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气温降低了很多,但好在天气晴朗,阳光带来的热量让人觉得没那么冷。
    “集合中元素的无序性指的是集合中的元素是平等的,没有先后顺序,所以判定两个集合是否一样,只要比较它们的元素是否一样,无需考虑排列顺序……”
    许卫辉正讲着课,注意到教室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像是对夫妻,眼睛一直向教室里瞄,于是停下讲课,走近问:“你们是来找人吗?”
    “那个张…对,是叫张灵,她是在这里吧。”粗糙嘶哑的男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口音。
    许卫辉奇怪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身上穿着农村人干活用的衣服,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叔叔,这是她婶婶。”张庆伟说着拉了一下旁边的女人。
    徐素琴对许卫辉笑了笑,说:“那个老师,麻烦你叫一下张灵,我们有事找她。”
    许卫辉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回教室:“张灵,你叔叔婶婶来找你,你出来一下。”
    教室里的人都好奇地看向门口,张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视角看不到门外的情况,直到老师喊她。
    听到老师的话,张灵突然整个人变得很冷,她确实有个叔叔,但已经七八年没见过面了。过了好一会张灵才站起身来,言清看着她,起身拉开椅子,让她过。
    张庆伟看到张灵出来,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视线时不时掠过她的胸部,笑着说:“这么久没见,灵儿长大了。”
    张灵里面穿着修身的高领厚毛衣,勾勒出胸部和腰部的曲线,外面套着校服,没拉上拉链。
    张灵觉得他笑得很猥琐,她不是没注意到他淫秽的视线,觉得恶心,不动声色地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
    张庆伟注意到她的动作,看着张灵笑得更猥琐。
    徐素琴也注意到张庆伟对张灵不单纯的视线,有些不善地看着张灵,那眼神好像在说:真是个狐狸精,乱勾引男人。
    张灵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敌意,真的是被气笑了。总有些女人,明明是自己的丈夫不检点,却总觉得是对方勾引自己的男人,她们放纵男人的本性,却将男人不忠的怒火发泄在女人身上,自欺欺人,懦弱而又愚蠢至极。
    “有事?”张灵面目表情的看着她俩,开口问。
    “见到长辈不知道喊人吗?你爸妈没教过你?”徐素琴尖锐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响亮。
    张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说我回去上课了。”
    说完转身要走,张庆伟突然拉住她手臂,张灵甩开:“别碰我!”
    张庆伟被她甩开,有些恼羞成怒:“我碰你下怎么了,我是你叔!”
    “你配吗?”张灵怼他。
    争吵声有点响,刚回去上课的数学老师又走出教室,看到气氛不对的三人,看向张灵:“发生什么事了?”
    张灵还没说话,徐素琴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我们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她倒好,给我们脸色看,我们好歹是她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没教养。”
    “你们配吗?你们除了长得老,就没长辈该有的样子。”张灵气得不行。
    徐素琴被张灵这句呛得脸都黑了。
    许卫辉有些惊讶地看着张灵,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文静的女孩,发起脾气来像只炸了毛的猫。
    “张灵。”曹菲喊了声,加快步伐走近她,他刚从(7)班赶来这。
    张灵闻声看向曹菲,又注意到曹菲身后的言清,没出声。这时她才注意到班里的同学有的靠在窗户边上,有的挤在门口,都在看着这场闹剧。
    曹菲显然也注意到了,看向他们,语气严肃:“别看了,快回座位去上课。”
    班主任的话很有威慑力,众人虽有些不情愿,但都纷纷回到座位上。
    然后曹菲转头对许卫辉说:“小许你先去给学生上课,这里我来处理。”
    许卫辉点了点头,看了张灵一眼,又看了张庆伟和徐素琴一眼,转身走回教室。
    接着,曹菲看向张庆伟和徐素琴:“我是张灵班主任  ,你们有什么事跟我去办公室里说吧。”
    徐素琴没说话,垮着张脸,张庆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有些尴尬地应了声:“好,去办室说。”
    曹菲转过身,才发现言清一直站在后边,有些意外,对他说:“你先回去上课。”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补了句:“我会解决好的。”
    “好。”言清应到,回教室前看了眼张灵,张灵注意到他的视线,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办公室里,曹菲看了一眼张灵,她正一言不发地站着,眼睛看着地面,然后看向张庆伟问:“你们找张灵有什么事?”
