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野:“不多赚点钱,我以后供不起她。”
    陈燃脑子一懵,“哪个?”哪个祸国妖妃这么坑钱?碎钞机啊?
    路听野出神地看着保险柜里,那颗硕大无比的鸽血红,“跟你说过的。”
    陈燃:“............”
    得,他知道了。沈大公主嘛。新电影在全球拿下二十个亿票房的印钞机。
    陈燃把蟹钳放下,沉默片刻,认真给路听野出主意:“要不.....你去赌吧,或者研究下彩票。不然你就务实点,你自荐枕席给公主当男宠。”
    “.........”
    “我艹你大爷。”
    “喂!你怎么骂人——”
    路听野掐断了视频电话。
    沈常乐洗完澡,干干净净从浴室里出来,雾腾腾的热气争先恐后跟着出来,幽淡的栀子香浮动在空气里,半干的卷发披在身后,奶油白色棉质睡裙长及脚踝,领口是尖尖的小翻领,露出一截细嫩纤白的颈。
    沈常乐嫌麻烦没穿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经过衣帽间和化妆台的时候,路听野只感受到一股飘飘欲然的仙气经过,一回头,看见女人柔白的衣角,紧接着,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路听野,你帮我把拖鞋拿过来。蓝色毛毛拼珍珠的那双。”沈常乐走到客厅发现没地毯了,脚一阵冰凉,又不想再转回去拿。
    “再给我倒杯水,温的。”
    路听野默默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在自己倔犟的眼神里看到了委屈。
    还男宠......
    男仆吧。
    沈常乐觉得港城的天气是真不错,顿时就不怨爹妈的小心思了,来这里购物吃东西看马赛,也不赖。她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玻璃门,呼吸了一口潮湿的海风,迎着落日熔金撑了个巨大的懒腰。
    “拖鞋,穿上。”
    “水,拿着。”
    沈常乐手还举在空中没放下,听到声音后她抬头一看,路听野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里举着一杯水,拖鞋已经放在了她脚边。
    对。还有一只听话可爱,任劳任怨的小狗。
    带路听野来真好。
    沈常乐心情倏地就更愉悦了,笑着接过水:“谢谢啊。”
    明明是素而干净的一张脸,却绽放出夺目的华彩,比保箱柜里每一颗宝石还要瑰丽。
    路听野眼眸微动,勾起一点浅淡的,撩人的笑。他也跟着转过去,对着天边燃透燃尽燃得烈火灼心的夕阳,不经意来了句:“姐姐,我晚上睡哪啊?”
    沈常乐还在喝水,动作一顿,她咽下,“这套房有两间次卧,你自己挑。”
    “哦。”
    路听野双手抄裤兜,神情不变,夕阳的颜色变幻极快,一眨眼,炽热烈烈的火红色就褪成了一抹橘。
    “会不会不太好啊。”他又说。
    沈常乐又停下喝水的动作,这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不太好?”
    路听野不急不慢也侧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睛里的钩子几乎要伸出来,勾住她密密麻麻的心跳。
    他真是长了一双天生撩人的桃花眼,多看几眼就要沦陷,或许好看的少年都是如此,令人心折,又或许单单路听野是如此。
    沈常乐的指甲顶着玻璃杯。
    路听野挑了下眼尾,口气很淡:“你我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都不怕吗?”
    沈常乐怔怔看着他,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点微末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一时语塞。
    “这里是港城,也不算是你的地盘,晚上我就不锁门了。你若是怕,记得把门锁好。”
    他笑了下,眼睛明亮,翘起的唇角像弯弯的月亮船,一点点虎牙尖露出来,像是幼小动物开始不屈服贫瘠现状,打算亮出他原始野蛮的凶性。
    不,不是幼小的动物。
    他藏得有点深。
    沈常乐怔怔地看着他。
    怕?
    路听野秀拔挺立的身型在眼中定格,宽肩窄腰长腿,穿一件最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也这般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似的,头发梳上去的话就很贵气,自然状态就很干净乖巧,笑起来一双眼睛会弯成月牙,嘴巴甜得跟抹蜜似的,力气也大,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抱起来......
    思绪跟阀门似的大敞四开,一溜下来沈常乐发现自己对路听野没啥不满意的,这家伙除了偶尔说让人羞臊的话以外,真的没有缺点。
    但他确实挺搞笑的。难道不该是他怕她吗?
    没钱没背景又长得好,这不摆明了招人欺负?
