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姐姐的小电车后座回家的路上,方知远不断在脑海中重现耳鬓厮磨匆忙结束的那一刻,他避开所有对那种温存的留恋,而只仔细辨认突然出现的两人是否有可能发现他们之间的暧昧情事。
    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立刻调整好呼吸,或掩饰住因为动情而出现的红晕,但他已经竭力地平复住内里的躁动,装出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子。吴艺瑾不太说话,也不抬头,他还记得她几个月前就了然姐姐不喜欢她,这倒为他们的状态打了掩护。他觉得季驰应该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他似乎很乐意帮自己跑腿。
    事实上,他觉得季驰那种伪装成同学之间友爱关切的心思实在是昭然若揭,姐姐又怎么会不明白。姐姐场上的一句加油他就如得神威,在医务室里面对着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他甚至觉得姐姐只需要勾勾手季驰就恨不得把尾巴狠狠摇起来。
    他料想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即使姐姐是那样冷清的性格,她的优越面容和沉静气质也丝毫不会削弱她的吸引力。就像是幽谷苍兰,即便隔绝尘世,也同样会引得人驻足怅惘。
    他知道姐姐是明白她自己的优势的,她对季驰说话时那种温柔都勾了尾,油油地荡过空气,紧紧攥住那个男孩的心,让他不可能拒绝她任何的请求。
    他有些不安地环上姐姐的腰,他不也是从来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吗。而且自成长以来,他也从来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或许只是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她需要的,或许只是执迷于血缘的牵绊,或许在不远的未来就会想要结束这样的悖伦之举。
    他都可以接受的,他只想要她快乐就好。她要求他爱她,他就爱她,即使她有一天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他也会一直爱她。
    秋日的微风把她的发丝扬到他的脸上,柔柔的栀子花香让他迷醉在逐渐明晰的执念里,他会再一次为满足他所爱的人的欲望而献身。
    方知悠领着知远走进家门,立刻落锁,把他推在沙发上就跨坐上去,继续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这是双周放假前的一天,因为运动会的缘故他们早把假期作业带回了家,所以这个时候告假回家再合适不过。季驰帮她和知远开出假条之后承诺会帮她把椅子搬回教室,她也就再没有留在学校的理由,立刻拉着知远回家。
    她捧着他的脸,看着和自己相似的眉眼,觉得千言万语都在眼波中。明明自己的直鼻会被姨婆说有点男相,放在他的脸上怎么反倒有种女性的娇柔,怪不得钱钰潇说他长得俊。哦对,她还说知远又帅了来着,果然是,她的弟弟,和她一样生得美丽。
    她还想要之前的那个吻,那种如浮云端却不用担心坠落的托举感,让她真正享受和知远之间的情事。她想起了另一个吻,更早之前的,在浴室里给他舔弄之后换来的粗暴的激情的吻。不知怎么的,她觉得那样的强势的不常见到的知远是她更想要的,只是想想就能让她兴奋起来。
    她在几个迷乱的夜里甚至还想象过知远打群架的样子,她那个始终温顺有礼貌从来没发过脾气的弟弟,也会有暴力的一面吗。在他压抑自己最基础的性本能的日子里,她躺在他身边,想象他发了狠地渴求自己的神情,想象他粗暴地侵犯自己的模样,想象他欲火焚身欲罢不能的难以自持,直到自己的双腿间濡湿。
    现在他也动情了,于是她额头抵住他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进去,“知远,像你上次在外婆家浴室里一样吻我。”
    她看到他脸又染上霞红,刚准备哂笑,就被他直直地扶住后脑,双唇相抵,撬开她的唇瓣,把舌头径直顶了进来。
    她又尝到了他的味道,虽然还是淡淡的、几乎分辨不出和自己的区别,但她这次却有不一样的感觉。他终于打破他自己那个坚固没有缝隙的外壳,袒露了他的欲望。他这一刻终于不用掩饰他作为男人对她的渴求,他终于不再是一个没有缺口的人。
    他不再识分寸地爱惜式地沿着唇瓣打圈,也不再止步于温柔地描摹她的牙齿。他的吻炽烈,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他的舌粗野,直往她喉咙里钻,像是要钻进她的内心钻进她的灵魂;他的牙冷硬,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撕碎她的衣服她的血肉……
    她在被他掠夺被他侵犯的快感中昏昏沉沉,难耐的燥热涌遍全身,她想贴在他身上降温,却只觉得他也在烘烤着自己。她被他的手紧紧箍着,他要把她按进他的身体里,他要把她揉成一团软面……
    她的花径像春潮一般一股股地吐汁,她的毛孔大张着散发着热意,她的四肢百骸都已经任抛任弃,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在愉悦中颤抖,就算世界毁灭她也绝不能停下这个吻,就算面临烈火的烘烤她也决计要追求此刻的永生……
    她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被掠夺,感受自己的口津被吸吮吞咽,感受他在口腔里搅弄,感受他轻轻撕咬着自己的唇瓣,感受他放在后脑和后背的双手的掌控感,她又升上了云端,她的眼神涣散,身体瘫软,她是棉扎的人,她是糖吹的人,只消知远一碰一揉,她就化作一滩水,一团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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