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胡晓溪坦白自己没证据,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跟了他,至少还有钱。
    郭定被胡晓溪勾引,跟她发生了关系,醒来以后,人已经不知了去向。后来警方上门他才知道自己被胡晓溪给陷害了。
    在警方调查和法医进一步报告中基本上断定郭定没有说谎。胡晓溪身上的淤青根据方向与呈现方式显示,是自己掐的和撞击的。下\体也是事后借用工具,故意造成的大面积撕裂。
    加之她选择于刑侦支队跳楼自杀。从这一刻起,便是她复仇的开始。
    胡晓溪其实早就没有了生的渴望,她来找褚一诺是她下的第一步棋,她选择在刑侦支队的大楼自杀,是第二步。
    她用她仅有的性命,来堵这盘棋局。
    输了,她看不见,不再痛苦。
    赢了,她换取她和哥哥清白,让所有人都看清真相,让那些冤枉咒骂他们的人活在悔恨中,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双手沾染了鲜血的帮凶。
    ……
    墓园里,褚一诺静默无声地立在两块墓碑前。
    墓碑上的女生很漂亮,尤其是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干净清澈。
    旁边跟女生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很年轻,笑容格外灿烂,眼睛里是坚定的光。
    褚一诺弯腰将手里的两束菊花分别搁在胡晓峰和胡晓溪兄妹俩满是鲜花的墓前,郑重的朝他们起手敬了个礼。
    然后她看向胡晓溪的照片,朝她微微一笑。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真的能看清,能看懂吗?
    你跟我说善与恶原来看表面就够了,于是你选择了这一步。
    你让所有人看到了你想让他们看到的表面,你成功了。
    可是晓溪啊,不是这样的。
    是非对错,从来就不是光看表面这么简单的。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可能是极致的恶,一贫如洗之人的心灵或许才是纯粹的善。
    如果你再等等,你是可以看到的真正的善与恶。
    你眼里的世界再糟糕,也是有好人的,是他们帮你们沉了冤。
    一滴雨水打在了墓碑上,又一滴打在了地上,很快雨滴成线,细细而下,落在褚一诺的头上,身上。
    头顶忽然一暗,细雨被暗色隔绝。
    褚一诺稍稍一抬头,便看见头顶的黑伞,侧目,身边站着撑着伞的男人。
    “胡晓峰,胡晓溪。他们的父母肯定也是满怀希望自己的儿女如山强大,如溪干净。”
    褚一诺的嗓音落在这绵绵细雨里,轻柔绵延:“山峰俯瞰世界,溪流清澈明净,多美好啊。”
    可惜,山峰已倒,溪流已断。
    世间再无他们。
    “如有来生。”顾尧的雨伞倾斜至褚一诺那侧,视线却是笔直落于眼前的墓碑处,“希望他们还能做家人。”
    “如有来生。”褚一诺看了看他们的照片,为他们诚挚地祈祷,“希望他们今生所有的苦,都会变成甜。”
    作者有话说:
    保护花的方式从来不是阻止它的盛开。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人做一次坏事就变坏人,坏人做一次好事就变成好人。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是有罪的。girls help  girls 。——来源网络
    这个案子就结束了,写这个案子也是因为当下网络环境太恶劣,至少希望我的读者能在网络上善言善语吧。
    红包晚点去发,接下来该感情啦~
    第35章 石缝花开
    这场不打招呼的绵绵细雨, 就像是为胡家兄妹俩送行。
    不出一会儿,便拨开乌云见了青天。
    褚一诺跟顾尧离开墓园,并肩往停车场走去, 太阳落在他们的身后,淌了一地光明。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褚一诺故作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一字一顿地继续,“如有来生?”
    顾尧侧目瞧了眼褚一诺,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搭腔。
    果然, 褚一诺接着就翻起了旧话:“顾队不是天不信,地不信,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的绝对唯物主义么?”
    还挺会添油加醋。
    顾尧收了伞, 握着伞柄一边走一边坦然自若地说:“我是不信, 胡家兄妹信就行了。”
    褚一诺撇撇嘴:“钻字眼儿。”
    两人走到停车场, 顾尧将伞放到后备箱, 又顺手在一旁取了两瓶矿泉水,摁下后备箱, 朝着驾驶门方向走去。
    人至驾驶门,门被从里推开个缝,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一双杏眼像是被先前雨水洗净了似的,格外干净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你这是……”顾尧单手拎着两瓶水, 另一只胳膊就着车门把着, 老神在在地瞧着褚一诺,“几个意思?”
