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想到他在国外跟死神擦肩的那一件事,心道也是。纵然知道因果,不过她还是继续没话找话聊下去:“你祈祷了什么?”
    谢潇言想了会儿,祈祷了什么呢?半晌,没说出口,他讳莫如深地一笑:“上帝听见就行了。”
    走完那片让人手足无措的区域,苏弥方向感混沌地掉头望一望:“车停哪儿了?烟花几点开始?”
    谢潇言指了下方向:“走吧,带你兜兜风。”
    暮色四合后,苏弥见到了七夕节所谓的烟花表演。
    谢潇言开着车载她,沿着江岸飞驰。江风卷来炽夏的味道,车里在放一首英文歌,男歌手深情的声音在唱——
    “god will you keep her safe from the thunderstorm
    上帝你能不能让她平安,远离风暴
    when the day’s cold will you keep her warm
    当天气寒冷,你能不能让她温暖
    when the darkness falls will you please shine her the way
    当黑暗降临,你能不能照亮她的路”
    随着砰然炸裂的声音四起,在江对岸,骤然绽放的烟花雨染红了夜空。
    苏弥趴在车窗上观赏着,听着有很多人在惊叫欢呼,对比之下,她的神情却显得有那么点不为所动。她平心静气地经过这场节日盛典,置身其中,却又游离在欢庆的边缘线,很难说这一切值得欣赏。
    或许是因为见过更漂亮的、更为恒久敞亮的烟花。有人给她放过,某一些独一无二动人心弦的时刻,现在想来或许在冥冥之中,早就成了无法取代。?????
    烟花很快就灭了。
    世界恢复寂静,车里温厚的歌声重重地浮出。
    苏弥回头看一眼谢潇言。
    果不其然,他在看她。
    “god will you let her know that i love her so
    上帝你能不能让她知道我如此爱她
    when theres no one there that she’s not alone
    让她知道即使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她也不会孤单
    just close her eyes and let her know
    让她知道只要她闭上眼睛
    my heart is beating with hers
    她就会知道我的心为她存在。”
    她看烟花的时候,他在看她。
    在苏弥身边,谢潇言就很少再去流连这些美景。因为势必会有比烟花更美的东西,她的轻笑,她的发梢,她轻哼起歌的声线,一丝一缕互为交织,锁住他的视野,让他心无旁骛地凝视,贡献出最热切的守望的心。
    他的心,从出发起就从一而终,永远滚烫而鲜活,不会变质。
    -
    夜快过半,七夕也落幕,苏弥渐渐发现,她被谢潇言骗了。
    什么车里做游戏?骗人的!
    他给出的理由勉强让她信服:最近被人跟拍得紧,反侦查能力还需加强,所以呢,计划取消。
    但是还是好气啊。
    她自我斡旋半天,好不容易能接受他追求所谓的新鲜感,结果被人放了鸽子。太不爽了!!
    不由分说,苏弥决定跟他冷战一小时。
    到了家,她脸一别,就匆匆进了门。谢潇言笑意阑珊跟在后边:“怎么回事啊苏弥,我说你这些生气的理由也是够稀奇古怪的。”
    苏弥冷战ing,脑子里骂了回去——是你言而无信。
    他说:“看样子,没做成你还挺失望?”
    ——拜托,是你言而无信好不好!
    谢潇言:“刚才不是还刚烈得很?我好说歹说,你非装矜持。顺了你的意,脸色变得也是够快。”
    苏弥停下脚步,忍无可忍:“你都知道我一直口是心非的,还故意说这些干嘛?”
    她这句口是心非,让他终于忍不住笑,谢潇言捧住她的脸:“小气鬼。”
    “……”
    “奖励你点别的,可以?”
    虽然很想知道奖励是什么,但苏弥不是轻易就妥协的人,还是维持着她的骨气:“……冷战呢,别说话。”
    谢潇言说:“口是心非,我懂。嘴上说冷战,心里其实在想:快点来吧,等不及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憋得嘴角抿直,被他亲了两下,她还是没克制住,表情软弱下来。太没面子了!
    他问:“不想知道我打算奖励什么?”
