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桃没再接话,心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在内涵我吗,那关键词就差顶我脑袋上了。
    不过有直播,控制。
    她又专心投入游戏,战局渐渐焦灼,她和谢行川的棋子都快全进了。
    终于摇到一个想要的数字,简桃正要行动,顿了顿,抬头朝他确认:“可以隔两个棋跳吧?”
    ……
    他还是那幅狗样,跟昨晚把她压门上一模一样的表情,问她:“你说呢。”
    简桃心说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她抿了抿唇,缓缓抬眼,清晰又小声道:“我说……可以。”
    说完她重新抿起唇瓣看他,轻盈的眼很轻易地盛住顶灯投落的微光,在眼底漾成一泊晃荡的湖。
    弹幕:【?】
    【是我不对劲还是本来就不对劲?!】
    【桃这是在……撒娇吗?】
    第39章 升温
    简桃还没等到谢行川回复, 弹幕先炸起来了。
    【别人眼里:简桃想赢。】
    【缺德cp粉眼里:她在撒娇。】
    【编还是你们会编,我本来就一路人,看你们编了半小时已经心动了。】
    【简桃只是天生长得漂亮吧,所以稍微语速放慢就像在撒娇, 她怎么可能跟谢行川撒娇的, 关系那么差。】
    【你大胆!这是你说实话的时候吗!】
    【她是不是撒娇关我什么事?!人生如戏不能演吗?!@#¥%我辛苦了一天看点小情侣撒娇调情是我应得的!谢行川看似没有表情, 内心已经狠狠爱了,懂?】
    【我不编料我怎么活?!我不编料我嗑什么?!他们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翻云覆雨, 川の心已被老婆牢牢掌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现编的。。。】
    【会编多编,颧骨升天。】
    ……
    谢行川玩着手里的骰子,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漫不经心道:“随你。”
    能不能隔两子跳棋也随她?
    简桃是真不记得规则了, 撑着脸颊道:“随我的话我可就赢了。”
    话音刚落, 动作最慢的邓尔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看她将最后一颗棋放进阵营里,谢行川挑了下眉尾, 这才起身道:“行了, 走吧。”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简桃颇为不舍地看了眼棋盘, 不知他究竟是想走了还是怎么。
    一旁的摄像老师开始准备关闭机器, 大家跟观众道了别, 准备离开。
    走出两步后, 简桃忍不住回头,碎碎念道:“我获胜了都没战利品吗?”
    谢行川结完账, 拿到个火锅店赠的小玩具, 是个柴犬的挂件, 远远朝她抛来。
    简桃伸手接住:“赢的人就这个奖品啊?”
    她三两步上前:“这个不适合我……”
    走出火锅店,夜已经深了。
    星河流淌,大家上了各自的保姆车,驱车回去休息。
    简桃到酒店先洗完澡,这才放松地趴在床上,晃着小腿看剧本。
    没看一会儿,被人擒住脚踝。
    隐约的水汽从那人皮肤上渗透而来,湿漉漉的,还带着浴室的雾和热气。
    简桃不满地回过头:“干嘛?”
    谢行川:“东西呢?”
    “什么东西。”
    “就那小礼物,”他在她包旁扫视一圈,“真扔了?”
    “没扔呀,”她摩挲了一下,在枕头的缝隙之间把它捞了出来,“挂你包上吧。”
    谢行川垂眼看她,又气又好笑地道:“不是你闹腾半天要战利品?”
    “我哪闹腾了,你说可以隔子跳的。”简桃振振有词,又翻了个面,彻底起身了。
    她把挂件勾在指间,任它吊着轻晃,又把它挪到谢行川脸边,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比对了一番。
    “它长得好像你,”对比后她颁布结论,大爱无疆道,“不如你认它做儿子吧。”
    “……”
    “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不是人话。”
    她一头扎进枕头里,小腿因惯性翘起,按灭自己那边的台灯,委屈道:“美女也要骂?”
