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将项链如珍宝般收了进去,对于陈妍宁对程宗遖的称呼很不满意,强调道:“你别这么叫他,他才不老呢。”
    陈妍宁挤眉弄眼的撞撞她肩膀:“哟喂,你还护犊子上了。”
    虞粒理直气壮:“那是!”
    陈妍宁应该算是见证了虞粒的暗恋历程,对于一个仅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一见钟情,这无疑是最疯狂的行为了,可虞粒却心心念念了整整四年,如今虞粒能梦想成真,陈妍宁是真心替虞粒高兴。
    见虞粒这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的样子,可作为好闺蜜还是得提醒她一句:“我跟你说,他都三十了,像他这种商人,肚子里花花肠子少不了,八百个心眼子,你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保护好自己…
    虞粒听到这句话,冷不丁想起了今天那少儿不宜的对话。
    她的耳朵尖儿忽然红了个透顶。
    陈妍宁根本就不清楚他们之间,其实虞粒一直都是主动的那一方,就比如他送她礼物的那一晚,她主动靠过去,想要吻他。
    他绅士,温柔,对她纵容又尊重。
    虞粒不否认陈妍宁的话,程宗遖是个商人,都说无奸不商,这是肯定的,没点头脑和手段怎么可能坐到这个位子上,但虞粒非常肯定且坚信,程宗遖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莫名的一种直觉。
    “什么保护好自己?”
    虞粒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泽宁就突然插了一句。
    他单肩挎着书包,走了出来,刚巧就听见陈妍宁这句话的尾巴,说让虞粒保护好自己。
    虞粒干咳了声:“没什么。”
    三人一起并肩前往校门,陈泽宁终于找到了机会,他问虞粒:“你说住在哪儿来着?你当时那话还没说完。”
    虞粒恍然大悟过来,她原本想说“我住在我喜欢的人家里”,结果还没说完就打上课铃了。
    “哦。”虞粒下意识回答,“我说我住在…”
    这一次话仍旧没说完就被阻止,因为陈妍宁偷偷拽了拽虞粒的手指头,悄悄给她递眼神儿,示意她不要说这么隐私的问题。
    虞粒心领神会,立马改了口,语焉不详的说:“我住在我喜欢的…房子里。”
    她压根不给陈泽宁再问的机会,又补充了句,彻底将陈泽宁的话堵回去:“反正我有地方住,你就放心吧。”
    直到虞粒走后,又是一个红绿灯路口,恰逢红灯,陈泽宁坐在山地车上,单脚踩地。
    沉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身后的陈妍宁:“你觉不觉得,虞粒最近很奇怪?”
    陈妍宁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年的后脑,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我觉得你很奇怪。”陈妍宁暗叹一口气,试探的口吻:“你是不是喜欢小鱼?”
    红灯已过,行人陆陆续续迈上斑马线,只有陈泽宁停留在原地。
    他回过头,直直地看向陈妍宁,坦坦荡荡的承认:“是。”
    而后,郑重其事的咬字:“我喜欢她。”
    虞粒自己坐车回了公寓。
    回去之后发现程宗遖不在家,虞粒给程宗遖发消息,问他去哪里了。
    他隔了一个小时才回,说公司有事,晚上回来带她去吃饭。
    虞粒暗自撇撇嘴,他不是在休假吗?怎么每天还是那么忙?忙完国外又忙国内。
    本来虞粒回来的路上还特别紧张,想着等会儿见着程宗遖了,到底该怎么面对,是要她主动,还是等他主动?
