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抽烟的时候,沈念笙已经把两拨人介绍完了,看得出来混得不是一个圈子,尤其是t大的,还是好学生居多。
    陈北炙那帮兄弟都是人精,视线都在他跟逢冬身上转。
    什么都没看出来。
    自进来以后,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互动,眼神对视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死灰复燃的意思,也没有清算情债的迹象。
    冰块倒进扎壶,摇晃地哐啷作响,陈北炙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的卡座,食指点着桌上的蛊骰:“玩点什么?”
    完全没提别的事。
    人群自动划分成两拨,一拨是陈北炙那个圈子的,另一拨是动保协会的。
    一拨以陈北炙为首,一拨以乔煜为首。
    动保协会的都知道乔煜在追逢冬这件事,抱着撮合的心,把两个人的位置留在了一起。
    成许低低说了句我靠。
    陈北炙撩起眼皮往那边看了一眼。
    乔煜这种涉世未深的好学生哪儿玩得过陈北炙这样的,动保协会第一轮就输了,陈北炙慢悠悠地拿着扎壶往前边的一排酒杯倒酒。
    混的,但是劲儿不小。
    逢冬拿面前的酒杯时被乔煜截住,他一个人喝了两杯。
    周围的人同时喔了一声。
    他明显没怎么来过这种场合,一口闷式的喝法,也完全不知道躲酒这些,结结实实在半分钟内喝完两杯酒,整张脸立马红了。
    陈北炙撩起眼皮往那边看了一眼,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纯的。
    乔煜过了两轮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第三轮的时候逢冬端了酒,她的酒量没多好。
    陈北炙完全没什么留情面的意思,那个骰子在他那儿摇出花来了,他圈子里那帮人都看出点端倪来了,说了句卧槽。
    第四轮的时候逢冬有点撑不住了,把酒往旁边的水杯倒了一半,陈北炙斜了下头,他在这上边是老手了,她几乎可以确定他看出来了。
    他的视线就这么停了十几秒,慢悠悠地别回头,敲了下戚辰面前的桌子。
    戚辰也是老手了,他跟陈北炙是那种互坑的,刚才正准备把酒往陈北炙的杯子里倒,被逮了个正着。
    第五轮结束的时候中场休息,动保协会这边已经喝倒了好几个,逢冬揉了揉太阳穴,她算是里边喝得最少的,也勉强算比较清醒的,起来往外边走,打算去对面便利店买点解酒的东西回来。
    她拿了几瓶蜂蜜茶,结账的时候后面排几个芭蕾舞系的女生,都是学生会的,经常跟冯小青她们一起玩。
    收银员扫码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说:“这么喝酒,肚子里的受得了吗?”
    另一个比了个嘘声,不过嘘声比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我有京大附中的朋友,当年她找男人买醉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还有这事?”
    “对啊,就她前男友,神坛上的,特难泡,就栽在她这儿了。”
    “我也想学学她勾人的本事。”
    “私生女,家族遗传。”
    微信付款叮地一声,逢冬转过身:“这些事都是从那儿听来的?我都不知道。”
    刚才压抑住的酒意开始上头,心口燥,她揉着额角,跟几个人对视。
    打头的那个女生避开了她的目光:“那说说你前男友咯,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逢冬的胸腔起伏了一下,便利店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陈北炙就站在门口,往里边扫视一圈,食指曲起,慢悠悠在玻璃门上敲两下。
    “想听什么?”
    他浑身一副懒散劲,气场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以至于那几个女生有点怕了,飞快地结了账,出了便利店。
    逢冬跟他擦着肩往外走。
    她这会儿看什么都是晃的,出去的时候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点,浑身上下好像有点舒服,干脆就在便利店外边蹲了一会儿。
    陈北炙出来的时候她从兜里翻出火机,在找烟,他把兜里的烟给她,她抽了一根,习惯性地把剩下的放回兜里。
    他没有制止的意思,就那么看着,是那种看有趣事物的模样。
    在她熟练打着火的时候,斜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学会的?”
