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微红,眼神却是清明。
    “门铃也不会按,就敲。”她摸不清他喝到什么程度了,之前听他朋友说他很能喝,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她伸手拽他手臂,将人往里拽。
    路淮津身体顺从,任由她拽,表情却是带着丝冷意和嘲弄,抱怨她:“你不录我指纹,不告诉我密码,只能敲门。”
    他像是在陈述事实,却让陈听觉出了些许委屈的情绪,于是笑着,说:“好,是我不对,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就给你录,行吗?”
    “嗯。”
    陈听觉出他情绪不太对,小声问:“饭我给你热着呢,还想不想吃啊?”
    他坐到沙发上,手臂后撑,微仰脖看她,点头。
    陈听早早就把饭放进了电饭锅里给他保温,这会儿只用端过来就行,她看了眼筷子,想着还是给他拿把勺子算了。
    “有点儿烫 ,你慢慢吃。”
    她将碗递过去,他没接,反而捏住了她手腕。陈听猝不及防,手晃了晃,几乎要把碗晃掉。
    “怎么了?”
    手上一轻,碗被他拿过去,搁在了一旁的矮几上,他哑着嗓问:“能抱一下吗?”
    嘴上是问,可动作是不由分说的霸道,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朝着他的方向拽。
    陈听几乎是跌坐到他腿上的。
    相对而坐的姿势,陈听大腿跨坐在他腿上,身体往后,还惊魂未定,就感觉后背被他的手掌贴住,随后,他将她上半身直接按进了他的怀里。
    他察觉她的僵硬,下巴顶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不想让我抱?”
    陈听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绪中夹杂着的反常,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茫然地胡思乱想,可脑子里出现的那个理由都让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他总不能,是在因为她吃醋吧。
    于是,她抬手胡乱摸了下他头发,问:“是工作太累了?”
    这动作与询问,几乎是对他突然失态的默许。他唇角带笑,埋在她颈窝,闷闷地“嗯”了声。
    陈听不太知道怎么安慰事业上遭受到打击的男人,也不知道在他的位置,该有多大的烦恼,但既然他都那么霸道地主动要求抱自己了,抱紧他总没错吧。
    于是,她往前蹭了蹭,手抱住他脖子,上半身几乎严丝合缝,贴紧了他。
    男人宽厚的肩背抱起来很结实,温温热热的怀抱,让人很想赖在上面,可才过两秒,她就发现他松开了手。
    而大腿某个贴近他的部位,很轻易就感受到了某种陌生的触感。
    那是她二十年来,初次,体会到什么是男人因某些邪性而产生的特殊反应。
    他别开头不看她,呼吸似乎重了许多,拍了拍她的肩,嗓音沉沉,低声对她说:“下去。”
    作者有话说:
    我儿子不行啊
    第26章
    陈听腿软到不行, 急急忙忙按住他大腿,慢慢蹭下去。
    路淮津视线突然变得很沉,抬眼去看她。
    陈听从耳根到脸颊, 红了一片, 站稳后,视线不自觉扫过他某个部位,再去看他眼睛,莫名其妙问出句:“很难受吗?”
    他一愣,倏地笑了,“你说呢?”
    陈听“哦”了声, 懵着脑袋,给出一个诚挚的建议:“去洗个澡?”
    他仍是保持后背往后靠的姿势, 没动弹。
    陈听小声嘀咕, “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 洗个冷水澡,什么的。”越到后面她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都几乎听不见了。
    路淮津抓起手机看了眼消息,是赵铭睿发过来的掏心掏肺小作文, 他懒得看, 问她:“看的什么小说?”
    陈听瞪他, “你可别乱想, 都是晋江的正经小说, 你真的不去洗澡吗?”
    “不用, 忍忍就好了。”
    陈听哦了声, 转身进次卧, 头抵在衣柜上平复了几秒心情, 又开始想, 他这会儿在外面,还好吗?
    有了反应,真的不用立刻解决?
    越想脸颊越烫,于是拍拍脑袋,把奇奇怪怪的思绪尽数赶出去,才慢吞吞开始收拾。
    一打开衣柜,就看见她早前搁里头的一把黑色的伞,以及包装袋。
    那是之前洗好了要拿去还他的西装,不知道怎么被她放进这间屋子,就这么忘记了。
    她将东西拿出来,准备等会儿拿去还给他。
    平日这间屋子没人住,因为怕落灰,床都是用防尘罩包起来的,刚拆好防尘罩,将四件套从衣柜里拿出来,路淮津进门,拍了拍她:“我来。”
    陈听转头看他,拿起伞和西装,往他面前递了递:“之前忘记还你了。”
    路淮津看了眼,手已经牵开了被罩,“不用还,送你了。”
    “送我?”