    可现在程宗遖不在,所有期待都暂缓片刻,失落之余又莫名松了口气。
    她将所有思绪都暂时抛于脑后,拿出周末布置的试卷,安安静静的做了两个小时试卷,等卷子做完了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
    透过屋顶的玻璃看到了屋外的蓝天白云,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做完了试卷,又没事儿做了,她躺着发了会儿呆,然后爬起来,开始无所事事的闲逛。
    她发现自从住进这里,她都没有好好参观参观。
    当真是大得离谱,应该说是应有尽有。
    而且二楼最尽头的房间,还有一间乐器房,里面什么乐器都有。
    虞粒拿起了一把贝斯,尝试着弹了一下,发出低沉又厚重的声音。虞粒一直觉得贝斯的声音有一种孤独寂寥的感觉,让人听了很触动。
    虞粒忽然想到了程宗遖弹贝斯的模样。
    那般潇洒、狂野。
    莫名心血来潮,她摸出了手机搜索了贝斯初学视频,然后跟着视频慢慢的学习。
    事实证明,学乐器是真的很磨耐性的一件事儿,而且按弦时,手指会很痛,她没接触过乐器,手指僵硬得很,学起来非常的艰难。
    然而虞粒这会儿斗志满满,越困难越要挑战。
    学了大概两个小时。
    直至外面的天色变暗,她这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
    程宗遖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再一次陷入了狂欢,紧张和期待接踵而至。
    她放下贝斯,离开了乐器房。
    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子前重新梳了梳头发,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倒不是虞粒上赶着想跟程宗遖发生点什么。
    她只是想要更进一步的发展,总得找一点实感才行。
    程宗遖对她好,可却又从不对她做什么,她觉得很虚浮,就像是他们这段关系。
    浮光掠影,雾里看花。
    可她终究是个小女生,脸皮薄不说,其实胆儿还小。
    她真怕看见程宗遖就泄气了。
    于是灵机一动,她跑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程宗遖到家时,家里的灯都没开,只有屋外璀璨的霓虹点亮了若隐若现的光影。
    他以为虞粒不在家,可茶几上摆着她做完的试卷。
    程宗遖走过去,随意捻起数学卷子翻了翻,看到后面的解答题时,似有若无的“啧”了声,随后握起她的笔,在她的答案上改了几笔,这才满意的放下。
    他不紧不慢的上了楼,走去虞粒房门口,轻敲两下门,而后打开。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虞粒不在。
    这时候,程宗遖莫名有了种强烈的预感。
    他调转方向,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开门,果然看到了床中央那一块隆起的轮廓。
    小姑娘睡得正香。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脑袋。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时,忽然注意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一瓶烈酒。
    少了三分之一。
    不算多,可烈酒之所以是烈酒,那是因为度数比一般的酒都高。而且后劲儿大。
    程宗遖一皱眉,轻拍了拍虞粒的脸蛋,叫她:“虞粒。”
    叫了好几声,虞粒这才恍恍惚惚的睁眼,“啊?”
    往日清澈有神的眼睛,这会儿一片混沌。
    “你都干什么了……”
    凌厉的质问还未说完,虞粒就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程宗遖眼皮一跳。
    因为随着被子的脱落,他看清了虞粒此时此刻的穿着。
    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衬衫。
    很明显是他的。
    她的头发散落下来,乌黑如藻,与衬衫的黑似乎融为了一体,可也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
    因为酒精作祟,她不仅两眼迷离,连同脸颊也绯红一片,像暗夜中盛开的那一朵最欲的花。
    她像是无比骄傲,竖起一根手指头,“我喝了一点xxoo。这个酒的名字真的好色情哦。”
    “……”
    那是人马头xo。
    “我还去拿了一件你的衬衫穿。”虞粒跪起来,往日已经是直球小能手了,现在喝了酒胆子更大,更加直接:“小说里不是经常有女主穿男主的衬衫勾引他的桥段吗?我也想试试,对你管用吗?”
    “……”
    程宗遖扶额,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要说她想勾引吧,可她还像模像样的系了条领带,虽然还是系得松松垮垮。
    看来是真的醉得不轻。
    程宗遖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按住她肩膀,嗓音发哑,耐心的哄道:“你醉了,快睡觉。”
    他说着,摸出手机,想给助理打个电话让他送点醒酒的东西过来,结果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就被虞粒一把夺过去,扔到了一旁。
    随后整个人如同轻盈的蝴蝶,飞进了程宗遖的怀里。
    她的手腕处和耳后有淡淡的香水味,吐气如兰:“你不能骗小孩啊,程叔叔。”
    程宗遖唇线紧抿,须臾才哑声说:“骗你什么了?”
    “是你今天早上说的,回来就抱我。”虞粒说。
    “……”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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