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果眼见她气得愤愤的,安抚道:“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是老板呢?被说两句又不扣你工资,别计较了。”
    祝清枝说:“不是,那我以后声音是要大一点还是小一点?怎样才算合适?”
    杨小果抬手一指,“你去请教我们赵工,她以前开会念报告啊汇报方案啊,反响挺好的,没听说钟总有什么意见。”
    祝清枝还真去请教赵兮词。
    赵兮词莫名其妙,让她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形,赵兮词听完了说:“这没问题啊,挺好的。”
    祝清枝怀疑道:“会不会是我声线太粗,不好听?”
    赵兮词笑了说:“怎么会?女孩子的声音能粗到哪去,也许只是随口一句话,你别想多了。”
    以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祝清枝这才歇了心。
    午休的时候,赵兮词隐约听见陈见霜办公室里有争论的声音传出,她不好贸然进去打扰,只好找杨小果打听。
    杨小果观望了两眼,一脸见惯不怪的表情,“没事的,是欧阳工在里面,这两个人以前就因为工作上的事争吵不休,你又不是没见过,以前更夸张,别管了。”
    赵兮词不放心,“只是这样?”
    杨小果说:“这两位都是咱们部门的领导,谁也不服谁,意见不合总要争两句捍卫主权的,你们开会讨论方案的时候不也一样?各执一词,差点打起来。”
    最近怪事咄咄,赵兮词自己也是公事杂事缠身,既要应付工作,还要处理某些理不清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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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真的心累,晚安
    第31章 小气
    之前钟正川十分看重的那个政府项目, 经过项目组多日奋战,终于定好方案和标书,两天后就让欧阳珣带着几名成员前往省会,参与竞标事宜。
    那日碰上赵兮词身体不适, 所以就没有一起去。
    她小臂上的牙印好得差不多, 只留一点结痂, 她管不住自己的手, 天天看, 随时拿手上去摸,摸了两日, 结痂自动脱落。
    她有分寸, 没有再流血。
    项目的事告一段落, 赵兮词稍微有了点空闲, 开始着手另外的事。
    赵兮词过去那五年并不是一味埋头苦干,只拿一份工资,其余什么都不管,好歹在行业里混了好几年, 只要有心, 客户多多少少总能把握住一些。
    否则以后出来她拿什么跟人谈条件。
    这也是当初何副院对于她的离职那么气愤的原因之一。
    她和部分客户私下相交不错,她这一走, 势必也会带走一部分资源。
    赵兮词因为多年舊shigg獨伽秉持着社交精而简的原理, 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面, 礼貌有余,圆滑不足。
    那些混迹商界职场的精英一个胜一个精刮, 场面上如果手段不够, 硬要勉强自己的话, 很容易让人看穿底色, 从而闹笑话。
    如果小心思应付大场面实在勉强,不如与人相交时,多一点基于人与人之间的真诚。
    毕竟处事圆滑固然讨人喜欢,但是真诚更是难得可贵。
    许多人见惯世俗,下意识就偏爱真心多一些。
    午休的时候,赵兮词整理出一份名单,打算找个时间和以前这些合作过的甲方们联络一下,她逢年过节会给人送礼,她的毛笔字不错,外婆教的,通常手写一幅字送过去,虽然不是什么珍品,但心意到了就行。
    其实仔细一想,她以前确实在维持人际关系方面偷了懒,回回送字,未必人家欣赏得来,现在重新联络还需要花费一点精力和时间。
    单靠这些还不够。
    她又想起丛先生,考虑是不是应该先由丛太太那边下手。
    午休整理名单的时候,杨小果过来了。
    赵兮词现在天天待在办公室,随时随地听杨小果聊八卦经,东家长西家短,家里的奇葩亲戚全让她数落了一遍。
    最后她说:“不年不节的,天天上我们家窜门,打听我的感情生活,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你看像不像以前上门说媒的媒婆?”
    赵兮词没体会过这种热闹,不过有一次她下班回家,在楼下撞见房东太太,两人站着聊了一阵,房东太太似有意若无意地打探过她的私事。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杨小果倚在她的桌边,看了她一会,说:“对了,你家里没人催你么?”
    赵兮词不语,笑笑地摇头。
    杨小果有些羡慕,“真好啊,没人管。不过也是,你应该不缺人喜欢,平时有什么烦恼么?比如,挑不过来的时候可以问问我,我给你参考意见。”
    赵兮词的笑容淡下去,“什么烦恼?不外乎吃饭交租那些事。”
    手机适时来了一则短信。
    王之珩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
    她想起来了,之前王之珩生日请吃饭,她答应过要赴约,结果因为连日加班就爽约了,连生日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说来也挺抱歉。
    赵兮词抬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问你了,我有个朋友生日,你觉得送什么礼物合适?”
