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被倒吊半空中,血液逆流衝击着大脑,他的脸越涨越红,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乾脆改用嘴巴吸气,努力挥舞手里的长剑,将接二连三朝他扑来的触手砍掉。
    因为行动力被限制,莫里的攻击变得左支右絀,一个疏忽就会被触手挥打到身上,生命值蹭蹭蹭的往下掉。
    「如果被史莱姆杀死的话,你的愚蠢就远远超过我的想像了。」苏尔特看不下去的皱起眉,右手暗暗攥紧。
    「我也希望我不会……突破你的想像力。」莫里回以一个苦笑,长剑又切断一截触手。只要朝下看去,就能瞧见地上散落数条犹在抽搐的触手。
    他努力从道具空间里捞出初级药水,抽空灌下去,勉强让象徵生命值的红色血条不至于归零。
    就在这时,紫色史莱姆突然张开嘴巴,果冻状的身体层层的蠕动起来。莫里的心脏一跳,直觉告诉他,这可是比不太妙还要更不妙的状况。
    「不不不,拜託别吐,我真的很讨厌呕吐物啊。」他削去由左侧突击的触手,深呼吸一口气,利用腰力使劲的朝上弯起上半身,如同在做仰卧起坐般的动作,握在右手里的长剑趁隙挥向捆住他脚踝的触手。
    然而因为角度没捉好,剑尖堪堪擦过触手表面,这一击扑了个空。
    莫里咬咬牙,又将先前的动作重覆做一遍,更加用力的挺腰往上挥剑。这一次剑身顺利的嵌入触手,斩出三分之二宽的伤口,绿色汁液滴滴答答的渗出。触手彷彿感觉到痛楚般,再也顾不得箝制住莫里,飞快的倒捲回去。
    在莫里落地的同时,紫色史莱姆的身体终于停止蠕动,只听得「呕」的一声,大量透明液体从它嘴里喷洒出,浇了莫里一身。
    颈部以下全都是黏糊糊、湿答答的感觉,甚至还听到不祥的嘶嘶声传来,莫里脑袋有短暂的空白,而这阵空白期,身体却已经本能的动了。
    他从地上一骨碌跳起来,长剑猝不及防的捅进史莱姆体内,藉着长剑还卡在对方体内,他三两步的借力使力一蹬,踩上史莱姆头顶的同时,已经从道具空间里拿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戳中镶嵌在头部里的晶体。
    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硕大的紫色史莱姆发出了呜咽般的控诉,两颗大眼睛水汪汪的,却还是阻止不了身体如同漏风的气球般瘪了下来。
    随着紫色史莱姆化作一张乾瘪的皮,长剑也鏗啷一声掉到地上,莫里却没有立即捡起来,而是紧紧握着匕首,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
    「我……我有哪里被腐蚀吗?」他努力不让视线往下移,就怕看到自己皮开肉绽、白骨森森的恐怖画面。
    苏尔特松开右手,表情复杂的沉默不语。
    这么惨烈吗?莫里的心都提到喉咙口了,等待游戏里的第一次死亡即将到来。
    但是想像中的白光、或是身体化作光点都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件黑大衣冷不防朝他兜头扔来,视线一下子被黑暗所覆盖。他一把将大衣抓下来,不明所以的看向始作俑者。
    「还不穿上?你是想妨碍风化到什么时候。」苏尔特绷着脸,语气很是嫌弃,但眼神却是刻意避开
    莫里终于有勇气低头一看了,没有什么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恐怖画面,取而代之是大片肉色撞进眼里。
    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像是破布条般的掛在身上,哪里都遮不了——原来之前的嘶嘶声是衣物被腐蚀的声音。
    不只上身凉颼颼的,下身的状态更是担得起妨碍风化四个字,失去遮蔽作用的内裤化成碎布落在地上,他「啊」了一声,赶紧用黑色大衣裹住自己。
    「谢谢你的大衣。」莫里将长剑匕首与史莱姆乾收进道具空间里,诚挚的向黑发银眼的男人道谢,顺便用这摸起来很高级的布料蹭掉身上的透明液体。
    苏尔特回头刚好瞥见他的小动作,但已经懒得再说什么。至少裹上大衣的莫里看起来顺眼多了,不会使人那么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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