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安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在她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怪我。”
    庄灿哪想到他会这么顺着她?反而没了底气,甚至有些语噎,“其实也没……”
    后面的话,又淹没在他轻轻落下的吻里。
    “怪我。”他又说。
    靳朝安抬起头,柔和的眸光盯着她的唇瓣,用指尖缓缓地将她嘴上凸起的一点点皮撕了下来。
    大概是□□流失太多,又发了一次高烧,有点上火。
    庄灿舔舔唇,听到他说,“因为朋友圈,你把我屏蔽了。”
    庄灿一愣,“上次加了沈夏微信,我怕她发现我有你好友,所以才把你屏蔽了。”
    说完她撅撅嘴,大概是觉得自己亏了,“就这个啊,这个你就至于生这么大气?”
    “至于。”
    庄灿以为自己幻听,她好像还听出了他话里的一点委屈?
    “那你真不喜欢我送你的红玫瑰?”
    “喜欢。”
    还真是口是心非!
    不过,他随后又说,“想到你给陆思源送过玫瑰,所以才说不喜欢。”
    “他那个才十块钱,你这个花了我五百!”那能一样么!
    靳朝安轻微勾了勾唇,是笑,“下次换我送你,更贵的玫瑰。”
    庄灿生怕他日后反悔,立刻就说,“我明天就要!”
    靳朝安捏了捏她的手心,“好,我明天就送。”
    庄灿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珠儿,忽然咧起了嘴。
    靳朝安将指腹戳在她的唇角,随即,向下轻轻一按,“别傻笑。”
    庄灿被他弄得笑容扭曲,干脆舌头一吐,朝他做了个鬼脸儿。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她嘿嘿地说。
    “傻子。”指腹蔓上她的唇,在方才撕破皮的那点地方摩挲着,那里看着是红了。
    庄灿故意咬了他的手指一下。
    咬完,观察他的反应,镜片下的那双眸,毫无波澜,无气无怒,过于平和。
    他的指腹并未离开她的唇,“还咬么?”
    庄灿摇摇头。
    靳朝安收回手,指尖还沾有她的口水,他扫了眼床边柜上的纸巾,抽出一张来擦了擦手指。
    “戚。”庄灿翻了个白眼。还嫌她脏了,刚才就该让他舔干净。
    不过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好欺负?
    变性了?还是终于良心发现?见她受伤过意不去了?
    庄灿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此刻她甚至还有一点庆幸,庆幸自己当时做了这样一个伟大又正确的决定。
    “我不傻的,当时下手的时候,我特地避开了要害,那一刀也没多使劲儿,我自己知道顶多就失点血,而且我当时还被下了药,如果不刺激自己一下,很可能就成了我主动,妈的要让我对几头猪主动,还不如要我去死。所以你说我聪不聪明?”
    “聪明。”
    “厉不厉害?”
    “厉害。”
    庄灿飘了,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靳朝安怕动着她伤口,一手扶着她的腰,把她轻轻搂在怀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靳朝安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莫测。
    他没有问出口的是,为什么她的包里会随时带着把刀。
    庄灿刚才提到了下药,突然想了起来,她仰起小脸,一手撑着他的肩膀,“对了,我出门时喝的酒有问题。”
    “嗯。”
    她继续若有所思地分析,“有可能是我喝错了,但我记得当时吧台边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是有?????人专门给我下的?那会是谁呢?”
    庄灿在云歌的人际关系一直都不错,倒不是她脸大,而是她的有意为之,这段时间她虽然没什么行动,其实是在尽可能多的和云歌的人打好关系,这是她计划能顺利开展的一个必要前提。
    所以她实在想不到,在云歌她能有什么仇人。
    嫉妒她被大客户包了?不,云歌里那些姑娘的水平和一般娱乐场所的姑娘可不一样,这种小把戏她们绝对不屑去做,庄灿看得出来她们的心并不在此,嫉妒是不存在的。
    而且一旦被小老板知道,人是要被废了的。
    庄灿皱着眉头,不知不觉陷入沉思,都没意识到身体被靳朝安慢慢放回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平,同时一双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靳朝安捂着她的眼,轻声说,“休息吧。”
    庄灿把手放在他的手腕上,“你都不——”他的反应她可不满意。
    靳朝安:“我会解决。”
    庄灿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眼前一片黑暗,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一笔带过。
    庄灿却直觉到了某种恐怖。
    她用力抓紧他的手腕,平时他的手腕都很凉,今天却不知怎么了,很烫,庄灿的眼皮和眉心也是烫的。
    “你,你别乱来,真有问题就交给警察,自有法律惩治,你别私下解决。”
    庄灿也不是圣母,今天这事儿放在以前,她得扒了那个始作俑者的皮!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以暴制暴的人。
    庄灿想到了什么,抓着他手腕的五指,突然间又紧了一下。
    靳朝安不语,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松手,庄灿松开后,靳朝安便把覆在她眼皮上的手收了回去。
    庄灿的眼前一时还有点花。
    靳朝安起身,把帘子拉好,医院里的窗帘都很厚重,很快,房间就暗了下来。
    他回到她床前,低头给她掖好被子,“睡吧。”