    苏弥:“你能憋出什么好主意啊,一肚子坏水。”
    “对咯。”他懒洋洋应着,而后将人托着腰拎上楼,在她的惊恐尖叫声里,他悠悠笑道,“不坏的招谁玩儿啊。”
    ……
    夜里,苏弥换好睡衣后,谢潇言端了一杯冰水慢腾腾走进卧室。他一边到床前,一边灌了口水,狭长的眼瞄着谨慎的苏弥,见她摆出有点好笑的瑟缩姿态,他忍着嘴角的笑意。
    一口冰水喝下去,两个冰块顺势滑进他口中。
    他站在她身前,她坐着仰头看他。
    谢潇言俯身,按住苏弥的后脑,印下去一个深吻,同时用舌尖推过去其中一块冰,苏弥维持着抬头的姿势,那枚冰块猝然滑到她的舌根处。
    她被冰得蹙了下眉。
    谢潇言扣着她手腕,将人压在床上。
    他一只手扶着苏弥敏感的腰窝,轻轻揉按两下,就让她变软,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腕,放在他裤带的结绳上。
    忽闻嘎吱一声。
    冰块在她牙齿间碎裂的声音。
    谢潇言顿住:“……”
    嘎吱嘎吱嘎吱。
    苏弥把那块冰咬了个稀碎。
    谢潇言:“?”
    他表情逐渐迷惑:“给你吃的?”
    苏弥不明所以:“啊?……不是吗?”
    她还觉得用来消暑正好呢。
    他扶着眉心,一脸拿她没辙的无奈。
    手握住她的脸,谢潇言不怀好意挑眉:“这下好了,道具弄坏了,怎么惩罚?”
    苏弥:“……”
    她忐忑地把最后一小块碎冰咽下去:“道、道具?”
    她的疑惑还没解决,某人已经自行想好惩罚策略,说:“加一块。”
    于是又往她嘴里送了两块冰,谢潇言满意地看一看,用指腹点了点她鼓鼓囊囊地腮帮,温声地警告:“再咽下去再加。”
    “……”
    不容她抗拒。
    苏弥被他拦腰一搂,她变了姿势,伏在他身上,看着他冻红的唇,谢潇言也看看她滑稽得可爱十足的懵懵懂懂表情,“教你?”
    苏弥:“唔……”
    嘴里喊着东西,她讲不出话,含糊地应。
    看她这样,他又有点于心不忍地笑了笑,喊她一声honey,“你怎么这么纯啊,显得我真有点儿禽兽了。”
    作者有话说:
    英文歌是my prayer
    第59章
    ◎谢潇言的爱人◎
    最后,谢潇言吻了她很久,苏弥的舌尖被冻得发麻,又顷刻被他的滚烫融化,她在冰火的轮转中陷落,在略高的室温里流一身汗,跌进灼热的情潮。
    她喊他的名字,但声音是碎的,腻得不像话,她自己都觉得像变了人。
    谢潇言在这种过程中多半沉默,他被放大的呼吸声跟深藏不漏的力量就足够她切身地领会回味。
    她仰着头,肩侧的汗把枕边弄湿。修长脖颈滚着晶莹的液,往下流动,流得她痒,慢慢腾腾滑过她心口处的一片红痕。
    是他咬的。
    苏弥没力气骂他,更没力气揍他。她只闭着眼,等着他去做后续的整理,包括擦干净她身上的汗,再抱她去冲洗。相处久了,这一类照顾就会发生得心照不宣,苏弥感觉自己懒惰成了一只宠物。
    今天实在太热了,谢潇言去撤掉了床单,换了条干净的。
    洗香香的苏弥重新躺在床上,她嗅着身上的一股柑橘清香,这才懒懒地底下脑袋打量软白的身子,皱着眉抒发不满:“你干嘛咬我呀?”
    谢潇言穿回t恤,敛眸看一眼她的“伤势”,他举起那杯已经融得一干二净的水,喝一口,答得气定神闲:“做急了。”
    “讨厌死了。”
    苏弥用手搓了搓,好像在妄想把那痕迹抹去似的。徒劳一阵,她说:“哎呀擦不掉,太讨厌了。”
    他有点好笑,睨她一眼:“那地方又没人看见,这也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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