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玩过,小的时候有一次下雨,回家的路上积了个水坑,我就跟同学把书包扔了在水坑里踩水,回家后被我妈打了一顿。】
    【啊真的吗?哈哈哈哈哈,我要是你妈我也会打你!】
    【我没玩过泥巴,但我们家狗子玩过,每次一回乡下就钻进水田里,看它打滚应该很爽,就是忍不住想揍它!】
    【唉,谁小时候没藏个玩泥巴的心呢?只是怕被打罢喽。】
    祁斯屿第一次听说打土仗,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他们家赢的菜够中午吃了,可也很想参与一下。
    家长见状也没有阻止,事实上,撇除安虞明晃晃的“心思”,他们还挺乐见孩子们亲近大自然的。
    安虞把四个小朋友分成两组,陆晚晚和祁斯屿一组,小厉行和闻一霖一组。
    一组丢泥包的时候,另外两个小朋友可以跟她一起躲泥包。
    祁斯屿的妹妹也很想参加,但又怕脏,在田埂上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有下去。
    小朋友们都很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游戏。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一方水田里,安虞带着一群小孩玩起了打土仗,也可以叫丢泥包。
    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在一群小孩子里一点都不违和,很快,四个小孩跟她一样也都变成了泥人,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闻一霖因为短胳膊短腿,每次扔泥包都扔得不远,安虞只好假装不小心撞过去。
    观众们要笑死了,这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
    陆晚晚在中了一道菜后就故意不往安虞身上丢了,而是去砸小小行和一霖弟弟。
    因为丢中这两个人,就不用再分安虞姐姐家的菜。
    小小行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渐渐融入群体放飞自我,脑袋上被祁斯屿恶作剧抹了一头泥也没在意,而是反手抹了回去,一群人闹着闹着,最后演变成了集体混战。
    慕厉行看小厉行追着戚家的小孩跑,难得见他在同龄孩子面前表现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记忆里,他的身边很少有朋友。
    父母在的时候,巷子里的小孩说他性格孤僻怪异,不愿意跟他玩。偶尔几次让他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也只是骗他帮他们写作业,或是做别的事情。
    慕厉行刚开始不在意这些,觉得有小朋友愿意跟他玩他就很开心了。
    直到有一次他被撺掇着去爬一座桥,那座桥的桥头有一座护桥斜坡,因为才建好没多久,还没有装防护网。
    一群小孩要比赛谁先爬上去,不爬或者最后一名爬上去的会受到惩罚。
    慕厉行害怕被惩罚,于是不得不爬,却在快要爬上去的时候被前面一个怕被他赶超的男生推了一把,他就这样从斜坡上往后倒去。
    他当时吓得大叫,想让已经爬上去的人拉他一下,可没有一个人伸出手。
    好在那座桥不是很高,斜坡也没有很陡,他掉下去只是轻微擦伤,却在他心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以至于他很长时间都不敢去高的地方,尤其是桥。
    他后来再也不跟那些小孩玩了,大概那些人也感到愧疚,同样没再找他。
    而等他父母出车祸去世,就更没有人靠近他了。
    可以说,他的整个童年,及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
    慕厉行眼神黯了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抹忧伤从眸中划过。
    泥田里的人闹够了,集体躺在泥坑里。
    小厉行和祁斯屿已经累得完全没有力气了,还不忘往对方身上灌泥土。
    两个人现在完全成了泥砌的小人,观众们看到这里,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快速扣弹幕说:【完了完了,这俩泥孩子脏成这样不能要了。安姐漾姐,我们打个商量,不如你们把泥孩子寄给我,我来帮你们洗,邮费我自己出~】
    【前面的姐妹,隔着屏幕都听到你算盘打得噼啪响!我就不一样了,我不出邮费,我亲自去接!!!】
    【啊?你们都想要小小行和祁小岛吗?那我抱走小胖娃了!】
    【我喜欢晚妹儿,晚妹儿跟姐姐回家吧~】
    【不过看他们在泥坑里玩耍真的好爽好解压啊,我也好想去泥坑里打个滚emmmm】
    安虞他们在泥坑里玩够了,拖着一身泥水走上田埂。
    慕厉行看安虞和小厉行一大一小浑身上下就剩两只眼睛勉强能看,气笑了:“脏成这样,看你们一会儿怎么洗。”
    安虞眨眨眼,摆烂的语气:“压水、接水、烧水洗呗,还能怎么洗。”
    慕厉行:“……”
    小厉行:“没事妈妈,一会儿我帮你压水。”
    反正那口井他现在也会用了。
    慕厉行无语。
    陆文彬牵着女儿的手走过来说:“安虞老师,你们一会儿都去我那里吧,我那屋子大,有好几个洗浴间,很方便。”
    早上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闲聊,他听到4号房那边条件简陋,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对呀对呀,你们去我们那里吧,我们院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大家还可以去那里游泳!”
