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
    “商商。”赵南星忽然很认真地说:“此话共勉,别硬撑。”
    商未晚温和的笑顿时僵在脸上,随后把脑袋倚在她肩膀,“怎么会?我活得好着呢。”
    话音刚落 ,电话便响了。
    商未晚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皱起眉头,“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说完后慌慌张张的出了包厢。
    而周悦齐终于调试好了设备,拿着话筒已经开始唱起来。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
    他不可到现场
    ……”
    周公主偏爱粤语歌,所以上学时寒暑假就往东南沿海跑,吹着海风学粤语,学了一口地道的粤语,唱起粤语歌来极有感情。
    赵南星晃着身体为她伴奏。
    等一曲终了,商未晚还没回来。
    周悦齐拿着话筒问:“星星,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我不唱。”赵南星说:“你唱我听。”
    周悦齐便凑过来撒娇,“快点儿嘛,明明唱歌就很好听,为什么不给我们唱?”
    赵南星:“……”
    “你要是不唱我一会儿就去把沈沂给你找过来。”周悦齐威胁道:“让他替妻赎罪。”
    赵南星:“?”
    赵南星趁机拉了她一把,“那个,我问你点儿事。”
    “什么?”周悦齐疑惑。
    赵南星低咳了声,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背地里打听人的事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犹豫之后还是开口:“你认识关琳吗?”
    “就那个关璟的双胞胎姐姐?”周悦齐点头:“认识啊,不过不熟。”
    “对了。”周悦齐忽然想起:“咱们那天在商场看见的是不是就她?她那会儿就一直当沈沂的跟屁虫,现在还是。不过你得警惕点儿啊,关琳从小到大就很受欢迎,但一直没谈恋爱,我当初听我爸和我哥在家里提过一嘴,好像是她家跟沈家要联姻,不过她跟沈沂差了九岁还是十岁,所以不太可能。”
    赵南星点头。
    周悦齐知无不言:“关璟那个混球,社会垃圾,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蔫坏蔫坏的,那会儿他们家离我家近,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把我家的咘咘扔进了臭水沟,气得我……”
    咘咘是周悦齐养的一只猫,过世很久了。
    但周悦齐一直无法忘怀。
    “我一脚就把他踹进臭水沟了,他还跑去告状,我就拉着我哥哭,最后我哥给了他一顿暴揍。”周悦齐轻哼一声:“前段时间好像说被抓进去了,跟社会上的混子们轮女干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现在还在医院接受心理疏导呢。真不是个东西。”
    赵南星安静地听着。
    周悦齐说到这才想起来:“所以关琳很有可能是找沈沂给她弟弟辩护。我跟你说,可别让你家沈沂接这个案子啊,不然我就会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赵南星:“……”
    “我不干涉他工作的。”赵南星说:“我们从来不讨论这些。”
    沈沂作为刑事律师,当事人肯定有关璟之流。
    赵南星并不觉得自己能左右他的选择,所以他们平日里都不会聊这种事。
    周悦齐却大惊:“你不会支持沈沂为这种人渣辩护吧?我以前听他们说过,刑律就是典型的讼棍。”
    赵南星:“……一份工作罢了。”
    赵南星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得到了解之后便转了问题:“那……顾朝夕呢?你听过没?”
    “好耳熟。”周悦齐捏了捏耳垂,随后激动地拍了下赵南星的肩膀:“想起来了!以前高中校花,而她的上一任校花是祝诗意。”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周悦齐从自己的记忆里把这两个人都搜刮了出来。
    “祝诗意是艺术生,学古典舞的,还会弹钢琴。那会儿和程商津是模范校园情侣,也是好多男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那会儿和程商津一起走在学校里别提多养眼了,不过他们大我好多岁,我也就是听人说一说。而顾朝夕就有点像祝诗意的反面,性格特好,长得也好,那会儿经常跟沈沂和程阙混在一起,三个人是铁三角来着。”
    “不应该是跟你哥吗?”赵南星问。
    “什么啊。”周悦齐啧了声:“我哥跟我嫂子呢,青梅竹马,那会儿沈沂和程阙都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我哥坚定地陪在我嫂子身边。懂?”
