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雪试想过去问陆正衍,小高的心脏他到底还负不负责,说到的条件,她竭尽全力,陆正衍也该信守承诺。她不敢亲自去找他害怕他又不准她走,就翻出黎玖的名片,忐忑地拨过去,拜托她帮自己问问。
    关乎李文高性命的事,就算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让它溜走。
    两天后,李舒雪得到了答案,她的不辞而别惹怒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决定收回自己的资源。她出租屋里叹气,说不失望不恼怒是假的,可终究无可奈何。她把之前离开澜院匆匆迭好的衣服拆开,再重新迭好装进行李袋里。她和钟敛约好了,要换一个城市生活,去和C市繁华程度相当的A市找寻心源。
    辗转于大城市之间,让李舒雪疲惫不已,抛却在C市的种种荒唐,祈愿这座大城市不要将她生吞活剥。到A市的第一天,她便带着李文高去了A市最有名的医院做细致的检查,并跟医院沟通好,等有心源麻烦联系她。
    不知道期望会不会落空,她尽力不哭丧着脸,从医院出来,她带李文高去新找的小学看了看,回到家的时候听钟敛说:“没必要着急给小高找学校,他在家里也能学好,我教他。”
    李舒雪没同意,说什么也要让李文高上学。
    “我看还是先找个学校,等新学期就去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观察钟敛的表情,他并未生气或者有异样表情,揽住她的肩,“好,那我明天带他去学校,再去看看环境和老师怎么样。老婆,我明白你的苦心,我刚才只是提议。”
    李舒雪内缩肩膀,眼神在地板上游移,轻声说好。
    钟敛这人混账过,但当他把那么多借条摆在她面前,她只期望他这回是真心的。日子总要过下去,李文高的病没钱寸步难行。
    就这么和钟敛在A市搭伙过了几个月,他们始终没有同床共枕过,他说他知道她是比较传统的女人,愿意等她。
    李舒雪不知道他从何得出的结论,明明知道自己曾经委身于人,做过不光彩的交易,对于性爱早就没有在村里那般拘束和胆怯。
    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思考这样的问题,她最近在一家好相处的人家里做保姆,男主人听说是某个政府部门的大领导,女主人的工作要清闲些,是时常在家撰稿的编辑。有一点很巧合,男主人和女主人同姓,都姓单。
    女主人单宁希望她住在家里,她满足雇主的要求,钟敛白天要给学生补课赚钱,两人聚少离多好长时日。
    她的活儿相对轻松,只需要在单宁焦头烂额无心顾家的时候帮衬她一些就好。她一直认真在单宁家里做到年末,就跟她请了辞,原因是她得跟钟敛一起回村里过年,顺道要办一次婚礼,恐怕得耽误不少时间,会疏忽单家的工作。
    单宁有些遗憾,给她包了一个过年红包,四千块,李舒雪捧着信封给她鞠躬。
    在离除夕还有五天的时候,李舒雪和钟敛就带着李文高回了七怜村,把李舒雪的老房子打扫干净,一家人住在里面。钟敛的家在镇上,他今年跟她过年,等过完年他回去准备酒席再娶她,说以前年轻没有本事,现在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这几个月,李舒雪对钟敛的怀疑和偏见渐渐淡去。她觉得婚礼费钱想拒绝,可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又不得不点头,拉着他的手:“办简单一点就好了,我们别乱花钱。”
    “嗯,别担心,过年期间办酒席,不一定会亏,可能还赚几千块钱呢。”
    李舒雪还是有些担心他大手大脚,心里总不是滋味。
    两个人赶在除夕之前去领了证,这么多年以后,她再次和同一个人拿到结婚证,心头说不出的酸楚滋味。
    除夕夜,一家叁口人在李舒雪这破得漏风的房子里过,晚上吃了一顿涮羊肉火锅,李舒雪胃里暖暖的,总觉得日子终于有了盼头。李文高守夜守到一点过,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爬到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有些旎旎心思的两个人也躺到床上,钟敛终于有机会可以解开她的衣服,感受她柔软的身体。李舒雪从包里翻出一个避孕套给他,黑暗里,神色有些难堪。这还是在陆正衍身边的时候她准备的,那时候她像个随时随地要被人肏的工具,极为小心地往各种包包里面塞许许多多避孕套。
    钟敛微微诧异,不过还是用了,进入她的身体,他激动地发颤,李舒雪仰着脖子,全身泛起红晕。他执意要开灯,李舒雪抱着自己的胸轻轻地哼,拒绝说不出口,这副身体很久没有品尝过这滋味,她有些沉溺,难免要想到某些更剧烈、更令人羞耻的性爱回忆。她捂住脸,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尽量活在当下,尽量忽视心脏突然的疼痛。