    “嗯,”他一挑眉,半真半假道:“定情信物。”
    陈听:“……”
    “哪有这样的定情信物?怕不是嫌弃被我弄脏了。”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不情不愿从袋子里掏出那件外套套到自己身上,转出去照了圈镜子进来,“还挺好看。”
    路淮津抱着臂,看她,眼神直勾勾地,不躲也不闪,莫名其妙就让陈听觉得发憷,小声说:“不是给我了?”
    他似是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答反问:“你不是不想要?”
    “怎么不要?”陈听拽着衣摆左右看着,也不打算把衣服脱下来了,站在一旁,摸鱼帮他套枕头套,更多地,是看他有条不紊换被罩的样子。
    “没想到你这都会。”
    “嗯?”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这很难吗?”
    “不难,但是烦,我看着你比较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觉得你可能没做过这种事。”
    他一笑,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这也是小说里看的?”
    陈听摇头:“猜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时候看起来还挺凶。”
    路淮津扯扯被罩一角,转头凉凉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凶过你。”
    陈听垂下眼,“就,刚、刚刚,在外面不就,挺凶的……”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几乎听不见。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俱是愣住。
    陈听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脸皮,莫名其妙就开始言语开车,她扫了一眼屋内暖黄的灯光,心说或许是环境让人太过舒适,又或许是下意识觉得路淮津喝多了不会记得住,以至于让她一时间忘了形,几乎没多想,就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在朋友面前那种口无遮拦的状态。
    路淮津闻言转身看着她,朝她走近两步。
    她被他骤然的靠近弄得不自在起来,往后退,近乎贴到了门边的墙上,面上表情,是个大写的怂。
    “这就凶你了?”他声音压得低,轻轻笑了,带点不正经地接着说,“那以后,还怎么受得了?”
    话语间的意有所指,让她怎么也没办法不往奇怪的地方想。
    陈听看他眼睛,眼神带着酒后的露骨直白,是比话语中的痞气,更让人难以招架的存在。
    这人似乎单用一双眼睛,就能把人往床上推。
    老流氓!
    她用脚伸过去,踢了下原本开了丝缝的门,将手里的枕头塞进他怀里,背着墙蹭出去,“听不懂,我去给你找洗漱用品。”
    他正色,没再逗她,老老实实收拾起来。
    转天一早,陈听还是早八的课,她站在镜前眯着眼咬住牙刷,刚刷两下,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吓了她一跳。
    他哑着嗓,打招呼:“早。”
    她习惯在公卫洗漱,忘记昨晚路淮津留宿在此,含着一嘴泡沫,含含糊糊回了句早,随后边刷牙,边偷偷往镜子里看他。
    他昨晚喝得多,还熬夜,可居然一点儿水肿也没有,只是头发睡得有些乱,眼睛睁得十分不耐烦。
    周身上下,带了几丝没睡好的燥。
    陈听小声问:“你是认床吗?”
    “不认。”
    “那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困?”
    路淮津从镜子里与她对视,“睡得晚。”
    陈听漱完口,脱口而出:“怎么就那么睡不着呢,我昨晚也没干什么啊。”
    说完,她拿了洗面奶,抿着一抹笑,跑进主卧。
    路淮津盯着镜子里那个仿佛因为扳回一城而开心雀跃的背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陈听遇上早八的课基本都是比较赶的状态,没成想等她收拾好,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要一起吃早餐吗?”
    “我来不及了,下次吧。”
    路淮津点头,“送你去学校。”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你酒没醒吧?”本来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没必要大费周章开车送。
    他却说:“走路送你。”
    陈听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接受。
    小时候她惯是喜欢看小说,不是没有幻想过校园恋情中两人一起早起上学的情节,眼看校园生活差一年就要结束,她还从没经历过。
    她不知道路淮津这么个大总裁怎么就能有这个闲情逸致步行送她上学,但她确实挺想体验一下的。
    路上,他去路边商店买了个包装蛋糕,顺带买了盒牛奶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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