    褚一诺伸出手来在顾尧眼下摊开, 眼中透着狡黠, 五指微微朝里勾了勾:“这不明显么?”
    意图非常明显, 交车钥匙。
    顾尧翘了翘薄唇,目光微微一凛,扫过她纤白的手,将手里的矿泉水搁到了她手里。
    这人摆明是故意听不懂的。
    褚一诺一咬唇,将矿泉水丢到副驾上,也不打马虎眼儿,照直了说:“车钥匙。”
    话毕,顾尧反倒是直起了身子,往后一退,随即不由分说地将车门彻底拉开。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褚一诺见状,条件反射拿双手用力把这方向盘。
    她整个人几乎是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正面的挡风玻璃?????,耍赖似的警惕着这男人将她拽出去。
    “你别碰我啊,我喊非礼了啊。”她看都不看顾尧,脱口而出。
    顾尧一听这话,直接乐了。
    他人干脆探进驾驶座里,一手把着车门框,一手把着座椅靠背顶端。
    整个侧围着抓着方向盘一脸使劲,看向前方的姑娘,漫不经心地逗她:“这荒山野岭的,谁救你?”
    褚一诺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哪晓得顾尧还真就着这经典台词给顺了下去。
    电视剧没少看啊。
    军人同志有时间看这种电视剧的?
    还是这位石头军人同志。
    不过有一说一,但凡电视剧里说这话的人长成这样。
    不,长的有他七八分吧,估计是个女的都会从了。
    “哎呀,我……”
    褚一诺打算硬的不行来软的,结果一扭头,鼻尖轻轻地擦过男人的鼻尖。
    这始料未及的触碰,让她下意识往后一仰,想说的话也直接卡在喉咙,脑子瞬间失忆。
    取而代之的是他浑身荷尔蒙的气息暴风一般将她裹挟,让她体温骤升。从背脊往一路往上,烫到了耳根。
    心跳根本抑制不住地疯狂撞击胸腔,像是下一秒就能破胸而出。
    顾尧也没料到这姑娘会突然这么一下转过来。
    她的鼻尖不偏不倚地擦过他的,即使不过须臾,却已经带不走她停留在他鼻息间,独属于她的淡雅花香。
    就像是花粉过敏,皮肤开始发痒。
    从鼻子,到下颌,一路往下,到了喉咙,到了心尖,窜至全身。
    褚一诺的手指抠了抠方向盘,瞄了瞄神色不明的顾尧,心虚地暗自清了清嗓子,寻思着还是滚回副驾算了。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顾尧摸出车钥匙快速插进钥匙孔启动车子,手放到座椅调节按钮,嗓音比平时更沙哑了不少:“试试合不合适?”
    原来是给她调节座椅啊。
    怂的大气不敢出的褚一诺默默将心搁回原处,随即大出了一口气。
    好巧不巧的,这口气正好吹到了在给她调座椅的某人耳朵上。
    顾尧扭头看向她,那一双压着火的眼神似乎在对她说:是不是想死?
    褚一诺就像是被五花大绑的大闸蟹,除了笑的略显尴尬的嘴巴,还能给自己辩驳。
    “意外。”她似是给予自我肯定似的点了下头,强调,“纯属意外。”
    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和现在真的都是意外。
    顾尧觑了褚一诺一眼,退出车门,反手将车门关上。
    强大的压迫感消失,褚一诺又吁了口气,刚降下点儿车窗,车顶便被指骨扣响。
    她蓦地坐直,扭头看向车窗外,只听见顾尧撂了句:“悠着点儿。”
    “知道了。”褚一诺也学着顾尧敲了敲车窗,声音都带着一丝嘚瑟,“上车。”
    顾尧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转身时伸手捏了下鼻尖,嘴角噙着纵容的笑意,绕过车头,往副驾走去。
    ……
    不得不说褚一诺的车技是过关的。
    墓园在人迹罕至的九龙山上,离城区开车近两个小时。
    回城的路有一大半是山路,要绕下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护栏外就是悬崖峭壁,没点儿技术,光看着一旁的悬崖都绝不敢踩油门。
    顾尧单手虚虚懒懒地搭在车窗框,曲肘,手背懒懒地支着太阳穴。
    他时不时看看路,时不时看看他旁边这位女司机。
    他记得褚一诺的车是自动挡,而他基本上不开自动挡。还以为这姑娘驾驭不了他的车,没想到开的还挺好。
    此时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精致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上,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一层淡彩,在光晕下能看清淡淡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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