    陆正衍给她编织的梦太美好,梦碎之后的怅惘感延续至今。
    钟敛举起手机,对着他们连结的身体拍摄,李舒雪出言制止,可是很快便想起陆正衍也做过同样的事,便懒得说了。钟敛将她潮红的身体和湿润的逼穴都拍了进去,拍完以后趴在她耳边轻轻地喘息,“这是独属于我的新年礼物,谢谢舒雪。”
    李舒雪侧过头,含住嘴唇。一场性事结束,两个寂寞的人相拥而眠。
    遥远的澜院中,陆正衍站在卧室的窗前,楼下热闹的人群刚刚散去。他愤怒地把手机砸烂,淫秽的视频还在碎裂的屏幕之上播放。
    这半年钟敛不时发一些李舒雪的照片过来,她那么温婉地笑,都是对着别的男人。这回钟敛终于肏了她了,开口便是百万才肯离婚。
    陆正衍很久没有这样怒过,滔天的怒火仿佛把心肺都烧穿了,只要一想到李舒雪在别人身下动情喘息,用她春泉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别人……他就有种被人背叛和欺骗的恶心感和恼怒,他的喉咙像被蚂蚁啃噬,每吞咽一次口水他都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呼吸不畅,睡意全无。
    他整夜难眠,摆着一张冷漠沉静的脸,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余光往一边瞥,李舒雪的卧室门紧闭着,里面还是原模原样的摆设,他暴躁地拧门把手,力气大到要把这物什卸下来。
    他把衣柜角落的护手霜一把拿出,摔上门上了楼,把这东西锁进了保险柜,厚厚的金属隔绝住它似有若无的味道,幻觉还是现实都不重要,他不想看见,不想闻见。李舒雪的婚期在初五,他知道,他更知道,冬天过完了,这个护手霜,她用不着了。
    她那双手,该用绳子捆起来,用手铐铐起来,她那个人,应该跪在他身下认错赎罪……
    -
    初一钟敛回了自己家,他们约好的婚期是初五,李舒雪不紧不慢过着日子等。
    初五这天一大早她便收到一套鲜红的嫁衣,嫁衣样式传统,她一看衣服的针脚那么紧密整齐,李舒珝心疼地皱起眉,不知道钟敛花了多少钱找来的。
    她坐下让化妆师为她弄一个配套的妆造,金灿灿的头饰插进她的盘发里,李文高在一边好奇地摸垂着的金链子。
    “妈妈,你好漂亮。”
    毕竟是新婚的日子,李舒雪心情也很好,抱着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钟敛,钟敛回复得很迅速:“好漂亮,老婆,等我来娶你。”
    李舒雪舒展笑意,轻轻摸摸李文高的脑袋,这半年,她给他留了长一点的头发,可以梳出一个体面的后背发,就摆头化妆师也给他来了一点发胶,他穿着新衣服眯着眼睛好奇地摸自己的脑袋,李舒雪感觉实打实的幸福。
    钟敛来接她的婚车在快中午的时候到,她盖着红纱盖头,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钟敛,可以不可以不戴这个,不好看路。”
    钟敛笑:“戴着吧,小雪太美了,不能给别人看。”
    李舒雪眨眨眼睛,这红纱盖头虽然透光,却实在局限视线,看谁都是朦朦胧胧一个影子。她搀着钟敛的胳膊上了婚车,李文高帮她打理裙摆,她坐直身体,手被钟敛握住。他对李文高说:“小高坐后面那辆车,委屈一下。”
    “怎么了,小高可以和我们坐一起的。”
    “后面车宽敞,压皱了你的裙子就不好了。”
    李舒雪在红盖头下抿住嘴,想着结婚的日子,就懒得争辩,由了李文高上了后面的车。钟敛一路东张西望,手心急出了汗来,他蹙着眉头静静等待,他不相信一个会把情妇囚禁在家的男人会无动于衷她结婚。只要陆正衍出现,他可以将手上的新娘拱手相让,拿了钱,转身就上李文高的那辆车,从此远离……
    车开得越远,钟敛的焦虑就愈发明显,李舒雪悄声问他是不是紧张,他牵强地勾了勾唇:“当然,娶小雪,没有人会不紧张。”
    李舒雪低下头,有点呆愣,在陆正衍身边她总是自卑,很少有人视她如珍宝。
    “谢谢你钟敛……”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
    “嗯。”
    ……
    婚车驶出村口那颗老槐树,无数红艳艳的平安符在树梢上摇晃,李舒雪隐隐约约望着树干,感觉自己和钟敛的婚姻被某种神灵祝福过,她高兴地弯着眉眼,温柔地笑。
    可惜没有神灵,恶魔就在下一个转角。
    他们平稳的婚车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李舒雪的身子往前扑去,钟敛扶了扶她,抬起头,露出阴险的笑容。
    李舒雪愣了足足十几秒钟,耳腔轰鸣,大脑震荡。
    “怎么……”
    她好不容易从惊吓当中清醒过来,正要掀起盖头,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甩开,阻止她去掀盖头,她莫名心跳加速,身边的门被人迅速打开,影影绰绰的男性身体轮廓压天而来,她被他用蛮力拽下车,她蒙着头脚下没有方向,跌进他的怀里。
    “钟敛……”
    “不是钟敛,失望了?”