    问完她就呛了一下,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必要问下去了,没学会,就学会了打火。
    她身上的反差感永远出人意料地有趣,就是这份有趣,让他栽得彻头彻尾。
    呛的这一下勾起了点以往的回忆,那点回忆在这时候完全变成条件反射的本能,她要站起来,站到一半又往下蹲,陈北炙伸手扶了一下,她顺势贴住他的唇。
    也还记得把头发捋到右边,但是因为喝得头有点晕,动作特别慢,袖口擦着陈北炙的颈侧。
    陈北炙在低头叫车,在视线被挡住的时候输完了最后一位支付密码。
    他输的是a舞的地址,逢冬看到他输入,报了另一串地址。
    她租的那间房。
    陈北炙的食指在屏幕上方停了一下。
    那间房环境并不好,但是因为离京大附中不远,算是学区房,所以特别贵,她完全可以换个地,或者这四年都在宿舍。
    但是她还租着那间房子。
    重新换地址,叫车。
    后来的本能行为就有点多,在这里发生过的重新发生了一遍。
    但是陈北炙一直到最后也没脱那件t,她抓着他的肩膀,问:“你不难受吗?”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只在最后一刻说:“你行情有点弱。”
    说的是乔煜。
    嚣张死了。
    她闭着眼,根本说不出话反驳他。
    混蛋。
    逢冬在第二天的时候想起了半年前说的话。
    “跟你商量个事,陈北炙,这儿别让别的姑娘碰。”
    所以陈北炙还真就没让别的姑娘碰。
    其中也包括她,由此可见在他那儿半年前的逢冬算是彻底死了。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陈北炙正在给他的猫喂罐头,他刚把猫从戚辰家接回来的,那只猫昨天又饿了一个晚上,现在有点不爽,但是罐头在陈北炙那儿,它挺聪明,认得清形势。
    陈北炙先说的话:“我们的关系不会耽误你找行情。”
    逢冬垂了下眼:“你们那儿都流行这个吗?”
    他回了两个字:“跟你。”
    身上那股混蛋劲儿又出来了。
    而陈北炙也确实如说的这句话,吃完早饭就走了。
    逢冬捧着热牛奶,对着他的猫发了会儿愣。
    两个人的确如成许所料地出了事,不过是另一种层面的出事。
    ——
    这天上午还有个年级会,逢冬收拾完回了a舞。
    卢妤昨天是被男朋友接走的,也没回宿舍,剩下社团的人成许他们在附近酒店给找了房间。
    年级会的时候卢妤坐在逢冬旁边:“昨天你怎么走得那么早,那帮人根本带不动,好在后边沈念笙男朋友说女生都喝果汁,他们那些人其实还都不错,但是看得出来不在一个圈子。”
    逢冬点了下头,还在出神想昨天的事。
    会快结束的时候,沈念笙发了条消息过来—陈北炙说你有东西落他那儿了,让你待会儿去趟小操场。
    会已经没什么内容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讲假期安全,她收好东西,从教室后门往外走。
    到小操场的时候陈北炙已经在了,手插在裤袋里,黑色冲锋衣,完全是神清气爽的模样了。
    逢冬问:“沈念笙说我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
    他从兜里拿出个耳骨钉。
    还真是她的,昨天她忘了卸,不知道什么时间落在陈北炙那儿了。
    她伸手要接,他没给,移到指尖,给她戴的架势,斜着头,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只用一只手动作受限,他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穿。
    耳根磨得痒,呼吸打在彼此的衣领。
    她再一次意识到,陈北炙这趟回来确实不一样了。
    “陈北炙,咱们不能这样。”
    她是说这段关系。
    耳骨钉斜了一点,陈北炙低头调整,耐心得像是打磨什么艺术品:“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
    逢冬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乔煜?那你眼光不怎么样。”
    陈北炙这话说得道德感全无,说完抚了下她的耳根。
    作者有话说: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炙爷
    揉揉~
    第54章 炙焰
    大学里的小操场跟高中完全不一样, 不是那种非体育课时间默认给小情侣私会的,这个时候太阳快落山了,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夜跑,对面的羽毛球场也去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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