    “……”
    *
    又忙了几天,周三晚上,梦姐给她发来消息,是后期的工作规划。
    【最近在给你谈一个仙侠剧的本子,古装天花板更高更抬人,没问题吧?】
    她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知道啦,你安排吧。】
    对面正在输入了一会儿,发来一句:【你跟谢行川最近怎么样了?】
    她有点奇怪,但没当回事儿。
    艺人的情感状态嘛,经纪人是需要时刻关心的。
    捡个桃子:【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梦姐:【你们结婚多久了?】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敲电脑的谢行川,想了想:【两年半了吧。】
    【那挺久了。】
    是挺久了。简桃心想。
    一句“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没发出去,梦姐的消息又跟进来:【你们当时约好是结几年?】
    她曲着腿,将脚尖轻微勾起:【没说几年,反正起码得持续到他正事办完。】
    打完这句,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谢行川:“对了,你后妈那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谢行川按了行回车键,道:“差不多了。”
    “妈妈留下的公司已经差不多回到你手上了?”
    “嗯。”
    她噢了声。
    谢行川母亲离世那年,他还没成年,母亲留下的公司由父亲转给后母,而这些年间,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将本该属于自己的公司拿回来。
    谢行川顿了下,如同缓慢回忆起什么,侧头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而简桃已经将头重新偏了回去,在看梦姐发来的ppt,没听到他的声音。
    谢行川:“简桃?”
    她愣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看向他。
    好像很少见他催促过自己,如同想证实什么东西一般。
    她轻咳了声,这才道:“没什么啊,当时结婚不就是为了应付她嘛,我顺便想到了,就问问。”
    房间内安静了会儿,只有加湿器和空调的声音,她聊了会儿工作也困了,放下手机,捞了个眼罩,嘱托他早点关灯睡觉,就平躺着,呼吸渐渐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谢行川关掉自己那侧的台灯,太久未有指令的电脑也随之熄屏,只有蓝环形的电源灯,在黑暗中散着淡淡的光。
    谢行川手指搭在电脑边沿,很轻地抬动了下。
    回忆许久未开封,他做人极少回看,但其实每一幕都无比清晰。
    他向来比任何人记忆力都要好。
    风投圈内,无人不知谢家独占鳌头已久,他父亲谢益一共有过三任妻子,他母亲凌珊,是第二任。
    谢益与第一任妻子离婚后五年才再婚,因母亲是位出尘绝世的美人。他出生那年,是母亲嫁入谢家的第三年,他上头还有个第一任所出的哥哥,不过那兄长对商界来往毫无兴趣,早已在国外结婚生子,鲜少联络。
    童年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讲的,既没有风云缠斗,也没有蜜糖般的温馨欢愉,生活于他是杯温水,能触及的纸醉金迷愈多,反而愈加觉得没什么意思,母亲性子内向温柔,他便互补地多了些玩世不恭与痞气,用以应对一些不安好意的人,或是轻飘飘地拒绝些不喜欢的提议。
    别人总觉得他是拥有得太多了,才会没什么想要的。
    其实他也没有过什么,至那时,收到与付出的感情都很淡,淡到偶尔午睡大梦觉醒,会觉得以往十来年会不会也就是场梦而已。
    母亲素来温柔解语,见朋友工作受气,主动引荐她来谢家管事,然就在母亲去世那年,这位“管事朋友”一鸣惊人,领出个与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只比他小上三岁。
    原来背叛在十三年前就发生。
    其中如何勾缠他不得而知,只觉反胃,谢益朝秦暮楚、离心背德,薛兰恩将仇报,满腹算计,只为家产。
    母亲因意外去世,所有人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里,只有薛兰,这由母亲引荐而来的“朋友”,他平素都要喊一声阿姨的人,忙着要来母亲本欲留给他的那间公司,假意说是代为保管。
    保管是假,握住他唯一想要的东西,用以制衡他,是真。
    制衡他不可有狼子野心,制衡他不可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制衡他绝不可太过优异,成为谢家的下一个继承人。
    倘若他选择谢氏,就要失去母亲留下的,唯一的心血。
    他那时只觉得荒谬。
    谢家的公司,不要说当时仅高一的他,就连现在他都没有丝毫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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