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蒋禹涵还谢了对方,好像他们真要干什么似的!
    直到坐到座位上,贺年年还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她嗔怪蒋禹涵:“你刚才跟他道什么谢啊?”
    蒋禹涵面无表情:“人家愿意跟我们换座位,我道个谢有问题吗?”
    贺年年撇撇嘴,早不道谢晚不道谢,为什么就赶着那人说什么红外摄像头的时候才道谢啊?
    不过……
    贺年年也有点好奇,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既然影院里的每个角落都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为什么还有人敢做那些羞羞的事呢?
    “又怎么了?”
    贺年年刚想开口,又怕自己的说话声被人听见,于是特意凑到蒋禹涵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看见摄像头在哪了吗?”
    “你管那些干什么?老实点。”
    贺年年撇撇嘴坐回去,无意间发现他耳朵竟然红了。难怪刚才那么凶,这是又想到什么限制级场景怕她看出来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贺年年心不在焉拿起手边的奶茶喝了一口,喝完她看着手里的奶茶陷入沉思:“我的吸管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来着?”
    蒋禹涵没搭理她,拿起自己手边那杯也喝了一口。
    贺年年更加确定,绝对搞错了!
    “我怎么记得你那杯是我刚才喝过的?”
    蒋禹涵:“不都一样吗?反正你两个口味都想喝。”
    “不是……说好的各用各的吸管……”
    蒋禹涵忽然转过头来垂眼看着她,吓得她后半句话都没说出口。
    “嫌弃我?”
    他声音冷冰冰的,贺年年却好像听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不是,这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吗?
    没有等她的回应,他重新转过头去。
    此时影厅里的灯已经熄了,大荧幕上开始播放电影开播前的几则广告。
    明明暗暗的光线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贺年年竟从中看出几分落寞来。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一同长大的这些年里,他没少替她收拾烂摊子,包括吃她的剩饭……当然了那都是高中以前的事了,但是难免会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该计较这些,所以在遇上今天这种无意间喝错奶茶她就不依不饶大惊小怪的情况时,他不高兴也可以理解。
    其实贺年年哪是嫌弃他,只是他们如今都长大了,总归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她记得之前有一次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哎,他怎么就不懂呢?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他讲讲,但眼下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不是嫌弃你啦,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吗?”电影已经开场,她尽量压低声音说。
    蒋禹涵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贺年年悻悻闭了嘴,专注看起电影。
    不过贺年年对爱情片是真的没兴趣,就像她对高中物理课一样,越是想专注想认真听,越觉得困乏。加上这家影院的椅子特别宽大舒服,电影开场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人的记忆有时候真的很奇怪,醒着的时候或许已经想不起来的事情,偏偏做梦的时候会梦到。
    梦里是她第一次和冯硕单独约会那天的场景。
    两人玩到很晚,到陆灵芝的催命电话第n次打来后,他才不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那天她很高兴,他们像所有年轻的情侣一样一起坐过山车,一起拍照,还在纪念品商店选了礼物送给对方。
    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贺年年没有等到一个表白,直到那天他送她进了小区,快到她家门口时,她怕被她妈看到,决定提前和冯硕道别。
    那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大部分人家已经休息,林荫路旁的矗立着庭院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将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离开了白日的喧嚣,那一刻显得格外宁静,宁静到贺年年有点不知所措。
    她拙劣地道别,临走前却又被冯硕叫住。她回过头,漆黑的夜色中他的身影高大,眼睛是明亮的。
    在他一步步走向她的时候,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期待了一整天的事情,似乎就要发生了。
    冯硕来到她面前,伸手摸向她的发顶,然后取下一簇柳絮。
    她佯作大大咧咧地道谢,他却没有说话,目光灼灼望住她。四周静悄悄的,两人又离得那么近,而就当贺年年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低而沉的咳嗽声。
    贺年年被那咳嗽声吓了一跳,而冯硕只是不悦皱了皱眉当那是个好事的路人,但贺年年却再没了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情,明明已经五月了,她却感到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让她头脑冷静了很多。
    所以当冯硕还想干点什么的时候,她只是干笑两声煞风景地问:“是不是今晚的烧烤不干净啊?”
