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分个五罈给我们,两边都不吃亏,他也不肯,当真是富家子弟如此小气。」韩苍朮边走边气,见着地上小石子也是来气的把它踢得远远的。
    这倒是把失落的花海棠逗得相当开心,停下脚步,道:「如今下下策的办法就是盗取,现下夜已深,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还是回药谷吧!」
    韩苍朮侧着头回道:「我偏不,回去还不是被抓去巡武营筹谋计画,无聊得很。」
    花海棠只听见前面三个字:「你后面说甚么?」
    韩苍朮噘着嘴低声道:「没事。」嘴巴碎念有词自言自语。
    夜过三更,寇府外墙边窜出两道黑影,一个身轻如燕一个动作敏捷,攀上墙来到前庭小院,刚入夜时没瞧出甚么端倪,过了三更按理说应该都熄灯就寝,怎么会是灯烛通明?小院怎么尽是些古怪的假山,假山跟假山之间竟用藤蔓围篱护着,两道黑影在烛光照耀下,清晰的脸庞依稀可见彼此,即是花海棠和韩苍朮,两人不疑有他,前脚刚踏入假山群里,一步步往里头走,狭窄的石头路让韩苍朮紧贴着花海棠的背后不离身。
    「这不是一座小院而已吗?怎么走来走去像是在兜圈似的,走哪都不对。」
    两人左拐弯到了一开始的围篱口,韩苍朮惊道:「这不是一开始的入口吗?」
    花海棠惊觉有异,飘忽若仙的踩着假山从上头看这小院惊呼:「中计了!」
    大喊:「别走了,你快离开这里,是陷阱!」
    韩苍朮后知后觉还来不及反应,周围假山出现很多护卫,各个剑拔弩张对着两人,韩苍朮高举双手:「进了贼窟甚么都没拿,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
    一把锐利的长剑从后头刺向韩苍朮,两颗石子打向长剑的剑身发出吭吭声响,一双赤红的双手出掌打向护卫的手腕,剑身微震掉落地面,护卫的手开始溃烂,痛得在地上打滚,如此阴毒的武功让其他护卫避之唯恐而不及。
    「好俊的功夫,姑娘这招怕是会灭了整个寇府。」
    像是守株待兔,请君入瓮,寇羡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花海棠冷若冰霜的眼神与寇羡的眼神相交,道:「迷魂阵。」
    寇羡弧笑拿起一根木短棍,打向第一座假山,木棍接连飞向第二座、第三座、跳到第七座,如此毫无章法的敲棍撞击声,让韩苍朮不解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寇羡嘴角失笑回道:「看来你还有得学,迷魂阵乃再寻常不过兵家阵法,花姑娘倒是让我开眼界,颇为欣赏你。」
    花海棠本想以自己的轻功飘忽而来,悄然而去,岂料对方技高一筹,直接来个请君入瓮,以自己的武功那些寇府螻蚁不足为惧,重点是眼前此人,赤蝎手乃狠毒又快速的武功,他一把扇子就把招式挡下,若是用强只怕还是出不了寇府。
    寇羡见花海棠沉默许久,亏道:「怎么?自知打不赢,再想办法离开寇府?」
    「姐姐,我们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韩苍朮不服一招起手式,双手交叠,开掌如花…
    寇羡见花海棠又再失望一次,冷哼道:「把酒拿出来。」
    下人推上一车的状元红,上头早已封装完好,像是原封不动似的,这举动让花海棠颇为讶异,这人到底在盘算甚么?白花花的银两跟他作买卖,他不要。夜闯寇府,却摆了一个阵等我们出现,也不报官,也不杀了我们,他到底在打甚么盘算。
    韩苍朮乐不可支随即又塌着脸,沉道:「你会有这么好心送我们?」
    寇羡摇摇头叹了一气,回道:「我可是赔了一个护卫,还奉上十罈酒,这笔买卖怎么说也是你们划算。」
    韩苍朮仔细想来也是言之有理,无论寇羡心里有甚么盘算,拿下状元红才是首要的事情,验过酒罈后,将一车的酒运离寇府,花海棠抬头看着寇羡,发现寇羡也看着自己,瞬间两人眼神交会,便又匆匆低头转身离开寇府。
    寇府前厅
    寇羡蹺着脚,得意的喝上一口茶。
    「将军,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将那十罈状元红双手奉上,还有那个迷魂阵,他们两个有武功底子,这种阵法应该防不了他们才是。」说话的护卫名叫顾风,是寇羡的贴身护卫。
    寇羡将瓷杯放回桌上,冷笑道:「十罈状元红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她的身上得到甚么消息,迷魂阵乃战国武将的抗敌阵法,但只限于军队,遇到这种身轻如燕之人阵法一下就破了,而我要得不是她破解阵法,是她知不知道这个阵法,瞧她答的理所当然。」
    顾风急道:「但巡武营那边该如何稟报?」
    寇羡侧着头,抚着自己的前额,揉揉眉心,笑道:「无须向他稟报,我的军队也不归他所管,若不是要查明真相这种混水我一滴也不想喝。」
    顾风骚着头散漫道:「想来也是奇怪,将军一向就喜爱那家客栈的状元红,竟然捨得割爱?」
    寇羡仰头看着顾风,严肃道:「怎么你最近是不是训练的不够多?甚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我做事还需要一一向你稟报?」
    「属下不敢。」
    紧闭着嘴不敢再吭声,寇羡猛然想起刚刚韩苍朮使用的武功起手式,疑惑道:「倒是那位韩苍朮使用的招式,我怎么看都像是楚药主的招式,他们两个究竟有甚么关係?」
    顾风紧闭嘴巴不发一语,一股强而有劲的侧踢向他的小腿肚,道:「嘖!问你话。」
    顾风被踢得直揉脚,小心翼翼字字句句的缓缓答道:「此…事…说…来话长。」
    「给我长话短说!」
    滔滔流水般的故事,顾风简明扼要不拖泥带水的跟寇羡交代清楚。
    寇羡沉思,顾风将茶杯的水满上,道:「将军,您这几年几乎不出入巡武营,还将您的军队带离开那是非之地,如今五毒寨又重操旧业,烧杀抢夺,死的都是富家子弟,说实在如果我们留在巡武营定可助一臂之力。」
    顾风见一道杀气腾腾般眼神凝视自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双手将那张管不住的嘴巴压的紧紧的不敢吭声。
    寇羡啼笑皆非,笑道:「那支军队不适合待在巡武营,五毒寨的事虽然有点棘手但不至于会将巡武营歼灭,巡武营有秦白央的军队坐镇即可。」
    「还有那位花姑娘…。」
    寇羡开始不耐,回道:「怎么你今天的话好像多了点,明早武器操练和队列阵法训练。」
    顾风听到这两大训练,脸上铁青一半,欲哭无泪客气道:「将军,您就当是一隻鸚鵡在您耳边说话,这两个训练在您眼皮子底下是出了名的难熬阿。」
    「明早卯时操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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