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的名字,想同他说对不起,又想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她的愧疚,于是便遵循本能去吻他的唇。
    绵密的亲吻,温鲤的眼泪将两个人都沾湿。
    陈鹤征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温鲤的,继续说:“那时候我写不出歌,甚至没有办法入睡,只能去看心理医生。我第一次见到钟萦时,她手腕上有一条特别深的疤,还没彻底愈合,纱布上沁着血。两个死里逃生的人,大概,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吧。”
    “死”字太残酷,温鲤只是听到,都觉得怕。
    她发不出声音,甚至没了掉眼泪的力气,只想抱着他,反复确认,陈鹤征是真实存在的。
    他没有消失,他在这里。
    “别害怕,”陈鹤征温柔地吻着温鲤的额头和脸颊,“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我跟钟萦都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都是坚定不移的那种喜欢。钟萦是唐和的签约艺人,又正当红,她的私事,我不能随便说,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至于网络上那些谣言,这一点是我疏忽了,让你受委屈。”
    温鲤立即摇头,她哭得出了汗,几缕发丝粘在脖子上,显得肤色细白,柔软而脆弱。
    她有些哽咽,手指紧握着陈鹤征的衣摆,说:“我不委屈,阿征从来没有让我受过委屈,是我不够懂事,又小气,脑补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她弱弱地停了一下,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掉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流到锁骨上,落进那处柔软的凹陷里。
    “以后,我会改的,”温鲤怯怯地呼吸着,小声说,“以后,不那么小气。”
    “为什么要改?”
    陈鹤征截断她的话音,侧过头去亲吻她的肩膀。
    温鲤身上那条白裙子,是吊带款的,肩带又细又精致,坠着两颗小珍珠,看上去很漂亮。
    陈鹤征的呼吸越过那条纤细的牵绊,落在温鲤的皮肤上,掠起一片惊人的热。
    “我很喜欢你的小气、吃醋,你在乎我,我喜欢这些。”他说,“但是,不喜欢你把一切都闷在心里。”
    温鲤被他的呼吸烫了一下,轻轻发着抖,脑袋昏昏沉沉的,越来越不清醒。
    陈鹤征一手抱着她,一手去碰旁边的开关。落地窗的窗帘层层落下来,先是质地轻薄的白纱,轻悠悠的,接着是浅灰色的遮光的那部分。
    月光被挡在外面,落不进来,房间里愈发的暗。
    温鲤半边身体陷在层叠的窗帘中,浅灰色的细软的布料滑过她的脸颊,还有锁骨,凉丝丝的,质感如绸缎。
    她觉得痒,想要挣扎,陈鹤征抱紧她,用吻去侵占她的呼吸。
    又是一阵漫长的夺取。
    温鲤心跳快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来,她听见陈鹤征哑声说:“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要及时跟我沟通,我做错的事情,我会改,有误会的地方,我也会好好向你解释。隐忍和沉默,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鹤征出奇得温柔,又细致,温鲤恍惚觉得,连心跳都要被他揉碎。
    温鲤抱紧他,在他耳边反复承诺,以后我一定不再偷偷生气,把所有的心事都给告诉你。
    “以后,我一定会更乖的。”她这样说,挂着眼泪的睫毛轻轻地颤。
    话音落下的同时,裙子的拉链,也落下一格。
    温鲤下意识地紧绷,搂着陈鹤征的脖子,怯怯看他,小声说:“你又使坏。”
    陈鹤征垂着眼眸,喉结滑了滑,似在忍耐,问她:“要吗?”
