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智平说:「我说过猫王会保佑我们的。」
    「你少臭盖了,赶紧出去看看状况吧!」东仁课长在一旁催促地说
    溢正点点头,他同意东仁课长的说法,因为他自已也对眼前的事物,感到相当疑惑。三个人像是闯空门的小偷,放轻脚步地沿着墙边往外面走去。
    很奇怪,儘管是如此紧张的时刻,溢正的耳朵还是听得见猫王那充满魅力的低沉歌声,而且还听得出是用60年代粗糙的设备所录製完成的自然声音,唯有真性情的歌声才能够打动深层的人心。
    在一群人质都蹲着,维恩很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央,脸上的血气尽失,右手还紧贴着胸口位置,维恩一副摇摇欲墬的样子,溢正赶紧向前将她搀扶住,不让维恩跌倒。
    「你没事吧?」溢正神情慌张地说。他看到维恩胸前的衣服淌出暗红色的液体,是血,他说:「你流血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总算找到…杀死俊秀…的兇手了。」维恩用颤抖的嘴唇说
    「你先别说话,保留体力!」溢正压住维恩流血部位的手掌,不断渗透出暗红色血液,他赶紧回头用撕哑的嗓子对着智平说:「别站在那发愣呀!快点去叫救护车!」
    「好…好的。」智平神情木然地回答
    救护车没多久就抵达银行,维恩被送往附近的医院急救。跟随救护车一同来到医院的溢正,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恍神地望着掛在墙壁上的红色急救灯。溢正双手紧扣祈祷着,他感到相当自责,自已既然没用到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懊悔地潸然流下眼泪。
    过不久,智平与奈萱也一起来到了急诊室外,溢正赶紧用衣领擦拭掉流泪。奈萱缓缓地坐在溢正的旁边,并用手搭着溢正的肩膀。
    「她很勇敢,她救了我们所有的人。」奈萱安慰着溢正的说。
    「奈萱姐,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静静站在一旁的智平,收起了平常嬉闹的表情的说
    「对,我也想知道,求求你,跟我说这一切的过程好吗?」溢正紧握着奈萱的手说
    「其实我一直都处在惊恐当中,详细情形不太记得了,维恩突然打了歹徒一巴掌,将他的面具都打落了,没想到那名歹徒长得还蛮帅的。」奈萱娓娓道说
    「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不成?」智平打断奈萱的话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加害者產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情结。
    「智平,你安静点!先别吵!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溢正催促着奈萱往下说
    「嗯…歹徒朝着维恩开完枪后,突然之间,天花板的音响播起音乐来了,然后,他们不知在低声呢喃了些什么,之后就转身离去了。」奈萱接着说
    「啊,那是我放的cd,猫王果然将那帮歹徒通通都赶跑了,怎么样,我挑的歌很有品味吧。」智平得意洋洋地说
    「原来音乐是你放的啊,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会想听音乐。」奈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
    就在三个人等待急救的结果的同时。一名四方形脸的便衣警察到急诊室,他从西装外套内侧口袋里取出警察证件,向溢正等人出示之后,就将证件吊掛在左胸前,看样子是衝着银行抢案而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刑事课的志伟,这是例行公事,你们最好一五一十的将案情都说给我听,别想要隐瞒些什么喔。」
    他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盘问着每个人,而溢正也针对他自已了解的部份告诉了他。四方形脸一边嫌麻烦地发出咋舌声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从他潦草的字跡看来,他似乎将这宗抢案草草结束。
    四方形脸警察敷衍地丢下一句:「接下来就由我们警方接手吧!」后就打算离去了,就连溢正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将歹徒一网打尽,他也只哼笑了一声说:「哼,我哪知道,每天发生那么多案件,忙都忙死了。」
    「嘖嘖嘖!这警察真烂,别指望他会破案了,一想到我的税金都在养这些没用的警察就很不爽,气死我了。」智平气愤地说。虽然他从来没缴过税金。
    「维恩有说了一句话让我很在意。」溢正凝视着沾上维恩血液的衬衫下襬说
    「她有说了什么吗?」奈萱说
    「她说她找到杀死俊秀的兇手了。」溢正接着说
    「俊秀是谁?」奈萱迷惘地说
    「是那个嬉皮女的前男友啦!几年前被一名劫持飞机的歹徒杀害。」智平说,然后他突然明白地说:「咦?难不成,跟对嬉皮女开枪的歹徒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溢正轻轻点着头说