    一番严密的推论过后,沈常乐蹙眉,“我为什么要怕?要怕也是你怕吧。”
    “哦?我怕你什么。”路听野笑了声,声音低低的,像醇厚的黑巧克力。
    沈常乐就看不惯路听野这得瑟的模样,好像她是个脾气特别好的雇主,可以容他撒野。
    “你当然要怕我。小心你招惹我,我跟蒂亚姐一样看上你了,要包养.你,让你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不然就断了你在上京的路,等我玩腻了就把你踹了。所以你少在我面前得瑟,路听野。”沈常乐扬起下巴,就算是穿着拖鞋比他矮上一大截,可还是高傲,气势逼人。
    话落,沈常乐不说话了,等着他落荒而逃。
    哼,还治不了他?二十一岁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人间险恶的小朋友。他知不知道若是被富婆看上会有多惨啊。一辈子就算是完蛋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到时候腻了,看不上了,就把他一脚踹开,习惯了奢靡生活的男孩还怎么看得上一个月几千块的普通工作,运气好点的继续找富婆傍,不然就去当模特小明星,被经纪公司榨干,运气差的就沦落到去会所当公关咯。
    路听野沉默片刻。
    沈常乐觉得他是被吓到了,正要说几句宽慰一下他,勉励他认真工作,她不会亏待他,定然给他找一条好的出路,尚未组织好语言,就见路听野凑了过来,唇齿里薄荷海盐的方向爬进她的鼻息,睫毛好长,像安静的蝴蝶。
    沈常乐屏息一瞬,心跳稀巴烂。
    路听野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下她的鼻尖,气息很轻:“好啊,姐姐。那你包/养我吧。我很乖很干净也很便宜,别的男人都没我好。”
    饭要一口口吃。
    路要一步步走。
    -
    作者有话说:
    路听野:港城也不是姐姐的地盘,那就别怪我不听话了。
    沈常乐:???
    -
    第17章 是喜欢你
    晚上吃饭不想跑远, 选了酒店的高级自助餐厅随便打发。
    沈常乐刻意和路听野拉开距离,她走得非常快,高跟鞋滴滴答答像落了一场夏日急促的雨。路听野跟在后面, 双手抄裤兜,信步闲庭。
    等到进电梯, 沈常乐又不得不和路听野站在同一个狭□□仄的封闭空间, 安静的空气里唯有电梯运作的响动,齿轮滚动的声音像细微的电流,一路顺着耳根子滚到心里, 心乱如麻。
    她其实想让路听野等下一趟电梯, 但仔细想想,等会儿吃饭呢,吃饭还不是要坐在一起,难道吃饭也让他坐隔壁桌吗,就算熬过了吃饭, 那晚上呢, 再给他开一间房睡吗?
    这样就显得太没意思了。显得她很在意,很心慌, 很不随意, 很不高级。
    不论是什么时候,随意永远是最高级的情绪,一种由内而发的不在乎无所谓, 才是立足于不败之地的根源。
    不然她就是怕了。
    沈常乐出电梯的时候明显淡定了不少, 她假装鼻子不舒服, 抬手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进了餐厅, 穿着西装的侍应生热情地迎上来, 带沈常乐去预留好的靠窗的座位。餐厅里稀稀拉拉几桌客人, 氛围幽静舒适,夜晚的维港像一条陨落人间的银河,煌煌灯火将漆黑的天幕照得透亮,游船点缀在海面,像飘渺的星星。
    高档酒店的食物大多都不怎么样,噱头大过风味,但沈常乐确实不想大晚上出去开盲盒,所以就干脆凑合一顿吃吃。
    沈常乐坐下后,一位女侍应生奉上酒店特制的英式红茶。路听野没有跟着坐下,只是挺直站着,语气自然询问:“大小姐,您要吃什么?我帮您去拿。”
    倒茶的服务员明显用羡慕的眼神偷偷看了眼沈常乐。富婆的快乐果然是普通人体会不到的。
    沈常乐没有理路听野,拿着菜单点了几样自助餐区没有的,然后才对路听野说了句:“随便拿点,我吃的不多。”
    路听野点头,去餐区拿吃的。沈常乐见他走了,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如果一个比你小的男生表示愿意接受你的包养,他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沈常乐还是没忍住,打开群聊寻求场外热心观众的帮助。她实在是有点搞不懂路听野了。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被包养啊?他好歹也有二十一了,怎么可能连这都不懂!那不然他拒绝蒂亚姐的时候那么脊梁硬?听说把酒泼了人一脸。
    不出半分钟,群里热闹起来。
    霍甯婉:【谁啊?谁包养谁啊?】
    霍甯婉:【什么弟弟,有没有照片,没有照片我分析不出来!】
    沈常乐:【我一个朋友。她遇到个比她小四岁的弟弟。】
    赵千初:【你朋友叫沈常乐?】
    沈常乐:【............】
    霍甯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懂朋友的@chu】
    沈常乐:【专注问题本身好吗?忽略那些细节,别逼我退群[点烟]】
    霍甯婉:【好嘛好嘛,弟弟对你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肯定对你的钱有意思】
    沈常乐一愣,路听野对她的钱有意思?不应该啊,她来来回回试探他那么多次,没一次中招,不可能是为了钱。
    沈常乐:【我要给他加薪他不要,给他开我的大g他也不要,我上次还给了他一块沈常西不要的表,好歹也五六十万,他也不要,给我退回来了。乖乖,这也叫图钱?那他心眼子也太大了。】
    霍甯婉:【那就是图你好看,漂亮,想睡你】
    此时,路听野已经选好了食物,端着托盘走过来,沈常乐还以为是侍应生,也就没在意,仍旧低头看霍甯婉发来的这句话,直到一声清淡的嗓从头顶响起--
    “要不先几口了再玩手机?”
    沈常乐迅速把手机盖在桌上,掀起眼皮,神情有些不悦:“你偷看?”
    “我没有偷看人手机的癖好。”路听野淡淡说着,一边把食物摆放在桌上,又把刀叉擦了一遍,放在沈常乐面前,周到妥帖,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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