    杨小果多问一句:“男的女的?”
    她说:“男的,”又补充,“他是警察,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杨小果重心偏斜,八卦道:“只是普通朋友?”
    赵兮词说:“是啊。”
    她的表情坦然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杨小果觉得没趣,正经问道:“那他什么性格,有什么兴趣爱好?”
    赵兮词脑子一片空白,“正义阳光,爱好不清楚。”
    杨小果这回信了,“看来真是普通朋友。既然对方是警察,那不如送一面锦旗,好像对他们评级有帮助,做好事要留名。”
    赵兮词觉得实在不靠谱,“那也不能杜撰好事。”
    那晚赴约,赵兮词用心挑选好一份礼物,又带了个蛋糕,她安排这些事的时候兴致盎然,因为这样为一个人操劳的机会不多,她只为钟令儿做过。
    与其说是为别人操劳,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
    所以这些难得的事情忙活起来,会让她产生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但是那天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她下班等电梯,门一开就看见钟时叙在里面。
    刚才她因为不愿意跟人挤电梯,所以特地等办公室同事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离开,这下里里外外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手里还拎着个蛋糕。
    钟时叙摁住开门键,问:“不进来?”
    赵兮词只好若无其事走进电梯内,蛋糕换了只手拿。
    电梯下行期间一路顺畅,彼此一时无话。
    直至停在一楼,她迟疑片刻,还是礼貌地招呼了一句:“我走了。”
    钟时叙却拉住了她,问:“要去哪?我送你。”
    赵兮词本来想拒绝,无奈电梯门已经关上,往负一层去了,而且考虑到,再拒绝的话他肯定又要不乐意。
    等上了车,钟时叙拉过她的手,看她之前被咬伤的地方,结痂退去,只留有粉粉淡淡的鲜嫩皮肤,他指尖来回轻轻抚过。
    为了表示歉意,连吃饭的地方都是赵兮词安排的,车停在路旁,赵兮词下来到后座拿蛋糕,又回到副驾座透过窗口说:“你开车小心点。”她说完,忽然想到他这么早离开公司,十有八|九今晚要应酬。
    想提醒他少喝点,但又怕自己太多管闲事惹人不耐,索性就走了。
    钟时叙没立时离开,坐在车内等了一会,看见她在餐厅门口碰见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赵兮词把蛋糕地给对方,两人有说有笑进去了。
    钟时叙这才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赵兮词买了支钢笔送给王之珩,她还觉得这个礼物敷衍了些,“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希望这支笔你能用得到。”
    王之珩拿着钢笔瞧了半天,十分喜欢,“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生日都过完了还让你破费。”
    一个蛋糕两人吃不完,王之珩把蛋糕切成几小块,分别送给了其他桌的小朋友,这个后来补上的生日过得极其热闹。
    一顿饭吃完,天也黑了。
    王之珩提议到前面的桥上去走走。
    时间还早,赵兮词就答应了。
    桥上视野不错,临河的两岸,一边是烟火小户人家,一边是繁华车水马龙。
    两人站在桥中间,安静听细弱的虫鸣。
    王之珩平时能说会道,喜欢他的女孩不少,面对异性他一向习惯而自在,但是现在面对的是赵兮词,他的脑子总是忽然间空白,找不到话题,说来说去还是感谢她送的礼物。
    以前有多游刃有余,现在就有多小心翼翼。
    赵兮词笑着,很坦诚地说:“其实今天给你过生日,我也挺开心的,我朋友不算多,现在能多一个就是缘分。”
    最后半句王之珩听得心里拔凉,原来她只当自己是朋友……
    但他很快重整旗鼓,告诉自己还有时间,慢慢来。
    王之珩不是行事鲁莽的愣头青,这晚过后,他会在固定的午休时间或者夜晚,偶尔才给赵兮词发一条问候的短信,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这让赵兮词有些难办,对方的心意她多少明白,但是人家这么规规矩矩,有礼有节,她就算想拒绝都无处下手。
    这晚赵兮词下了会儿班,一晃眼九点过去,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来电铃声,就一下忽然挂断。
    她拿过来一看,居然是老周。
    怕人家有什么事,赵兮词立时拨了回去,那边很快就接起,她问:“周叔,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么?”
    老周应了一声,“是我打的,赵小姐,你在不在公司?”
    赵兮词听完电话,拿着手机下去一楼,看见老周就站在大堂里,她上前喊道:“周叔。”
    老周迎上去,说:“赵小姐,这么晚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杨总助他们下班了,我只能找你了。”
    赵兮词笑笑说:“没事,你找我帮什么忙?”
    老周把一袋药递过去,“钟总最近应酬比较多,休息得也少,这两天好像感冒了,他不吃药就算了,但是又不休息,我怕他身体熬不住,麻烦你,帮我把药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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