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仁和邱耀华没谈多久便从房里出来,客套两句,转而问虞娇:“一起走么?”
    虞娇借口要和乔兰去看电影而留下,直至等着他发动车子驶远后,才转头问邱耀华谈的怎样,邱耀华告诉她,孟毅仁很狡猾,言行谨慎,只说货还在路上,等到了他会联系我,并没有再往深里谈。
    他希望虞娇回去后,旁敲侧击一下孟毅仁,到底有没有诚心做这笔生意,货在上海还是北京,数量多少,都是关键性问题,弄清楚了对接下来整个方案的布署至关重要。
    冯浩知道后挺生气,嘱咐虞娇别听邱耀华的,安全最重要,这时候唯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耐心等待,孟毅仁其实也在暗处观察他们,草木皆兵,谁急谁就输了。
    冯浩是虞娇的直属上级,自然服从他的指令,仅有一样阳奉阴违,就是和程煜辉谈恋爱,她几乎每天都打电话要见面,但程煜辉实习期间忙的抽不开身,只能温言柔语的哄慰,她最近不知怎地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情起起落落,莫名其妙几多烦燥,连着一星期没见到人,打电话时听他仍说没空,怒而耍狠:“我在你宿舍门口等到七点钟,等不来,我们就散了。”
    她等到六点五十时,有些茫然,突然觉得能这样散了或者也是件好事,就不会再伤害到他,但回眸之间,程煜辉已背着包急匆匆的赶来,至她面前,抬腕看表后说:“我可没迟到!咱们散不了。”
    虞娇呆呆盯着他满是笑容俊朗的面庞。
    这该死的缘份啊,怎么也断不掉!
    鼻子一阵发酸,上前抱住了他,程煜辉也反手搂住她,俯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问:“怎么了?”
    虞娇摇头不答,程煜辉便没再追问,只是安慰性地抚触她的脊背,待她情绪平稳下来,拉着她的手往宿舍楼里走。
    张霖不在。
    程煜辉随手将包搁在写字桌上,自己则去卫生间洗把脸,再出来时,虞娇在摆弄他的手机。
    虞娇被抓个现形,烫手一般将手机扔向床面,胀红脸嗫嚅道:“我看是哪个小妖精勾去你的魂。”
    程煜辉坐到床沿,拿起手机翻看,沉默不语,忽然抬头盯着她。
    “你干嘛呀!大不了以后不看了。”虞娇心底一阵发慌,掩饰地站起身,却被他一把拉到腿上侧身坐定,他一手揽紧她腰,一手将手机摆到她眼面前,把短消息及QQ和MSN等都打开给她看:“我这里确实有个妖精,他让我往左就得往左,往右就得往右,说一我不敢说二,他天天霸着我不放我走,我一走他就尽给我找茬。呶,就是他,白胡子老妖精。”
    虞娇先还在心里想,嗨,还真有妖精,待细看,是法医学系资深年长的马教授,发来十几条消息催程煜辉回去干活。
    她忍不住笑了,又陡增愧疚,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他脸颊一下,各种复杂难解的情绪交织成三个字:“对不起。”
    “光道歉哪够!”程煜辉翻身覆上她,亲吻她的嘴唇,好些日未见,想念不遮不掩,但也知这里不是恰当的地方,张霖随时会回来,他有些激动,下颌抵在她的肩颈间喘息,待沉稳了,才从她的衣底抽回手,捞过包,从里取出个丝绒盒子,递给虞娇,示意她打开来。
    原来是一对戒指。他先给自己戴了,再给她套上,微笑道:“这下就不胡思乱想了吧!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虞娇的面庞黯淡下来,她告诉萧龙,深圳执行任务中弹的那次,多亏挂在胸前的戒指挡了一挡,才死里逃生,但戒指也由此毁坏了,她跑遍全城的珠宝店,没找到一模一样的,那时的心情,难过极了。
    萧龙问她,你翻他的手机,不是真在找小妖精吧?
    虞娇默了默,她回到宿舍后,就给冯浩发了一条消息,程云鸿要在四月二十三号乘飞机去北京,与他同行的,正是孟毅仁。冯浩问她消息准确么,她说准确。
    怎么会不准确呢!四月二十三号是程煜辉的生日,程云鸿每年都会陪他度过,这次却不能,他在MSN上做出解释,有宝成集团的大货要卸载在亦庄新建的仓库里,仓库虽刚峻工,但各项验收手续譬如电工、地面、墙面、消防及环保都还没来得及做,按常理,是禁止使用的,所以他不去的话,手下搞不定园区的人,孟毅仁也很重视,要跟他一起前往,这让他更没理由推辞。
    冯浩那次后一直没再联系,直到四月二十三日这天傍晚时,虞娇正在店里取生日蛋糕,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让她立刻乘飞机至北京,一分钟都不能耽搁,她当时僵硬地问:“抓捕任务完成了?”
    冯浩微顿,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嗯了一声,说你尽快,需要你来配合调查。
    虞娇听到远远有只鸡啼,是邻居的乡下亲戚送来的,拴在灶披间等着宰杀,窗外色泽发青,空气含满凉意,她苦笑一声:“不觉说着说着,天就亮了。”起身腿有些发麻,坐久的缘故,略站了站,思索了下道:“丹妮我会照顾她的,趁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想想你们俩以后的路怎么走,我不赞成你昨晚跑来,别再莽撞了,忍了这些年,付出那么多,没必要现在功亏一篑。我要去睡会儿,你走时记得关灯。”
    萧龙说:“丹妮什么时候从戒毒所出来,你通知我,我去接她。”
    虞娇没答话,只是抬手挥了挥,径自回卧室去。
    程煜辉带着鲜花和水果来到医院,张诚生已经从重症监护室换到了普通病房,才走到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流着眼泪跑出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待走进房,见张诚生半坐倚着床背、肃起脸不知在想什么,看到他,脸上绽出惊奇的微笑:“这还是头回有人给我送花,还是个男的。”
    程煜辉还没说话,又进来个小护士,给张诚生挂水,弄好后看到花,热心的去找了个瓶子,把花插起来。
    很新鲜的百合花,香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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