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乔净恩退了半步,与眼前的女孩拉开距离,「关你什么事?」
    「我是祁慕……」女孩顿了会,才接续说道:「晴,美术社的社长。」
    「你骗人的吧?」乔净恩仔细端倪女孩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带有灵气,整个人软绵绵的,像小孩一样,看上去没任何的心机,「拿什么证明?」
    闻言,祁慕晴勾起笑顏,无奈的摇了头。绕过乔净恩,走到后方存放奖状的置物柜,拿出了张合照,「这张照片,是我去年年底参加市赛,得到第二名和市长的合照。」祁慕晴将照片递到乔净恩怀中,想证明自己没在说谎。
    上头站在正中央的女孩,留着一头俏丽短发和眼前的长发披肩女孩有些落差。乔净恩不禁想,耳下三公分的短发,要留到及胸的位置,至少得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吧?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改变?莫不是去接发?种种的疑虑盘旋在心上,可近乎一致的样貌,又让乔净恩不得不去相信,眼前的女孩儿说得句句属实。
    乔净恩将相框递还给祁慕晴,眸间仍是存疑,「你真的是祁慕晴吗?」
    她真的是祁慕晴吗?真的是尉迟云口中,那个被她害死的女孩吗?可是死了,怎么又会站在她的眼前?到底是谁在说谎?还是说,这一次都只是一个虚构的假象?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骗你?」祁慕晴偏头,眼眸间原先的笑意,消失殆尽,换为的是有些冷冽,「你觉得我不像祁慕晴吗?」
    眼看乔净恩还是满脸迟疑的看向自己,祁慕晴叹了长气,拉开浅蓝色的制服外套,纯白的衬衫上,有一串红色字体特别显眼──祁慕晴21840318
    「信了吗?若还是不信,我给你看我的证件。」祁慕晴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钱包,掏出里头的证件,「这样再不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乔净恩看着证件上头的照片和姓名,再搭上祁慕晴无奈的面庞,不信也得信了。
    「那你跟着我来干嘛?」
    「正确点来说,是你翘课,擅自偷偷闯入美术室被我发现。」
    「你不也翘课?」
    「不一样。」祁慕晴晃了食指,缓缓勾起嘴角,「我是老师请我到办公室替她拿考卷,恰好路过,看见像小贼一样的你。」
    一时半刻内,乔净恩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甚至连目光也不敢对上祁慕晴,该怎么说,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一样的丢人。
    瀰漫在美术室里的空气是比尷尬再多添一份羞愧,祁慕晴自然是察觉了,玩心大起,朝乔净恩靠近了半步,语带调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画画啊?」
    闻言,乔净恩拧了眉宇,上下打量祁慕晴,「以前?我们很熟吗?」
    「熟吗?怎么样才算熟?你的想法是什么呢?」祁慕晴不以为意地耸了肩。
    一直以来,乔净恩都不擅长猜忌人心,所以当她听见祁慕晴的答覆时,脑筋是疼的,甚至有点转不过来,任凭时肩一滴一滴流逝。
    正当,乔净恩想好该如何回应时,木门被推开了,一名少年急衝衝跑进,紧抓着祁慕晴肩膀,看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便松了口气,「原来你在美术室,我找你找好久。」
    「找我干嘛?现在不是上课时间?」
    少年翻了白眼,没好气地回应:「谁跟你上课时间,早就下课了。」顿了会儿,少年的神情转为严肃,「况且我答应过知安哥会好好保护你,就要说到做到。当个言而有信的人,是院长不断教导我们的事。」晨光悄悄洒落,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侧顏,每一个字句都是坚定。
    闻言,祁慕晴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推开了少年的手,目光撇向一旁,嘟囔着:「可不可以别一直提知安哥。」
    「为什么不要?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黏着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乔净恩自觉这儿没她的容身之处,甚至有种会被扫到颱风尾的感觉。她是识相且有礼数的女孩,于是缓声开口:「我看,这里没我的事了,你们慢聊,我先回教室了。」话落,她轻点头,想着赶紧离开。
    没料到,还没来得及踏出美术室便被叫了回来,用着不友善的口气。
    「等会儿。」少年先发制人,绕到了乔净恩面前,「我还想说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果然是我昨天遇到的疯子。」
    先不论语气上的轻蔑,重点是少年脸上的不屑,任谁看了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当事者。
    「疯子」二字让乔净恩抬起头来,对上的是尉迟云嘲弄的神情。当下理智线全数断裂,乔净恩不顾任何道德约束,朝尉迟云拳打脚踢,像是要把这几日以来的所有委屈宣洩而出,也算是兑现了,她说见尉迟云一次,就要打他一次的承诺。
    「你说我疯子?你有胆说疯子?这根本是做贼喊抓贼!尉迟云你太可恶了!我上辈子到底欠你多少,要来这被你糟蹋?我欠你什么啊?」
    尉迟云压根没来得及反应,身上就先多处传来疼痛感,待他回过神时,乔净恩已经被祁慕晴给抓住,可她眼里的愤恨仍是不可抹灭。
    倘若视线能杀人,尉迟云肯定死下不计百遍。
    「你们干嘛啊?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祁慕晴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乔净恩,当下她确实被吓傻了。却也随即回復理智,不能任凭乔净恩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自己重要的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问你旁边的疯子,问我干嘛?」
    「你说什么啊?」
    乔净恩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差点儿又要失去理智了,好再祁慕晴挡在两人之间。
    通常一场争执要能够结束,都需要一个理智能够凌驾情感的人。此刻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去找老师,祁慕晴烦闷的挠了后颈,半响才开口:「尉迟云,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净恩这么生气?」
    话落,祁慕晴侧过身子,上下打量尉迟云,觉着事情非同小可,否则乔净恩不会气到失去理智。没一会,她擅自理出个惊人的结论,「该不会是……」
    「笨蛋,别乱猜。」尉迟云伸手推了祁慕晴异想天开的脑袋瓜,「她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害我错过晨考的疯子。」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开口闭口就喊人家疯子啊?」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喊人家「欸」?我也是有名有姓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祁慕晴抬手逕自罩住了尉迟云多话的嘴,「尉迟云,别说了。」
    两人就像是彼此的燃点,随时随地都在引爆。
    「净恩,你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小云时,和他说「终于见到你」这话吗?」祁慕晴深吸口气,双眸真挚不同尉迟云的轻蔑,她是认真想釐清问题,「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你们之前见过吗?那你记得是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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