收下这张卡。他没感觉多不合适,虽然刚开始确实说不出的别扭,而仔细一想可不就该这样么,他和陆言蹊建立的是纯洁的金钱交易,不需要付出感情这么麻烦。
    他们之间的约会一直像偷情。顾旻如今红了,经常在外面过夜。遇到刚好共处一个城市,陆言蹊要是想他了,便会很晚过来,在房间里休息一夜,清早时再离开。
    之所以害怕,并非因为周一见。娱记拍到无所谓,可以压下来,却担心不相干的人说闲话这种关系总归不太好听,尤其是顾旻身边的人知道了,对他会戴有色眼镜。这正是陆言蹊一直竭力避免的。
    刚开始顾旻觉得一晚上就为打炮着实好烦,时间久了,没有人陪着赖床的清晨反而让他自在些。他忙,陆言蹊更忙,两个同样少有闲暇时间的人凑在一起,温情聊胜于无。
    陆言蹊是个合格的情人,他允许顾旻渗入自己的生活,但又把感情藏得刚好。由于一笔是一笔的帐,顾旻从没有过不切实际的妄想。
    顾旻穿着浴袍刷牙时,助理慕容来帮他收拾东西,路过垃圾桶扫了眼,老脸一红,旋即问他:昨天晚上陆先生过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声?
    顾旻弯了弯眼,满嘴的泡沫,说不出话。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你自己有分寸。慕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衣服我给你放床边了,你出来换哦,那个自己遮一遮,不然莎莎姐又要数落你了。
    莎莎姐是他的造型师,人美声甜,可惜嘴太碎了,唱歌也跑调。顾旻唔了声,提醒他自己听到了。
    慕容看见了那张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卡,长吁短叹:陆先生最近给你发零花钱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人家号称绝不浪费一分钱投资,在你身上这原则就跟说来玩儿似的,没当回事。这有两年了吧,我看他还是超喜欢你的。再者你跟他那掌上明珠的关系又那么好,说不定以后真能长久
    顾旻听到他说得开心,不由得一愣,这种看似圆满的结局他还真没想过。
    他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莎莎便来了。她走进房间时,顾旻笨手笨脚地往脖子上吻痕抹遮瑕的样子撞了个正着,登时她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过来!
    救星到场,顾旻本身也不喜欢自己动手,于是乖乖地坐到她面前的凳子上。还没等李莎莎发落,顾旻立刻抬头望向她,可怜巴巴地认错,还无比纯熟地冲她眨眼睛。
    这个娇撒得毫无预兆,杀伤力爆表。李莎莎在泛滥的母性和职业的操守中纠结了一会儿,败给了前者,认命地接过遮瑕膏,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会拿捏自己的心软。
    李莎莎一边给他化妆一边念叨:下次提醒陆先生注意点。
    顾旻乖巧:谢谢莎莎姐。
    你的这张脸哦,李莎莎意犹未尽地在还没上粉底的脸上吃了把嫩豆腐,感叹道,要不怎么说细皮嫩肉的,吃不得一点苦
    慕容插嘴:莎莎姐,我看您恨不得把他这张皮剥给自己。
    李莎莎:边儿去!小顾你的痘痘怎么突然好了,怎么,有良药吃也跟姐姐说一声,下次吸取经验啊。
    顾旻这才说:不晓得,可能是昨天陆先生来过。
    他这话实在意味深长,偏偏语气无辜,听着纯洁得很。李莎莎啐了他一口,身边工作人员知道他有人捧,偶尔颇有微词,不过遇到机会要背后数落陆先生的坏话,只能是顾旻说得,他们说不得。
    李莎莎顾左右而言他道:昨天不是靠墙都想睡觉,他还舍得让你这么累?别动你指甲边上的倒刺,祖宗!
    顾旻立刻改为去摸手机,眯着眼睛让她折腾,慢条斯理地说:他来了我就有钱拿,干吗和人民币过不去?
    李莎莎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陆先生哪有这么薄情,也别把自己说得好掉价。
    顾旻笑而不语。
    经她那薄情二字,顾旻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小事。他打开微信,在置顶的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加上个表情:记得陪遥遥过生日[可爱]。
    他发出这条后,手机就被慕容没收了:小楼姐要来,别玩了。
    小楼姐名字叫楼陌,是个王牌经纪人,时常说顾旻是她带过最差的一个,可也刀子嘴豆腐心地拉扯他到现在,要求很严,工作时间禁止当低头族。
    后面的行程充满了相机镜头和话筒,顾旻先是在酒店房间里接受了一个门户视频网站对他前一天演唱会的采访,然后奔赴机场。上海飞北京,送机的粉丝络绎不绝,公司给他请的保镖都拦不住这么多热情。
    顾旻没戴墨镜,感觉明亮宽敞的落地窗外,阳光略微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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