    冯硕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想到背后的那双眼睛,贺年年只是想尽量做出一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同时赶紧打发冯硕走,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脑子一抽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话已经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听你肚子响了好几次了。”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笑声。也不知道冯硕有没有听到。但那时候贺年年已经顾不上去看冯硕脸色了,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所幸那话很有效果,冯硕很快就离开了。
    确定人走远,贺年年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蒋禹涵已经走到了月光之下,他穿着运动鞋、宽大的休闲短裤,白t恤外随意罩了件棉布衬衫。
    他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隔着几米远懒懒看着她。
    贺年年想到刚才的事有点尴尬:“你怎么在这?”
    蒋禹涵:“太晚了,干妈让我去找你。”
    “大学了还管这么严……”贺年年不满嘀咕了一句。
    蒋禹涵仿佛没听见,两人并排往贺年年家走。
    蒋禹涵没提起刚才那事,贺年年却有点担心。
    “内个……刚才那事别和我妈说啊。”
    蒋禹涵半天不回话,就当贺年年以为他没听见的时候,他忽然问她:“他是谁?”
    贺年年:“我初中同学。”
    她边说边观察着蒋禹涵的神情——他默不作声,微垂眼帘看着前方的小路。
    那时候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此刻在这个梦境中,比起当时的懵懂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贺年年睡颜算不上多平和,仿佛随时会醒。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混合着一点奶香,丝丝缕缕地往他鼻腔里钻。
    蒋禹涵一动不动僵硬着肩膀,生怕自己稍一动作发出的声音或是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将她吵醒。
    肩膀上的脑袋忽然动了动,贺年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好半天,蒋禹涵隐约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你不高兴了”……
    这话里的“你”是谁?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人高不高兴?
    手背上忽然搭上了一只凉凉的小手,他看了那手良久,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大荧幕。
    作者有话说:
    50个红包~
    第24章
    贺年年睡了一觉, 从电影院出来时精神格外饱满。
    她问蒋禹涵:“电影好看吗?”
    蒋禹涵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还行。”
    他说还行应该挺好看的,贺年年有点后悔:“那你怎么没叫醒我?”
    “叫了, 你没醒。”
    贺年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今天太累了, 还受了惊吓,难免睡得有点沉。对了,电影讲什么?”
    电影讲了什么?他怎么知道。
    他的注意力一直就没放在电影上, 以至于男女主的名字他都没有记住。
    “就那些分分合合的情节。”
    听这描述也不像是“还行”的样子啊,到底好不好看?
    ……
    贺年年回家时, 她哥和她嫂子还没走。
    见她拎着购物袋进门, 她嫂子好奇地说要看看他们选的戒指。
    戒指买的那么敷衍,贺年年多少有点心虚, 但这时候不给家人看更觉得奇怪。
    她只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还没看到戒指款式,她嫂子忽然蹙了蹙眉:“这个牌子有钻戒吗?”
    她嫂子说的钻戒不是普通的钻戒, 而是她手上的那种鸽子蛋。
    还好贺年年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妈和她嫂子也没有起疑。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 戒指并不是她最初选的那一款,而是后来那款镶钻的。
    她妈和她嫂子对着戒指品头论足,她却陷入了沉思。
    难怪结账时蒋禹涵让她先去买奶茶,原来就是为了支开她。
    随意敷衍了家人几句, 她回到自己房间, 立刻发微信给蒋禹涵。
    【年年年糕:戒指的款式不是咱俩选的那一款,是不是搞错了?】
    片刻后蒋禹涵回复——
    【没错,我喜欢这款, 反正也没差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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