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打开了第二罐啤酒,继续小口抿着。
    喻乔打了个酒嗝:“男人也是人,为什么我们女人总是又要男人赚钱养家,事业有成,又要男人多花时间陪我们?不陪我们,我们就要又作又闹,认为他们把时间不是花在我们身上,那肯定就是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赚钱也要花时间的呀?事业有成和多花时间陪我们,本来就是相悖的。我们不开心了,要男人哄。男人不开心了,我们就只会觉得他不成熟。”
    奚言开始喝第三罐啤酒了。
    她也和喻乔一样趴在了桌子上,下巴压着手臂,开始说自己的观点:“那他们男人就不能只赚一半的钱,也花一半的时间陪我们吗?他们就不能掌握好这个度,达到事业和家庭的平衡吗?”
    “奚老师,你双标了哦。在你贫穷的时候,钱向你招招手,说,来呀,只要你花时间,它就属于你。只要在短时间里有了足够的钱,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样,你就可以和你心爱的人过任何你们想过的生活了。你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想着赚快钱,快点儿赚钱?”
    “我没穷过。”奚言摇摇头:“我就是跟许泽南谈恋爱的时候,最穷,但也没有很穷。因为他不想花我的钱。我给他花了多少钱,他都会给我花更多的钱。我送他贵的礼物,他就会送我更贵的礼物。他家庭条件不算好,我不想让他在我身上花很多钱,所以,我就不怎么敢给他花钱了。”
    奚言喝了酒,开始傻笑:“我居然不是因为没有钱才穷的,我是因为不敢花钱才穷的。”
    说到许泽南,喻乔就开始羡慕她起来。
    “你看小繁的爸爸,他现在不就是整天在陪你吗?他有钱又很闲,除了陪你,他还能干什么?”
    “他也没有很闲吧?”
    “我们女人真的很双标。”
    喻乔一边喝,一边笑,连她的狗跑了好一会儿了,她都不知道:“我也是这样的双标女人,以前总觉得是他前妻不知足,觉得这样的男人如果给我,他只要给足我钱就够了,我才不要他的感情呢。”
    所以,他和他前妻离婚了以后。
    她就……就做了一些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她在他醉酒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勾引了他。
    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也如愿以偿地没得到他的感情。
    “但是,现在,他一个月给我五十万,我可以买买买,逛逛逛,玩玩玩,也不用上班,也不用努力,我却开始不知足了,我开始奢望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了。但我知道,等他对我有了一点点感情,我又会嫌他爱我不够多,等他爱我足够多了,我又会在意他心里曾经有过别人。”
    三个女人都喝多了。
    奚言和喻乔是因为引发情感共鸣,所以才喝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林周……
    她就只是因为陪喝,陪着陪着就喝多了。
    喝多了的林周,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记得喝酒之前她问奚老师有没有和她前男友睡上这个问题了,而且奚老师好像没回答她。
    也有可能是回答了,但她忘记了。
    不管她答没答,林周就感觉自己想要得到这个答案的心愿特别强烈。
    林周于是又问了一遍:“奚老师,你跟你家南南,你们到底睡了没有?”
    “没有没有。”奚言趴在台桌上,面前摊着十几个空酒罐,她摆摆手:“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我都感觉到他硬了,可是我们儿子突然醒了。”
    三个男人找到她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满桌东倒西歪的酒罐子,酒瓶子,以及三个口无遮拦的醉鬼女人。
    奚言说着说着,就傻乐了起来:“儿子醒了,他就只能去哄儿子睡觉了。我跟周周你不一样,我有孩子了,还是两个。”
    奚言足足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说:“有两个孩子,你就得注意言行,不能给孩子直播少儿不宜的节目。所以,孩子醒了的时候,他硬了他也得停下来。”
    “什么呀?孩子睡着了,我老公跟我,就跟陌生人一样,连话不说。他睡一个房间,我也睡一个房间,不怕你们听笑话,我跟钱瓦尔结婚六年了,就睡过那一次。”喻乔也跟着奚言傻笑:“从那次以后,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了。”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他怨恨我。可是,如果他跟他前妻之间如果真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就因为我那样的一个不清醒的动作,他们就会走到离婚那一步吗?”
