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伏特加察觉到气氛微妙,转移了话题:哈哈哈,夏树,上周你是不是和一个美女一起吃饭来着?那个也挺漂亮的,真羡慕你啊
    虽然对方在努力调节气氛,北条夏树只觉得空气更冷、他越发窒息了。
    伏特加,那是贝尔摩德,我们在执行任务。
    伏特加干笑了两声:这样啊。
    托他的福,车里的微妙气息似乎散去了一点。
    北条夏树静候片刻,终于开口问起了自己原本想问的事:Gin,我听说。
    他顿了顿,还是修改了措辞,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示弱:你知道的,我不太适合承担责任,对升职也没什么兴趣。
    组织不养废物。琴酒慢条斯理地说,也不会怠慢有才能的人。
    北条夏树反驳地飞快:很显然,我不是。
    说完他感觉有点不妙,不过好在对方心情还可以,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琴酒又抬眸通过后视镜看他了,轻嗤一声,意味不明道:挺能气人的。
    北条夏树:?
    周末很快到来了。
    北条夏树打开衣柜,尽是些沉闷的黑色外套,放在与女孩见面的场合上不太合适。
    虽然没人硬性规定必须要穿黑色的衣服,但组织整体的风气如此,大家也就这么跟风,最后在外面落了个黑衣组织的中二称号,仔细一想其实有些羞耻。
    他合理怀疑黑衣风气是从琴酒开始的,此人私服也多是黑色青色;夏树为他购置的其他颜色的外套,琴酒也从来不会主动穿。
    对着两件版型差不多的风衣,北条夏树陷入了选择泥淖。
    去哪里?琴酒问。
    他背靠衣帽间的门框,单手挟烟,下颌线弧度利落,目光却像是盯守猎物的雪豹。
    夏树意识到他并没有出门,眼睛顿时亮了:你帮我选一件?
    一件米白,一件纯黑。
    琴酒微微偏头,扯着唇角嗤笑一声,颔首道:黑的。
    夏树犹豫:好吧。
    他生了双开扇的桃花眼,眼尾上挑,见人先带三分笑;然而沉着脸穿上一袭黑,又冷肃而孤矜。
    令夏树迟疑的原因是,他穿这身实在太像琴酒了,雪莉一晃神都会错认。
    夏树慢吞吞地系着纽扣,琴酒寡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片刻,透出几分掩饰得极深的愉悦。
    他像是饱餐后巡视着领地的猛兽,懒洋洋地、十分漫不经心地问:去见谁?
    夏树下意识地报上了对方的名字:贝莉安娜。
    他说完就后悔了。琴酒从来不记人名,死在手下的人不计其数,Top Killer对姓名不敏感。
    于是夏树想补充一句就是在【白羊座】谈生意的时候,企业家竹本送给你的美人不对,这么说的话琴酒绝对没有印象。
    直接形容对方的外貌?
    而在夏树解释之前,琴酒思索片刻,面无表情地低声问道:是那个女人?
    话语中的凉意凝成无形的冰锥,尖锐地刺过空气。
    北条夏树顿时一惊:!
    琴酒居然能记住?莫非是对她有好感吗?
    这样一来,要和她见面的自己显得有些僭越了。
    夏树放缓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是的。你会生气吗?
    琴酒冷淡着眉眼,挟着烟的修长手指缓缓收紧,语气十分平静:不。
    夏树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些许不愉快。
    那我不去了?他试探道说。
    琴酒面无表情:随便你。
    北条夏树的第一反应是琴酒在置气,实际上并不希望他去。
    对方克制着不爽的微妙情绪还是挺容易辨认的。
    但他想了想,琴酒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男人(尤其是处理卧底的时候),也没必要把这句话解读得太复杂。
    所以夏树从善如流地挥手:那我走啦。
    琴酒:
    而北条夏树毫无心理负担地出了门,也就没注意到对方骤然冰冷的神色。
    琴酒望着他的背影,抑着怒火随手撵灭烟头。他胸膛起伏了下,扣着大臂的修长手指攥紧,青筋从冷白的掌背上慢慢绽起。
    他偏头,恰好瞥到夏树在冰箱上贴的字条。
    那字条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冰箱贴是一只呆呆的卷毛小狗,冲他眉开眼笑,吐着粉红的舌头。
    琴酒垂眸,低笑一声。
    见面的地点是某家颇受好评的高档意式餐厅。
    服务生替他将大衣叠好搭到椅背,北条夏树便懒洋洋地看向窗外,餐厅在十三楼,视野极好,全玻璃窗,轻松将灯红酒绿的外景收入眼底。
    很适合狙击的位置。
    他穿了防弹背心。
    点完餐后,侍酒师推着装有冰桶的小车为他们开瓶醒酒,餐前是很常规的白葡萄酒,北条夏树听着侍酒师介绍产地年份和口感,有些昏昏欲睡。
    贝莉安娜在用餐过程中也只是不着痕迹地献殷勤,仿佛是对他这个人有好感似的,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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