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缓缓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眼底依旧平静如幽邃的深谭,泛不起半点涟漪。
    虽是他视线中没有半点情绪,可他赤身裸体却又毫不打算遮蔽的样子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谢锦茵与他面面相觑,终是先一步移开视线。
    就这样干瞪眼,他是不打算说话了?
    她抱紧手中的墨莲,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你是打算一直这样和我对峙吗?”
    男子眼睫微垂,金色的瞳孔稍许有了几分神采,眉心三瓣莲花更衬得他气质清幽,眼眸深邃。
    他薄唇微抿,注视着谢锦茵徐徐吐出三字:“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看都已经看光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
    谢锦茵一时语塞,只觉眼前之人似乎缺了点什么,实在令人难以沟通,缓了会却听他终于徐徐吐字,又道出三字。
    “顾言非。”
    凤梧的师父,许祯卿的师祖?
    ……他这句话不会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吧?
    ——谢锦茵这下明白这位顾真人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五感似乎很迟滞,她先前问的问题,他需要思虑好一会才能给出回应。
    这不由令谢锦茵想起一件事来。
    顾言非在紫微界有个名号,曰作“希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他被冠上这个名号,是因为他出剑极快,出手时也绝不说一字,以一个沉默寡言的形象存在于世人的眼中。
    先前她并不认识顾言非,只凭影响就理所当然以为他是凤梧师父,自也是他那般清清冷冷的人物。
    如今和他方才那般接触下来,她可以确信,他与凤梧截然不同,凤梧的清冷和缄默是因为他本性淡漠疏离不与人近,而顾言非却不是。
    加之,梅无雪十年前特意为他移植而来有修补神魂功效的洛水莲花……
    虽不敢下定论,但如今看来,他这般倒像是……神魂有损。
    他是何时神魂有损,又是神魂有损多久了?
    谢锦茵有略微的好奇,不过此事是玄夜宗秘辛,也与她无关,左右她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还是就这样先行告辞。
    手里抱着一捧莲花,谢锦茵朝他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又十分轻柔地说道:“我是雁青峰新来的弟子谢锦茵,来此只为摘采些灵植,无意冒犯顾真人,这便告辞……”
    话音未落。
    倏然间,水波激荡,芙蕖摇曳。
    谢锦茵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拉住手腕,巨大的力道将她往前拉扯,紧接着整个人被嵌进他怀中。
    “为何……”
    刚想开口质问,就听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
    “师祖。”
    ——许祯卿。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过于惊讶,谢锦茵微怔,甚至忘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身上衣物都被水浸湿,濡湿的衣料之下透出略微肌肤的颜色,属于女子曼妙而柔和的曲线紧贴在男子坚硬的轮廓上,她又生得娇小,身量只及他胸膛处,轻而易举便被他嵌在胸膛。
    属于他的清雅香气,这般近的距离之下,扑盈充斥在少女的鼻息间,但令她羞赧不已的是……男子双腿间那物没有勃起,只是尺寸已让人不容忽视,半软不硬地硌在她的小腹处,让她进退不得。
    她双颊发烫,却又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音令许祯卿听到,演变成一场尴尬戏码。
    但二人实在靠得太近了。
    谢锦茵甚至能听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加快。
    砰、砰砰、砰砰砰——
    实在受不了。
    她试着在他怀中挪了挪,想令他那物避开自己一些,却不想令少女柔软的小腹紧贴着他下腹的摩挲,还为身前的男子带来一点异样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又痒又麻,像是有蚂蚁在啃噬心房。
    原本硌在少女小腹处半软不硬地物什涨大了一些,湖水冰冷,他那物却是火热的,隔着湿透的衣物贴在少女细嫩的皮肉上,存在感极为强烈。
    “你……”谢锦茵哪里能感觉不到,红着脸抬眼看向他,眸中秋水潋滟,嫣红的唇瓣抿起,想要嗔怪他,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听到少女在自己怀中发出的低吟声,顾言非不由垂眸看向她。
    这一垂眸,男子丰神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凑近。
    他神情从容,略微有些迟疑和困惑,金色的双瞳拢上薄雾,缥缈得如破晓之际江河之上缭绕的天青色。
    二人视线相对,气氛瞬间暧昧得厉害。
    还好许祯卿没有走近,远远站在入口之处,否则便要撞见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谢锦茵躲在顾言非怀中,又有墨莲做遮挡,许祯卿自然瞧不见她。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朝莲池方向一礼,恭敬道:“师祖可有何吩咐?”
    他早已知道自己这位师祖待人接物特殊的行事方式,也早已习惯,还特地站在原地等候了一会,等他回答。
    片刻后,顾言非迟滞地声音才缓缓响起来:“下去吧,不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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