    察觉到他要转身离开,庄灿一把拽住他的手,刚才靳朝安没回复她,庄灿就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很多问题她来不及想,比如昨天那四个流氓,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如果送到警察局是最好的,但如果没有……
    她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三个字,“答应我。”
    靳朝安抬起手来,在她手腕上出其不意地啃了一口。
    庄灿手一松,被他抽出了胳膊。
    一个浅浅的牙印,还挺疼。
    庄灿气得鼻子又冒烟了。
    他笑了一声,昏暗中,又不舍地看了她几眼,“睡吧。”
    这次是真的走了。
    第32章 步步深陷篇
    此刻, 沈家。
    警察上门,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
    沈菁菁抱着沈夏大哭道,“二姐救我啊救我!我是冤枉的!呜呜呜真的是冤枉的!是那个小婊'子陷害我!我没做过, 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二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刚才警察说明原因以后,就要把她带走,沈兴德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胸腔呼哧呼哧地喘, 管家忙给老爷喂保心丸和降压药, 折腾好一会儿,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沈菁菁已经吓蒙了,哪还顾得了他爸现在受得受不了刺激,直接扑过去就说, “爸爸!爸爸!是那个小贱人故意陷害我的!您还不知道吧?她现在在夜总会当鸡呢!每天晚上都给男人跳脱衣舞,身子都快被人玩烂了,是我朋友亲眼撞见的!她就是怕我说出去!才故意陷害我, 想把我抓进去封口!”
    “爸爸!爸爸我真的没骗你, 我发誓我说的字字都是实话……这事儿,这事儿大哥也知道,二姐, 二姐也知道, 不信您问他们!”
    沈兴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君柏, 沈君柏这会儿正在和民警交涉,了解情况,猛地听到沈菁菁的这番话, 整个人也震惊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难道警察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沈夏也吓傻了, 扶着沈兴德的胳膊, 半天都没有出声。
    沈兴德的胳膊此刻在剧烈抖动,这时,一直在警察身边哭哭啼啼说他们冤枉了自己女儿的孙幼蓉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蹿到沈菁菁身边,鲜红的指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含泪怒目,“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那个小婊'子在哪儿当鸡?好啊好啊,这一家子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瞒着我和你爸呢?”
    “在,在云歌……”沈菁菁诺诺看了他爸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坏了,沈兴德此刻的脸都白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沈君柏皱眉怒斥沈菁菁,“闭嘴,别再说了!”自己的事儿还火烧眉毛,还有心思拉别人下水。
    沈菁菁:“她这个没有廉耻的贱女人,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曝光就要把我送进去!她这么恶毒,我凭什么不能说?!”
    说完又呜呜呜地抱住孙幼蓉,“妈妈,妈妈,我不要去坐牢,您快给封叔打电话,封叔一定能救——”话没说完,就被孙幼蓉一把捂住了嘴巴。
    沈夏听到,脸色一变,沈君柏只是愣了下,也没多想,毕竟封叔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是沈氏的合伙人,他爸爸多年的老朋友,早就像他们的亲叔叔一样,而且封叔也确实很宠沈菁菁。
    这话,沈兴德没有听到,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管家已经叫了120,其他人嚷的嚷,闹的闹,只有沈夏真的在关心沈兴德的身体,在他旁边干着急。
    楼上,沈煜关上房门,觉得楼下有些吵,让他心烦。
    他戴着耳机,开了降噪,随手又将手里的书籍翻了一页。
    ……
    警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毕竟是有头有脸的沈家,也不好太催促,但这一家子,实在是婆婆妈妈,关键是那边的报案人还特地交代了两个字,尽快。
    “是靳先生亲自报的案。”这句,也算是提醒。
    “靳先生?”孙幼蓉拔高嗓门,看向沈夏。
    沈夏扶着沈兴德的背,不知所措地摇了下头,忍在眼眶的泪珠忽的就落了下来。
    沈君柏眉心一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沈菁菁突然先她一步。
    她跳了出来,双手叉腰,想到酒保之前告诉她的“秘密”,本来当时她还不信,认为她姐夫眼光没那么差,怎么也不会看上那个小贱人,没想到啊没想到,果然男人架不住女人骚,他们两个居然真还有一腿!
    她对沈夏道:“二姐你听见了么?是姐夫报的案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俩有一腿啊!说明那个小贱人把你绿了!亏的你还想着帮她隐瞒,帮她保密,可是你看她是怎么对你的!她不仅抢你男人,还故意陷害我,想把我送进监狱,我看这就是她回来的目的,她回来就是为了报复咱们家,想把咱们家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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