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林月寒看都没看他一眼,闭嘴,再叫自己走回去。
    宿玉宇立马闭嘴了,车开出了十分钟,车厢里突然响起一道高声的质问:不对啊,这他妈是我的车,你凭什么让我下去?
    许星屿至始至终都很安静,像是没有留意到身旁的人鱼一般。
    不被林月寒和宿玉宇看到的地方,他的手死死的捏紧,指尖深深的陷入肉里,黏稠湿热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许星屿低着头,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在翻涌。
    他能听到,身旁这条人鱼的悲鸣。
    一路开回别墅,林月寒打开后车门就想将许星屿抱下车,却看到了车座底上混着水的血迹,如果不是他眼睛尖,就会忽视了那块血迹。
    你受伤了?林月寒语气有些急,说着就要扯过许星屿看他哪里受伤了。
    许星屿懵懂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却猛地变长,毫不犹豫的划过掌心,把布满指甲印的掌心划烂。
    林月寒顺着血迹滴落的方向看到了他的手,把许星屿的手摊开,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掌心,这是在哪伤到的?
    他脸色不是很好,皱着眉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手心。
    人鱼却突然靠在了他的身上,脑袋在林月寒下颚轻蹭,像猫儿似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疼,星星好疼哦。
    现在才知道疼?林月寒黑着脸将人抱起来,一开始怎么不说,活该,是在水下被划伤的吗?
    与他话语相反的,是他急急向房间走去的脚步。
    哎,不是,宿玉宇在他身后大喊:你这里还有一条鱼啊,你不管了?
    林月寒头也没回,你把它放游泳池里就行。
    将许星屿放进自己房间里的浴缸,打开了水的阀门,林月寒快速的找来了医药箱,关掉快要放满的水。
    手。林月寒沉着脸说道。
    许星屿乖乖的把手伸出来,掌心还在不停的流血,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上去有些骇人。
    林月寒半蹲在浴缸边上,低着头,专心给他处理伤口,手上的动作很轻,向来凌厉的眉眼,此时看上去似乎带着溺人的温柔。
    林月寒。许星屿轻轻叫了一声。
    林月寒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许星屿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摇了摇头,要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林月寒直接拒绝:你多大了,不吹。
    吹吹嘛,许星屿的表情顿时变得委屈,尾巴尖从鱼缸里探出,勾着林月寒的手腕轻轻的摇晃,吹嘛,吹嘛。
    不吹,有本事你哭。林月寒嫌弃那个动作是哄小孩的幼稚游戏。
    手上的手一秒抽离,手腕上的尾巴尖也缩了回去,蓝色的尾巴不高兴的拍打着浴缸里的水,那不要你包扎了。
    林月寒头疼的看着他,那是你的伤又不是的我,不包扎对我又没影响。
    人鱼干脆扭过头去,尾巴把水拍得啪啪作响,溅了林月寒一声水。
    吹吹吹,手拿过来。林月寒脸色更黑,妥协道。
    许星屿就像个孩子一样,一会开心一会不开心,见林月寒答应了,又笑了起来,浅金色的眸子里是明晃晃的开心,把手重新放回了林月寒手心里。
    林月寒拉着他的手,低着头轻轻的吹着伤口,眼神带着些不被察觉的疼惜。
    似轻柔的凉风拂过掌心,有点痒,心里却一片滚烫,许星屿手指不自在的缩了缩,唇角却慢慢上扬。
    系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落在林月寒的头顶,宿主,你可以发誓你不会跟男人在一起吗?
    林月寒正给许星屿缠纱布,冷不伶仃听见它开口,手上动作一顿,又反应过来继续包扎,我不喜欢男人,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你在担心什么。
    系统天天看着一人一人鱼相处,系统心里苦,系统不敢说,它怕一说反而点醒林月寒了,我录音了,你要时时刻刻记着啊宿主。
    说完它又缩了回去,一个统默默的唉声叹气。
    许星屿收回手,摸了摸手上的纱布,浅金色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光,泪泡在眼眶里打转,摸一下纱布,眼里的水色就更深一层。
    林月寒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许星屿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开口:高兴。
    高兴你哭什么?林月寒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解的问道。
    眼眶盛不下那么多泪,泪水滚落下来,却是水的样子,湿漉漉的划过脸颊,留下一道痕迹,泪珠从下巴滴落,扑通一声轻响,落进水里。
    浴缸底部静静的沉着一颗蓝色的珍珠,有成年人拇指大小的珍珠,其上反射着银白的光。
    很快一颗又一颗的珍珠掉进水里,林月寒接住了一颗,拿在手里一看,圆润饱满,光泽感十足。
    林月寒诧异的问道:你开心的时候的掉的是这种珍珠?
    许星屿眼眶微红的点点头,蓝色珍珠还在噗通噗通的落进水里。
    那高兴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哭,林月寒话锋一转,那什么,你还要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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