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翮问:“你们这一个计划是突如其来?还是深思熟虑?”
    “我们有初步概念,实施细节要跟策展人谈一谈。”
    “这位策展人非常负责任。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就不要劳烦她了。”池翮说, “策展人有大把, 周家少爷不至于连这点人脉都没有。”
    池妙旌嗅出铱誮什么:“你在为策展人出面?”
    “当然,她是我的员工。”
    “那你这个老板, 也是一个负责任的老板。”池妙旌别有深意。这个弟弟好说话的时候, 是好说话。但如果他有坚持, 那就不好说通了。她说,“我跟周续详细聊一聊。”
    挂了电话,一支烟快抽完了。
    池翮见到晾在衣架上的内衣内裤, 迎着风摇曳。
    不可思议, 他在一个女人的家里, 一个不是他的地盘, 住了这么久。
    池翮的烟抽完了, 姜临晴也睡着了。
    她不再趴着,稍稍翻了身。动作比较大,上衣的一半被撩了上去,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腰。她睡得没有防备。
    他能顺着这一段腰,向上或者向下探寻她三围的尺寸。
    她稍稍动了动。
    池翮收回手,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去拿烟。
    这一个月多是阴天,没有阳光,又潮湿,夜里散着凉意。
    池翮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衫。
    风吹着他嘴里的烟火,明明灭灭。冷风拍在他的身上,他抽了半盒的烟,终于熄灭了燃烧的火。烟雾在黑夜绕了半夜。
    风吹走烟草的味道,他再进来。
    姜临晴换了一个姿势,撩起的衣服没有盖回去,比刚才露得更多。
    池翮站在哪里,盯了好半晌。他的手停在她的腰上。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掐了一下。太软了,仿佛一掐就能断。
    终于,他把她的衣服拉了下来。
    *
    姜临晴醒来的第一眼,常常见到池翮的睡颜。
    少了明亮的眸光,他的眉宇邪气更重。
    她还糊涂着,居然想伸手去抚他的脸。将要碰到的时候,她骤然醒了,不敢去摸,只是隔着距离,手指在他面前飞了飞。
    她检查了下,她衣着整齐,穿的中裤只是向上蹭到膝盖,连大腿都没露。
    她有些后悔,她没什么情趣衣服。想想也是,她既然能够给他买超市的棉质衫,自然是因为她自己穿得舒服。
    很惨。大好年华的两个人,穿着中老年的衣服,和衣而眠,同床共枕。
    她伸了伸腿,不小心撞到池翮。
    他闷哼一声。
    她立即坐起来,不敢再舒展身体。
    池翮被撞醒了,又好像没醒。他呼了一口气,翻过身,脚上一踹,把被子踢到一边。他平躺着,用手搭在额头,呼吸均匀。
    姜临晴轻轻地打招呼:“早啊。”
    他没有说话,可能也没醒。但是天赋异禀醒了,斜立起角度。
    姜临晴见到了圆圆的头部,迅猛有力的形状。她假装没见到,立即下床。
    池翮仍然犯困,不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天赋异禀歇息了没?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姜临晴去煮了饺子。
    她端着锅出来喊:“池小猪,起床了。”
    池翮应该是听见了,他卷起被子。
    她又喊:“我家的池小猪,为什么这么爱睡懒觉?”
    池翮话音模糊:“出差几天,累。”在外哪里有这么舒服的沙发床,有时候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床,也少了这里的弹性。
    姜临晴:“起床了,准备吃早餐,你再磨磨唧唧,睡到中午,又漏了早餐。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池翮的眼睛宛若花瓣,花期因为她的絮叨而绽放。
    他抱着被子坐起,低头望一望天赋异禀。
    金医生真是多虑了。
    *
    池翮摸到新生的胡渣子,拿起了剃须刀。
    公寓很小,刚开始,他的东西放得整齐,他的、她的,分得一清二楚。
    现在已经混在一起了。他用的是她的洗发水,她的沐浴露。
    她的,就是他的。
    池翮将剃须刀放在姜临晴牙刷杯的旁边,笑着走了出去。
    吃完早餐,他还是没精神。忙了几天,也就倦了几天,去哪儿都不如睡在这里舒服。
    他的消遣是玩游戏。
    姜临晴像是突击检查,猛然一探头。果然——
    h game.
    但这个场景……这个角色……她问:“这男人不是和尚吗?”
    池翮:“对啊,游戏有几个人设的选项,我挑了一个光头和尚。”
    姜临晴:“和尚戒色啊。”
    “我过的也是苦行僧的生活,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是出家人了。”他叹息。
    游戏里的光头和尚,干的事可不叫苦行僧。
    “什么时候通关?”她怀疑,是不是他一旦沉迷游戏,就对周遭的人没了兴致。两人还是在那天亲过,之后,风平浪静。那一天,就是他通关的日子。而今他又有了新游戏,不再惦记她了。
    池翮:“这个关卡多。你想,一个和尚破了戒,之后肯定要历经劫难。”
    姜临晴坐到他身边:“你这阵子好乖啊。”
    池翮顺口说:“都是金主教导有方。”
    “你不向我讨赏了?”
    池翮扯扯唇角:“我差钱吗?”
    她像变魔术似的,两指之间突然夹起两张崭新的纸币。
    她得手在他面前划过来,划过去。
    池翮抓住她的手,放下手机,将两百元收起来。他靠近她:“金主,这是你心甘情愿给的。”
    “对啊,赏你的。”那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到这时已经无需言语。
    池翮托起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过去。
    一个小别胜新婚的热吻。
    他憋久了。如果她今天不发红包,出家人的日子十分难熬。
    姜临晴有被亲得热烈的时候,但那是在他安静时。
    他该是游刃有余的,这时却有些急切,舌尖缠住她的香舌,逗弄,舔舐。他的五指拢在她的发间。
    她退无可退。
    末了,池翮用牙尖咬了一下她的舌头。
    不疼,但是麻。
    二人的气息都有些乱,瞳孔中映着彼此。
    互望对方,两双眼睛都水汪汪,装着的一个是侵占,一个是羞红。
    池翮的唇向下而去。
    姜临晴到底是胆怯的。她见到阳台照进来的光,推了推他:“去拉窗帘。”
    他在她的腰上拍了拍,正要起身过去。
    有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姜临晴瞪大了眼睛:“谁?”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鼓乐。
    上面的名字是向蓓。
    姜临晴仓皇不已,大喘几口气,明明知道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还是抱过被子,盖住自己。她接起来:“向蓓。”
    声音有些哑,希望向蓓没发现。
    向蓓粗神经,当然没发现:“你在哪啊?”
    “在家。”说完,姜临晴咬了一下舌头,这个时候说谎比较好吧。
    向蓓笑起来:“我就在外面,开门,我有事要拜托你。”
    “哦,我就来。”挂上电话,姜临晴急忙拉着池翮进去房间,悄悄地说,“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她关上玻璃门。不大放心,又开门,拉上窗帘。
    池翮的人藏在了窗帘之后。
    姜临晴摸了摸头发,乱的。她扯了扯衣服,乱的。
    她在玄关的全身镜,匆匆瞥了一眼,双手在脸上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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