    低沉沙哑的男音像冰刃,切开李舒雪的心脏,她恍如疯癫,手上没了章法,不停地推他,腰身在男人的臂弯里被紧紧禁锢,她开始叫,不敢叫他的名字,向钟敛求救,向周围的人求救……
    “钟敛……钟敛救我……”
    陆正衍用戏谑的眼神看她无谓地推拒,终于没了耐心,一把掀开她的红盖头,盖头被风吹落在田埂之上,陆正衍掐着她写满惊恐的脸,美丽的新娘哭得梨花带雨,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他想把她积泪的眼窝里那颗小痣用刀子剜出来,想把她那两片唇咬出一百道口子……不过不是在这里。
    “救你?他救不了你,小舒,不如我来娶你……”他适时停顿,锋利的眉峰扬起,丢下剜心般的羞辱:“娶你回去做我的狗。”
    李舒雪死死咬住嘴唇,被巨大的恐惧席卷,打着寒颤。今天的陆正衍的眼神凌厉无情得要命,他失心疯,他发了狂要祸害她,骗她的感情再践踏不够他玩乐,现在还要把她整个人都摧毁掉才满意。李舒雪痛苦愤怒地望着他,目眦欲裂。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她上了自己的车,李舒雪剧烈挣扎,上车的时候磕到了头,疼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趴着腰,满头刺眼的金饰晃来晃去,陆正衍烦躁得很,一把扯下来扔在地上,扬起的尘土裹住那饰品,被他一脚踏烂。
    “你疯子,放开我!陆正衍!你……”李舒雪不断挣扎,扒着椅子车门却根本无法打开,陆正衍对着后面几十号人做了一个手势,他掐着她的后颈强迫她往前望。
    一桶又一桶汽油被泼到她和钟敛的婚车之上,等人都扯开,陆正衍将手伸出窗外,点燃的打火机锵的一声磕在婚车之上,一瞬间,熊熊火光燃起,火舌窜破天空。
    “开车。”
    他昂贵的车子在瞬间启动,猛地掉头,车身险些甩出去,最终平稳,飞速远离了那堆雄雄之火。李舒雪胆战心惊地回头眺望,陆正衍这个恶魔的人扣下钟敛,在禾苗地里殴打,李舒雪揪住他的衣领。
    “你放开他……!陆正衍你疯了,你这是犯法!”
    “谁看见我来这里了,没人看见。”
    陆正衍冷着脸从座椅下的箱子里找出一个冷冰冰的手铐,李舒雪被惊吓地缩着手,手背到背后去,他俯身,强势拉过她脆弱的手腕,毫不留情扣住她一只手,收紧手铐,李舒雪抬起那只尚且自由的手,狠狠往他脸上扇去。
    “混蛋……”
    她从来没有打过谁,打完人的手慌张颤抖不已,她的气势弱下去,怯懦地低下脸,“你放开我……”
    他咬紧牙,两颊的肌肉可怕得硬起来,他粗暴着捏住她瘦削的手腕骨头,生拉硬拽将她的双手完全铐住,李舒雪不要命般晃动这副枷锁,竭尽全力反抗,手腕被光滑的金属勒出一道又一道红痕。
    他升起窗户,将被抢来的新娘和外界隔绝,李舒雪缩在车门边上,双腿抵在胸前,红艳艳的嫁衣裹着她战栗的身体,陆正衍慢条斯理地收好箱子,手里拿着一个口球。
    李舒雪不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惊惧,他靠过身来,吻一下她的唇,低声说:“奴隶不认主,是有惩罚的。”
    “你滚开……!”
    他的手绕到她的脑后,一掌摧残掉她发髻间盘着的娇嫩百合花,他扣住她的头,膝盖压着她的镣铐,在她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把口球狠狠挤进她的口腔。李舒雪唔唔的叫,嘴唇被这浑圆的球体撑大,口腔裹着这个东西,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痛到全身无力,大脑要爆炸开来般剧痛。
    陆正衍毫不在意,他像牵住狗狗的狗绳一样抓住她的镣铐,李舒雪侧着身子,眼泪不停地滑过嘴唇,一直流到下巴,再滴到他的手背之上,也丝毫唤不起他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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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敛遭虐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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