    陆晚晚也热情地邀请大家。
    他们竟然还有游泳池,安虞瞪大了眼睛,感觉心里被刺痛了一下。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因为陆家的盛情邀请,安虞他们不好拒绝,而且这一身污泥光凭自家那口压水井,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祁斯屿听说有游泳池,特别想凑热闹,闻绍也想看看豪华别墅是什么样的,于是一群人毫不扭捏地就答应了陆文彬的邀请。
    戚漾提议,既然这样,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午餐也别送去各家了,直接送到别墅房吧,大家一起吃。
    闻绍一拍手,觉得是个好主意,他问田立群:“这样不算违规吧?任务都做了,食材也抢了,之后怎么分配应该看我们自己吧?”
    田立群乐得看这样和谐的场景,而且今天的节目效果很足,他也确实没必要再折腾嘉宾了,就笑着点点头:“随你们便。”
    安虞先回去他们的住所拿换洗衣服,然后去了陆晚晚的家。
    别墅房果然非常漂亮,三层独栋小洋楼,入目是一方游泳池,浅蓝色的水面在微风浮荡下泛着浅浅的涟漪。
    一行人进了大厅,屋子里装修得也非常豪华,如果不是刚才他们还在水田里打滚,很难相信安河寨还有这样的地方。
    安虞终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虽然昨天晚上慕厉行给她单独隔了个私密的空间出来,但还是束手束脚,不太方便。
    在大家收拾自己的时候,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中午的午餐,正是他们在水田食材大作战中赢得的那些菜,此外,节目组又添了几样,别墅的主人也取出自家酿的果子酒。
    看到满桌香气扑鼻的饭菜和甘甜的果子酿,大家总算觉得一上午的辛劳没有白费。
    午饭过后,太阳正当头顶。
    大家酒足饭饱,各自回到各家准备睡个午觉。
    在水田折腾了一上午,大家实在是太累了。
    安虞一回到他们的4号房,顾不上屋子又小又破,床又窄又挤,躺上就不想动弹了。
    慕厉行也好累好困,但他想到昨晚的遭遇,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再跟安虞挤在一张床上。
    他问工作人员,有没有行军床一类的简易小床,或是其他什么,只要能睡的都行。
    工作人员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观众们觉得这夫妻俩太惨了,一个昨天晚上问节目组有没有临时洗浴帐篷,一个今天问有没有简易行军床,在跟着参观了素人家的大别墅后,再回到这三面墙的破屋子,连观众们都觉得自己心里有落差了。
    慕厉行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能睡好觉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扫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他昨晚帮安虞搭私密空间的床单和被罩,将它们扯掉拿到院子里。
    小屋虽破,但院子里有一片平整的草地,草地旁有一棵长了很多年的粗壮大树。
    慕厉行把床单铺在草地上,找了几根木棍支起来,罩上被罩,勉强搭了个简易的帐篷。
    然后他舒舒服服地躺下,身下是柔软的大地,呼吸间是青草清新的气息。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有远方的风徐徐吹来。
    这不比在破屋子里跟安虞还有小厉行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强?
    慕厉行对此很满意。
    安虞在屋子里看到他一番操作很是无语。
    不过他自己单独在外面睡也好,这木床本来就小,走了慕厉行她和小厉行两个人睡宽敞多了。
    中午的安河寨也很安静,夏日午后,连风都透着微醺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小厉行却很精神,他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安虞说他今天很开心,他很喜欢打土仗,也很喜欢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这是第一次小孩主动吐露自己的心声,袒露自己的喜好。
    安虞有些意外,她抬了抬困倦的眼皮,打了个哈欠:“那我明天再带你去捉鱼,你应该也会喜欢。”
    “真的吗?”小孩眼睛亮了起来。
    安虞点点头,肯定道:“嗯。”
    小厉行内心很欢喜,忍不住对明天期待起来。
    院子外,慕厉行躺在自己搭建的简易帐篷里,感觉浑身都舒展开来,他终于不用缩在床沿,更不用担心被安虞从床上挤下来或是被他熊抱。
    慕厉行闭上眼睛,觉得这次一定能睡个好觉。
    没想到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本就浅眠,这声音虽小,却有意无意刮过耳膜,让人很是难受。
    慕厉行烦躁地翻了下身,想知道是什么在吵,脚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钳了一下,紧接着酥麻刺痛的感觉传递开来。
    慕厉行猛地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一条通体有着黑黄斑纹的蛇快速从草丛里游窜而过。
    淡定如慕厉行,看到那是条蛇并且还把自己咬了也忍不住露出骇然的表情,惊呼出声。
    在附近休憩的工作人员听到喊声,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跑了过来,焦急问:“厉行老师,怎么了?”
    慕厉行压抑着脸上痛苦的神色,指着草丛的方向:“刚才有条蛇,我被蛇咬了,不确定有没有毒。”
    “啊?有蛇?”
    工作人员一脸惊骇。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反应过来,立马用传呼机呼叫田导,告知这边的情况。
    田立群知晓后,连忙带着随行的紧急医护人员赶往四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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