    林周开始敲桌子:“啧啧,你们有孩子的人好惨啊。你们得羡慕我,我家段段喘的声音可太性感了,我可爱死他的声音了。”
    三个女人“嘿嘿嘿”傻笑,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又被什么人都听去了。
    直到——
    奚言笑着笑着,就先看到了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三个男人,尤其是冷着一张脸的许泽南。
    奚言两手叠在一起,双层加厚,她自己先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又移开一只手。
    “霸总。”奚言纤细的食指,指了指许泽南,她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却极其无辜:
    “哇哦,南南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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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77章
    段韩二话不说,扛起林周就走。
    许泽南看见了,嗯,用的就是扛他儿子的那个姿势。
    许泽南:“……”
    林周挂在段韩肩上,手臂垂下来,手掌就没忍住拍了拍他紧实的臀,一边拍一边挑衅:“段段,来,给我的姐妹们喘一个。”
    段韩一声不吭,只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段韩扛着林周走了,钱瓦尔自然也待不下去了。那都听到奚老师说老板,那什么了……
    为人下属者,知越多,死越快。
    唯有遛为先。
    钱瓦尔在喻乔面前,弯腰把手上抱着的好奇放到了地上,他拍了拍喻乔的肩,抬抬下巴:“喻乔,你的狗跑了。快起来了,找狗去了。”
    喻乔迷迷糊糊地就看见自己的狗步伐轻快地往电梯的方向跑了,小短腿腿速很快,小尾巴一直摇,真乖。
    她撑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哦,好。”
    钱瓦尔抬了手臂,喻乔扶着他手臂的时候,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狗可不能丢,它比我老公陪我都多。”
    钱瓦尔:“……”
    -
    他们都走了。
    嘈杂声消失了,这一片区域彻底安静了下来。
    舞台上泛起靡靡之音,加剧了人心间的痒意。
    许泽南没采取任何行动。
    他双手插兜里,就这样仍冷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向面前趴着的女人。
    奚言下巴磕在桌台上,一手仍捂着嘴,刚刚指向他的另一只手指蜷起来,悬在半中。
    她仰头看他,眉眼弯弯。
    醉酒之后,她的皮肤浮着层粉腻。
    耳垂、鼻尖、软软的唇,清纯却朦胧的眼神,勾着人共沉沦,同堕落。
    许泽南对这样的奚言全然没有抵抗力。
    尤其是,她娇滴滴地又轻唤他一声,“南南。”
    这一声“南南”加剧了夜的深,酒吧的缱绻,人心头的痒意,喉间的干涩,以及腹下的燥热。
    许泽南明明是在生气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回应了她:“嗯。”
    见他理她了,奚言就笑了起来,她下巴仍磕在桌台上,唯独抬起两条细细的手臂:“南南,背我。”
    许泽南吞下喉间的喑哑:“行。”
    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背着她,好好走过一段路了?
    她又有多久没有被他这样背着,好好走过一段路了?
    有七年多的时光了。
    她很轻,她比以前更轻了。
    以至于许泽南很轻松的就将她抬高。
    顶楼的人不多,他们住的套房在六十层。
    许泽南就这样背着奚言,摁了往下的电梯。
    等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进电梯的,至始至终,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梯匀速往下,许泽南仍背着她,没有说话。
    奚言趴在他肩上,两条细细柔柔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衬衫面料会呼吸,呼出他皮肤的滚烫,吸收她肌理间的凉意,一边混沌一边清醒,这中的是哪一种情盅的盅毒?
    奚言圈住他脖子的手臂,力道紧了紧。
    她鼻尖抵着他的后颈,湿漉漉的唇贴着他的皮肤,道:“南南,生气了。”
    “南南,不爱说话。”
    许泽南扯了下唇,无奈地偏了下脑袋。
    电梯太慢了,他摇了摇头。
    奚言的手指绕到他颈间去了:“南南,听了直摇头。”
    她的手指在他的喉结处,上下挠,左右挠。
    她做的是逗弄宠物的动作。
    许泽南松开一只手,单手扶着她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摁住她乱动的手:“手别乱动。”
    “回房间,你再动。”
    奚言的笑声、呼吸的气息,就全都堆挤着他的脖颈儿,往上翻涌,灌入鼻腔,没入心脏,传递四肢百骸。
    许泽南一手禁锢住她的手,但禁锢不住她别的行为,比如,她的脸,她的脑袋在他颈间乱蹭乱贴,腿也不能安分。
    这简直是一种致命的考验。
    尤其是对一个素了七年多的男人来说。
    许泽南一双眼紧紧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楼层数字,他们住的楼层低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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