    客厅里的温控装置大概坏掉了,空气热得不像话,天昏地暗。
    温鲤鼓起勇气,凑过去,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说:“别太久哦,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上次在浴室, 蔓延的水汽加剧炙热,温鲤觉得烫,肩颈处的皮肤都被灼红, 像熟透的樱桃果实。
    这一次, 陈鹤征问她还要不要去那里,温鲤立即摇头。
    “太热了,”她小声说,“透不过气。”
    音落的同时, 裙子的肩带也摇摇欲坠, 她连忙抬手按住,陈鹤征趁机吻她的手背。
    “你不喜欢,”他摸着她的头发, 低声说, “我们就不去。”
    落在手背的吻,又软又轻,没有任何强势的味道,却让温鲤心跳变快,手腕也跟着失了力气,坠着小珍珠的裙子肩带脱离掌控,悄无声息地落下去。
    暗淡光线下, 温鲤皮肤冷白如上等的羊脂, 陈鹤征的眸光很沉, 盯着她, 渐渐的, 连呼吸都变深。
    温鲤被他看得紧张极了, 连忙伸手, 掌心盖住他的眼睛, 小声斥:“你别看!”
    她又娇又羞的样子,惹得陈鹤征很轻地笑起来,“你让我多亲几下,我就不看。”
    他笑起来时好看极了,周身的疏冷淡漠悉数散去,只剩一脉温和的柔,那是仅温鲤一人可见的风景。
    他一向只对她一人如此。
    温鲤仰头看他,看他笑,看他锋利的眉眼,一时间竟有些沉迷,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阿征,我好喜欢看你笑。”
    她的声音实在太软了,叫陈鹤征内里血液翻涌。他将她抱起来,困在怀里,紧紧贴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卧室的门板,喀的一声关严,之后,许久没有开启。
    床单起了皱,如水面涟漪,被子落在地上,还有陈鹤征规整挺阔的白衬衫,也落了下去,层层叠叠的,似冬日里堆了一捧干净的雪,倒也好看。
    窗帘遮得不好,进来一小片月光,洒在温鲤的小腿上,再往下,是她的刺青。
    滟滟的红,流光醉人。
    最凶的时候,他将她捞起来,背转过去,细细弱弱的哭声,零零又碎碎。
    陈鹤征出了汗,手臂上有润泽的光,他哄她说难为情的话,说了好多,每一个字都让耳朵发烫。
    温鲤语不成调,叫阿征,断断续续,试了好几次才发出正确的音。最无助的时候,她抓住陈鹤征撑在她身侧的那条手臂,一口咬下去,下了狠劲儿,两颗小虎牙的牙印尤其明显。
    陈鹤征仿佛不会痛,他将汗湿的额发向后推,露出额头和鼻梁挺直的轮廓,少见的清隽。
    他垂眸扫一眼手臂上的牙印,目光又沉又软,温温地将她笼罩着,“我虎口上的那个印子还没消,你又咬。”
    温鲤意识模模糊糊,要哭不哭的,“你欺负人我才咬你的,放开我,我就不咬。”
    陈鹤征俯身,靠近她,拖着懒懒的语调,逗她:“如果现在放开,你更要哭的。”
    说着话,他忽然一动,猝不及防的,温鲤的眸光和呼吸,全都碎得不成样子,落在铺满了整个枕头的长发上。
    她抓他的手臂,湿淋淋的眼睛,声音又弱又哑,控诉:“你赖皮,明明答应我不会太久。”
    “你说过你心疼我,想让我也舒服,”陈鹤征拿她说过的话堵她,“你也不准赖皮。”
    温鲤说不出话了,只能红着眼尾哀哀地求。
    陈鹤征贴上去吻她,轻声同她说:“钟萦跟唐和签的是长约,我给她写歌,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没有其他心思。有机会,我带你见见她,她的性格跟郑嘉珣很像。”
    温鲤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似懂非懂的,胡乱点头。
    陈鹤征拂开粘在温鲤颈侧的头发,又亲她一下,低声说:“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但是,不喜欢看你伤心,明白吗?”
