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八点二十。”
    在床上翻了个身,黎乔迷蒙睁眼看着他:“亲亲...”
    低头亲吻她,刚要起身,领带又被她扯走了。
    “以后都给我...别戴了...”
    何青山淡淡笑了下,掀开被子将领带系到她的大腿上,死结。
    “拜拜...”
    “明天见。”
    睡够了才起来,黎乔看着手机消息,面色微凝,打了个电话。
    车到了,黎乔出门看到厚厚的白雪眼睛都亮了,又车门口站着的人,笑着扑进他的怀里。
    “想我了没?”
    “不想来这里接你?”阎弃揉了下她的脑袋,将她迎进了车里,“何青山呢?”
    “上班去了,怎么,想你哥了?”揶揄看向他,黎乔忍笑忍得有些难,“叫嫂子。”
    “...你真要嫁给他?”没有恼羞成怒,阎弃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收敛了笑意,黎乔看向窗外,没有点头也没有抬头。
    “小乔,你如果不想,总会有办法的。”
    转头看着他,黎乔笑了笑点头,对他伸出了手,阎弃不明白,但还是过去把手放进了她的掌心,十指相握。
    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黎乔很喜欢这种手感:“猕猴桃一样,很可爱。”
    她岔开了话题,阎弃也不是不看眼色,趴到她的颈窝上蹭了蹭,把她蹭笑了才离开。
    来到医院站在门口,黎乔呼了口气,阎弃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低头看她。
    无所谓一样笑了笑,黎乔走了进去。
    白阿姨还在里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很平静,躺在床上的刘月梨也很平静,两人都不像是凶手与被害人家属,最后,只看到白兰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来。
    “白阿姨。”
    “小乔。”看向与少女握紧手的阎弃,白兰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看向黎乔,“去吧。”
    抿唇点了点头,黎乔松开温暖的手,低头沉思了半分钟,走了进去。
    站在床尾前,黎乔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自己“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而她也看着自己,神色不明。
    “为什么杀了他?”
    没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刘月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早就该死了。”
    “他帮你做了很多。你却比我还恨他。”
    “那是他欠我的。”语气平静,眼神里却是不知悔改的怨恨。
    “不就是生了个孩子?”
    “你知道什么!”一瞬间就点燃了她的疯狂,形状疯癫一样,还想要撑起身子来,却只能无力躺回去,“那个疯子他知道我是他妹妹!他知道!怀了孕也不放过我!我打过一个孩子了!我跑不掉,他囚禁我,甚至要我在家里生孩子!要不是我装难产进了医院跑掉,我就死在他手里了!!我没了半条命!你知道什么!!”
    “嗯,你还在这,我妈早就死了。”
    冷静看着她,如果没看到她背后掐着的手指,真以为黎乔一点不为所动。
    “我没以为他会囚禁你妈妈!”
    “嗯,你想让他直接杀了我妈妈,还有我姐姐,是吗?我姐姐当年才多大?五岁?你的心倒是比他恨。”
    “我没有!!我没有!!!!都是他的错!!”
    撕心裂肺喊出来,刘月梨躺回床上大喘着气,睁大眼睛颤抖着看黎乔。
    低头沉吟不语,黎乔走到她的床边,淡漠看着这个疯了一样的女人。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淡淡一笑,黎乔弯腰靠近了她,短短几天,她老了很多,一点不像妈妈了。
    “我跟阎弃分手了,他好似,很不开心。”
    颤抖着看这个比魔鬼还恐怖的少女,刘月梨唯一在意的人从她嘴里吐露,一瞬间她就清醒。
    “姑姑,我要不要跟他复合呢?”
    “这跟羡羡没关系!!你放过他,放过他...”
    “你这样我很伤心,姑姑,我不会伤害表哥的。”
    “小乔求你了,小乔,求你...我错了,我错了...”
    满意点点头,黎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开口:“你活着,我就不会伤害他,毕竟姑姑不喜欢,做晚辈的怎么会忤逆长辈呢?”
    看向玻璃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被阎弃压住肩膀的邹羡,黎乔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低头看向已经泪流不止的刘月梨。
    “所以,姑姑,好好活着吧。”
    出来看向还在控制邹羡动作的阎弃,黎乔偏了下脑袋:“走吧。”
    松手走到黎乔旁边,忠心的犬尽职保护着主人,警惕看着邹羡。
    看着两人远去,神情复杂的邹羡收敛神色,走进了病房。
    “羡羡,羡羡...”
    握住母亲的手,邹羡想要安抚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羡羡...离她远点...羡羡...”
    垂眸点头,这还是邹羡第一次答应这件事情,刘月梨面露喜色,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打击到晕眩。
    “我要走了,妈,去美国,跟爸爸一起。”不敢看自己的母亲,邹羡心里酸涩,勉强开口,“我会回来看你的,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妈...”
    哽咽还是没止住,一夜之间家庭巨变的少年,无论自己的母亲是个多么邪恶的人,内心里还是记挂着她对自己的好,还有那些爱,那些不是虚假,但却是建立在罪恶上的。
    可他却无法责怪她。
    他是世界上唯一无法责怪她的人,现在还要抛下她。
    “去美国?”恍惚看着他,刘月梨看到儿子的哭泣,还是露出了一个母亲的笑容,“没事...出国好...新生活...羡羡,忘了妈妈,忘了这些...”
    “妈...”
    “羡羡,别哭。”擦掉儿子的泪水,刘月梨所有的善良与爱都留给了他,“我做错了事,应该的。”
    她不觉得应该,但是她知道自己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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