    赵南星:“……”
    “不过也是有点玄学。”周悦齐感慨:“程阙和沈沂大学去了宜海,顾朝夕留在云京,没多久就出国了。”
    “为什么是玄学?”赵南星不解。
    虽然这个包厢里就她们两个人,周悦齐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附到赵南星耳边说:“我听过一个说法,程二哥跟沈沂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们彼此都不受家里待见。而程二哥更惨,在意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
    周悦齐叹了口气:“程二哥之所以被称为程二哥,就是因为他上边还有个哥哥,就是程商津。”
    “好像是我小学的事儿。”周悦齐摇摇头:“我都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程商津去世,祝诗意高考后就出国了,程二哥当初在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那会儿还是冬天,那年云京的雪下得特别大,我哥要出门,我非要跟着,然后就看见程二哥晕倒在雪地里,就差一口气吊着。”
    周悦齐说起来都哽咽,“后来是沈沂送他去的医院,从那会儿起他们就成为朋友了。”
    赵南星听得也颇为震撼。
    她从前也听过豪门水深,但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波折的故事。
    片刻后,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那沈沂呢?回来以后有没有被苛待?”
    周悦齐摇头:“没有哎。他性格超好,不过沈家更重视的还是他哥吧,以后公司肯定还是他哥的,你们应该能分红?我看他好像对公司也没兴趣,你们两个这样当甩手掌柜也挺好。”
    “我们都觉得是程二哥更惨一些。”周悦齐笑了笑,然后才反应过来,碰了碰赵南星的肩膀:“怎么?心疼你家沈律师了?”
    赵南星笑:“怎么会?”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沈沂性格好?
    是她出了问题还是沈沂有问题?
    周悦齐从桌上捞过一支棒棒糖,拆开以后先喂到赵南星嘴里,然后又拆了一支,“你了解她们干吗?”
    “随便问问。”赵南星说:“好奇。”
    “反正当初顾朝夕跟他们关系……”周悦齐说到这忽然卡壳,脖子缓缓转过来,“我想起来,顾朝夕从英国回来了,所以今晚……不会是她的接风宴吧?”
    —
    赵南星从周悦齐这儿得到了不少信息,不过心底也因为周悦齐的话惴惴不安。
    因为沈沂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从宜海回来后已经跟周朗他们约过,所以不会再搞这么大阵仗。
    越想越有可能是顾朝夕的接风宴。
    因为烦闷,她坐在包厢里开了一罐啤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那罐啤酒喝完的时候,商未晚才从外边回来,然后就被周悦齐闹着去唱歌。
    商未晚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哭过。
    周悦齐问起,她也只说是外头风太大。
    等她唱完一首坐回到赵南星身边时才低声说:“我刚才看见沈沂的朋友了。”
    “程阙?”赵南星挑眉。
    商未晚点头:“是他。”
    呆久了以后包厢确实闷,赵南星又喝了两罐啤酒,终于坐不住去了趟卫生间。
    她站在池子前洗手,镜子里的她脸色驼红,带着轻微的醉态,而她的另一侧是位很漂亮的女士,姿态也很优雅。
    但在看见对方脸的那一刻,赵南星忽地怔住。
    温水泊泊地流过她的手指,池子里的水囤积在一起,逐渐没过水池边缘,两秒后,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赵小姐,关水。”
    赵南星猛地回过神来,飞速关了水龙头,又把出水口打开,从一旁扯了两张纸出来擦干净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侧过身:“抱歉。”
    “没事。”依旧是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
    赵南星的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对她刚才的称呼提出疑问:“你认识我?”
    “你好,顾朝夕。”顾朝夕朝她伸出手,“沈沂的高中同学,兼好友。”
    赵南星眉心微皱,“你好。”
    她完全没想到顾朝夕会是如此落落大方的姿态,倒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顾朝夕笑了下:“当时我在国外,抱歉。”
    “没事。”赵南星和她差不多高,但不知为何,她站在这里就是没底气,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而顾朝夕朝她灿然一笑:“今天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聚会,你要过来吗?”
    “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 顾朝夕说:“你的照片都在我们班级群里传阅过了,刚才大家还说,要是校草同学不把他金屋藏娇的老婆带出来,今晚可就得被灌个不省人事了。”
    “校草?”赵南星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顾朝夕微笑:“以前我们高中的时候,沈沂可受欢迎了。”
    赵南星:“……”
    她当然知道。
    而且现在,她感觉很不舒服。
    顾朝夕的一举一动都在向她透露一个信息:我们非常熟。
    甚至有种女主人的姿态。
    赵南星轻呼了一口气:“你们聚吧,我就不掺和了。”
    她有些惧,所以选择了逃避。
    顾朝夕却挽着她的手臂,“走吧,相信你会是我们今晚同学聚会的爆点。”
    赵南星:“……”
    “对了。”顾朝夕拉着她走出卫生间以后才低声道:“那天晚上沈沂是怕我受伤才替我挡了一下,把你家沈沂弄受伤了,不好意思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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