    这句温鲤倒是听懂了,她侧了下头,将脸颊埋进陈鹤征的掌心,很乖地贴着他,小声说:“阿征很好。阿征不会让我伤心。”
    她太会哄人了,陈鹤征觉得心跳都软,他摸着温鲤的头发,温声说:“可以闹小脾气,但是别伤心,感情其实很脆弱,经不起一而再的伤心。”
    温鲤伸手去勾陈鹤征的脖子,拉着他靠近自己,小声说:“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更小气一点?把占有欲都表现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声息软极了,模样也乖,陈鹤征忍不住,接二连三的亲吻,落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
    “是你的,”他低声,呼吸很热,反复说,“都是你的,也永远是你的。”
    他这辈子再也逃不出她,心甘情愿,困在她这座桃花源。
    ……
    *
    体力这东西,是个玄学,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可温鲤累到连呼吸都发颤时,陈鹤征却神清气爽,不仅有力气抱她洗澡,还下楼进厨房去热了杯牛奶,用小托盘端上来,喂她喝下。
    温鲤又哭又求的,闹到深夜,也是真的渴。陈鹤征将杯子抵在她唇边,她便直接喝了,一口一口,咽得很急,贪吃的样子像只猫。
    喝完牛奶,温鲤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摸着肚子小声说:“有点撑。”
    说完,她想起什么,埋怨地朝陈鹤征瞥去一眼,“都怪你呀!”
    陈鹤征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捏着她的下巴,笑着说:“没良心,吃饱了就翻脸。”
    温鲤眨一下眼睛,伸手要抱他,小声说:“下次,你别让我那么饱。”
    白天,陈鹤征让助理送衣服过来时,是带了睡裙的,很干净的粉色系,质感柔软。温鲤不肯穿,随便裹了一件陈鹤征的旧t恤,就钻到被子里。
    陈鹤征无奈,他头发还湿着,一边用毛巾擦拭一边说:“怎么总抢我的衣服穿?”
    温鲤困倦地揉着眼睛,小雨林似的睫毛又密又长,下意识地回答:“因为有你身上的味道啊,很好闻,像薄荷叶。”
    陈鹤征握着毛巾,静了一瞬,刚刚平息的血液,险些又热起来。
    温鲤是真累了,沾到枕头就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还不忘伸手到陈鹤征腰间,要抱他。陈鹤征将手臂递过来,放到她脖颈下,给她枕着,哄她睡觉。
    半梦半醒间,温鲤居然还有事业心,含混地说:“明天我要准时上班的,你不许再替我请假!”
    陈鹤征笑了笑,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动作软极了。
    闹得这么厉害,第二天早上,必然醒得迟了。温鲤慌慌张张地洗漱换衣服,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手指刚碰到门上的扶手,却被陈鹤征拦腰抱回来。
    餐桌上摆了三明治和牛奶,陈鹤征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说:“吃过早餐我送你,不会迟到的。”
    牛奶温温的,刚好入口,温鲤摇头,有些任性地说:“不要你送,那么大一辆阿斯顿,开到舞团附近,太扎眼了。”
    这副没良心的样子,活生生的小白眼狼。
    陈鹤征险些叫她气笑,捏了捏她的脸,说:“我在半路送你到地铁站,你坐一站地铁过去,这样总不会被人看见吧?”
    温鲤思考了一下,方案还算可行,于是点头说:“那好吧。”
    语气竟透出几分勉强,陈鹤征搁下新切的水果,心想,他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然,就该教训她一顿!
    吃过早餐,要出门,温鲤坐在玄关的穿鞋凳上,拢着裙摆去弄帆布鞋的鞋带。
    周遭光影倏地一暗,似阴云汇聚,不等温鲤反应过来,陈鹤征已在她面前蹲下,接着,一双骨节清晰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细细长长的手指,瘦而白皙,小指上带一只纯银质地的尾戒,贵气十足,浑然天成的骄傲矜感。
    陈鹤征用指尖勾起温鲤的鞋带,绕了几下,快速成一个结,收拾得平整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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