    「哇!那可真是命运捉弄人啊!」奈萱感到惋惜地说
    「我一想到维恩躺在里面急救,而那帮歹徒正在开心地数着大把的钞票,就感到相当的不爽。」溢正用拳头用力往墙壁槌打的说
    「别这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全心地祈祷着维恩能够康復,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的事情了。」奈萱轻拍着溢正的背说
    急救时间已经超过10个小时,原本昏暗的走廊,渐渐被秋晨的阳光照亮。智平与奈萱不敌睡魔的互相依靠着睡在椅子上,溢正仍然醒着,他一直凝视着红色的急救灯,彻夜未眠导致他眼睛的眼白部分充满了血丝。
    宛如配合好一般,急救灯一熄灭,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就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医生虽然带着眼镜,但溢正可以看出镜片底下那双疲惫的眼睛。
    「医生,情况怎么样?」溢正倏地从椅子站起来的说。智平和奈萱也被溢正的声音惊醒。
    「已经控制住了,不过才刚度过危险期,还必须好好休息,等下会将她转送到加护病房。」医生一边扯下口罩一边说。医生虽然看起来比想像年轻,但给人一种稳定可靠的感觉。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溢正顿时全身的力量完全放松,整个人像是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
    「她的运气很好,幸好子弹不偏不移地打中了她的项鍊,才不至于让子弹陷得太深,喏,就是这个。」医生将手掌张开的说。掌心的项鍊已经整个扭曲变形。
    「这个…这个是…」溢正瞪大着眼睛凝视着沾满血跡的项鍊说
    「我还有病人要看,先告辞了。」医生看着他手腕上最新款的『rolex』手錶后,并将项鍊留给溢正后就先行离去。
    溢正看着像是完成守护的任务,安静地躺在手掌心的项鍊,心想着:「原来俊秀冥冥之中一直在守护着维恩啊!」。溢正彻底投降了,他找不到任何一丝的空隙,可以鑽进维恩对俊秀的羈绊。
    「溢正哥,虽然讲这种话的时机不对,但是你要经歷过心碎,才能知道你有颗完整的心。」智平安慰着说
    「呵,是呀!」溢正苦笑的说。难过时,嘴角还是不自觉会露出微笑,反射神经还真是可怕。
    「首先,你应该要改变造型,换掉那颗难看的平头吧!把旧的行头丢掉,才能把新的马子。」智平有点落井下石的说
    「别听他胡说了,不用理会他人,你就用自已的魅力去表现就好了。」奈萱纠正智平的话法
    加护病房的地板全舖着格子纹路的大理石,高高的天花板,每个角落都摆着景观用的盆栽,空调吹得植物的叶子飘啊飘的,彷彿身处在饭店。
    穿着病袍的维恩躺在病床上还没甦醒过来,溢正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维恩,还不时用手去触摸她苍白的脸庞,这是溢正第一次能够那么仔细地观察维恩的轮廓,少了平时的一身嬉皮装扮,她现在看起来就跟刚出生的婴儿般的赤裸裸。
    智平和奈萱已经分别回家休息,病房里只剩下溢正和维恩两个人,溢正把握难得的独处时光,对着维恩说了很多心里的话,也包括了一些间话家常,像是人类真的到过月球吗、尼斯湖水怪到底存不存在…等内容。
    这时候,溢正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萤幕显示的名字是智平,这傢伙真的是无所不在耶!溢正不甘不愿地按下通话键。
    「溢正兄!你有看新闻吗?」智平的声音大得彷彿整个人要从话筒衝出来一样
    「没有,怎么了吗?」溢正说
    「抓到歹徒了,是一名计程车司机徒手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智平激动地说:「哇靠!他真的太帅了。」
    「我知道了。」溢正不等智平的话说完,迅速将电话掛掉。
    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打开病房附设的电视,电视萤幕上出现一名被记者们的麦克风包围住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很享受沐浴在闪光灯的照射,萤幕下方的字幕打着大大的「计程车界的正义使者」字幕。
    随后萤幕切换成被警方逮捕的银行劫匪,狼狈的模样跟在银行抢劫意气风发的样子,两者之间简直天差地远,最后一幕的画面是被撞得稀巴烂的『benz』,有一名民眾跪在『benz』车前抱头痛哭,溢正仔细一瞧,那名民眾居然是东仁课长。
    溢正将电视关掉,原本充满吵杂电视声的房间,像是按下手机静音键般。他伸着大懒腰,然后走向窗户边,将米黄色的窗帘拉开,让阳光射透到房间内。
    他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树皮剥落得很严重,露出白色的树枝,除了发芽不久的叶子,只剩下几片枯黄的树叶。秋天快要结束了,只要渡过寒冷的冬天,紧接而来的又是美丽的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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