    “就是前些天我才知道我哥出事蹲劳里了,听说我侄女回来这里读书,她之前不是一直呆在广东嘛,现在一个人大老远地跑来青岛读书,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想着我这个做叔叔的,有义务帮一下忙,想着把她接回家,帮我哥照看她。”张庆伟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张灵白了他一眼。
    曹菲听后,没说话,看着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张庆伟看到曹菲不说话,又说:“听说我哥给她留了一笔钱,你看她还那么小,还在读书,需要人照看,她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钱,我就想着替她管着,替我哥照顾她。”
    闻言,张灵嘲讽地看着他俩。
    “是这样的,你哥之前已经将她托付给我,在她高三这一年直到考上大学这段时间,我都会照看她,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至于这笔钱,张灵已经成年了,按照法律,她并不需要监护人,可以自己支配这笔钱,你们无权干涉。”曹菲回道。
    “怎么你哥把她托付给一个外人,都不肯交给你这个叔叔,不就是看不起我们嘛,嫌弃我们穷呗!”徐素琴突然出声。
    “不管怎样,张灵并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也拿不到那笔钱。”曹菲也不绕弯,直接点破。
    两人听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
    “如果没其他什么事的话,你们先请回吧,我还有课要上。”曹菲下逐客令。
    徐素琴黑着脸,拉着张庆伟就往外走,脚步踩得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徐素琴和张庆伟离开后,曹菲对张灵说:“别想太多,你先回教室上课。”
    “嗯,谢谢老师。”
    回到教室后,发现已经下课了,此时正是课间。她可以感受到一些同学向自己投来八卦的视线,甚至在小声议论自己,但都没理会。
    言清见她回来,问:“他们都走了?”
    “嗯。”张灵应了声,接着又说:“言清,我好讨厌他们。”
    “我知道。”
    没过多久就上课了,但张灵没心思听,一直在走神。
    一整天的好心情全被那这两个奇葩亲戚给毁了,张灵想想就觉得气愤。
    她有时就搞不懂了,明明是亲兄弟,成长的环境也差不多,怎么她爸和张庆伟在品行、为人处世上差距那么大,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她一想到张庆伟色眯眯的视线,就觉得的浑身不舒服,好在她父亲跟他断了联系,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忍受这么恶心的亲戚。
    张庆郝会跟张庆伟闹掰,是因为张灵。
    张庆郝一直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也重视亲情。因为父母早逝,两兄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后来各自成家,虽然张庆伟很混,张庆郝还是念及兄弟情义跟他保持基本联系,后来因为张庆伟对张灵动手动脚,关系彻底决裂。
    张庆伟好吃懒做,年轻时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赚了点钱就挥霍,日子也过得紧巴巴。
    张灵母亲去世后,张庆郝把很多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赚了不少钱。那时张庆伟来广东打工,经常问张庆郝要钱,张庆郝也念旧情,给了一些钱。
    但有一次,张庆伟去找张庆郝,他没在,只有张灵一个人呆在家里。张灵当时只有十一岁,穿着公主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致俏丽,张庆伟起了邪念,可能是顾忌张庆郝,没敢太过分,手不停地摸她的脸,鼻子一直往她身上嗅,甚至还想亲她,张灵一直在挣扎反抗,这一幕正好被回家的张庆郝看见,直接冲过来把他给打了一顿。
    那是张灵第一次见父亲发那么大的火,当时张庆伟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糊的满脸都是,躺在地上都起不来,如果不是邻居注意到声响,及时拉住张庆郝,估计都要把人给打死。
    “张灵。”
    言清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张灵转头看他,还有些愣神:“嗯?”
    “别走神了,老师刚在看你。”言清轻声提醒。
    张灵闻言,条件反射般立马端正坐姿,腰板挺直,双手交迭置于桌面,眼睛看着黑板,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
    言清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忍俊不禁,手撑着额头,低着头在笑。
    “你笑什么?!”张灵注意到他在笑自己。
    “没什么。”言清收敛笑容,看了眼台上的老师,转头对她说。
    张灵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散,唇角微微勾起,眼里透着细碎的光,晃得张灵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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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响起争吵声,声音有些大,教室里很安静,班里的同学也没什么心思听课,都看向门外,本来刚回来继续讲课的数学老师,还没讲几句,就又停住,向门外走去。
    言清这个位置听得很清楚,把张灵他们的争吵声听了个大概,脸色有些沉,起身离开座位,从后门离开。
    曹菲正在(7)班上课,突然被打断。
    “老师。”言清朝讲台上的曹菲喊了声。
    曹菲闻声看向站在门口的言清,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言清声音就响起:“张灵的叔叔婶婶来学校找她,情况不太好,你过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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