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霍维泽开始听的云里雾里的,后来细想了下这段时间儿子的作为,才知道他说的心疼是谁。
    “玩儿着玩儿着把自己玩进去了?”
    霍宴执现在最听不了的,就是“玩”这个字。
    “这事回头再跟你算账。眼下肖家手中的没收回来,好在对整个局势没什么大影响。”霍维泽声音压的极低,众人也听不清这对父子说了些什么。
    “老爷子遗产怎么分的?”霍宴执站在了父亲身边。开始等待宾客的吊唁。
    霍维泽无奈:“糊涂账。”
    灵堂内气氛太闷了,霍宴执本来心里就不怎么痛快,他干脆打了招呼,在外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到长椅上,没一会儿,蒋臣之就追了出来。
    他从刚刚就想问问怎么样了,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霍宴执终于有些精神了,他这连忙追了出来:“宴哥,笙笙怎么样了?”
    “走了。”
    “去哪了?哄好了吗?”
    霍宴执没说话。
    这就很明显没哄好了。
    “要不我去解释解释?”
    霍宴执冷笑一声,“她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其实蒋臣之真正了解江笙,是从君山回来,霍宴执拿宋雯雯给她出气开始。
    “宴哥,这孩子跟你也不合适,散了就散了吧,我本来也不赞成你和她在一起。”
    霍宴执总觉着有道视线盯的他难受,四下里扫了眼,正和宋家那位公子哥儿对上。
    这种小毛孩子,原本是不值得霍宴执关注的,但他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又把这些话听了去,麻烦。
    哪知他还没说话,宋遇白倒是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霍宴执的衣领。
    “干什么的!”
    蒋臣之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正想拉开宋遇白,却见霍宴执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男人坐着,和眼前略显生涩的孩子笑了下:“这种见面打招呼的方式不礼貌吧,宋公子。”
    宋遇白眼里猩红:“你还是不是人?这种时候利用她?你知不知,她为了和你在一起,经历了什么?你就是这么欺负她的?”
    霍宴执轻易拂开他的手,“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至于江笙,是我的事。”他说完,整理了一下衣领,起身往灵堂的方向走。
    宋遇白望着他的背影,“说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到了夜里,外面忽然起了大风,来的人渐渐少了,霍宴执心里装着事儿,根本无心待在这里。
    犹豫良久,他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接近12点了,虽然晚了些,但江笙估计还没睡觉,他编辑了条信息给她发了过去。
    叮咚一声,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拉黑。
    真是简单干脆。他心里有了一丝慌乱,冷着脸快步走出灵堂,又尝试着给江笙拨了个电话,结果没有让人失望,也黑了。
    霍宴执原本心里还存着些幻想,觉得她也就是闹闹脾气,等她气消了,再哄哄,也就没事了。可真当这联系被切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回头了,只不过从心里不愿承认罢了。
    他在今日事发之前,不肯承认的事情很多,比如他觉得,自己对江笙更多的还是怜爱,可怜她独身一人的身世,他本来就对自己身边之人没有打算,既然她想要,他也正好可以护着些。
    江笙刚刚闹着离开时,他也不肯承认自己这不舍是出于爱情,就算养只小猫儿这么久也会有感情,何况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呢。
    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觉得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仗着这份心意,他才敢做这些事情。
    霍宴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刚刚那汹涌的情绪被他刻意隐瞒了起来,转身步出灵堂。
    霍维泽见他要走,快步追了上来,“你干什么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
    “我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明早我会回来。”
    “你疯了不成?去哪里?别告诉我你今天这反常的样子是为了个女人,跟我回去。”
    “我有事情需要处理,必须离开。”
    霍宴执哪里敢这么顶撞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今日三番两次的犯戒,让霍维泽也失去了耐心,他扬起手来给了霍宴执一巴掌。
    霍宴执不躲不闪,抬起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对霍维泽道:“抱歉。”
    人就毫不犹豫的走掉了。
    “混账东西!”
    #
    霍宴执坐进车里,让郑荣往学校开,他又试着找了下其他的联系方式,却发现自己对江笙的了解少的可怜,真的想找她时,居然想不到除了电话以外的任何途径。
    车子停到学校门口,这个时间早就封校了,仅余学校门口几盏路灯,昏黄中透着嘲笑。
    “郑荣,给笙笙打个电话。”
    郑荣有些错愕,“我?”
    “让你打就打。”霍宴执脸皮早就不值钱了。
    郑荣的电话倒是通了,但很快,就被那边按掉了。他挎着脸扭头看向霍宴执。
    “再打。”
    郑荣只好听命的再拨了出去。没有任何意外,再次被挂掉了。
    “霍总,我在笙笙那里,就只有这点情谊,两个电话就耗尽了,再拨我也该被黑了。”
    霍宴执笑了下,仰躺在后座里,抬起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原来这求原谅,倒是比争财产难得多,他早知今日,当初也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霍总,咱们回去吗?”
    “等着吧。”
    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有出来晨跑的学生了。霍宴执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将褶皱的衣服抻平。
    他车里日常的用品都是一早就备好的,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他才推开门下了车。
    “给她发条消息,说我在宿舍楼下等她。”
    江笙的宿舍,他是第一次来,刚开学的时候也不曾亲自送过她,仅是知道个宿舍楼的名字而已。六层高的分红楼栋,排了一排,长得都一样,他走到一侧看了名字,才最终找到江笙住的那栋楼。
    今天是周末,江笙没课,想堵她基本是不可能的。郑荣发的消息,她肯定能看到,现在只能祈求她还顾着些往日的面子。
    但霍宴执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眼看出入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嘀嘀咕咕议论不休,照片都被拍了很多张。
    但当事人却迟迟没有下来。因为霍维泽催的紧,他没办法不得不走了。
    霍宴执就仿佛和江笙较上了劲儿,每到早晚处理完丧事,他就过来等一次,连着两天,也没等到江笙的只言片语。
    却没想到,霍老爷子的停灵接近尾声,江笙着一身黑色前来祭奠。
    霍宴执眸色一紧,终于肯出现了。
    第42章
    京都霍家的葬礼, 也是媒体需要关注的近期焦点之一,原本大家都奔着看这场夺权大战而去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无疑江笙的出现, 将这场葬礼推上了高、潮。
    霍宴执睨着她, 暂时还没动作。
    几日不见,她丝毫不见慌乱, 人反而越发精神了些, 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偶尔几缕碎发, 随着她弯腰鞠躬的动作灵动蹁跹。
    而这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 丝毫没有分出个眼神来看看他。
    行礼完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灵堂。
    霍宴执咬着后槽牙追了出去。
    “快拍,看霍总那模样了吗?八成是恋爱告急了。”
    “你从哪看出来的?”
    “我以前是娱乐版面的,抓这种新闻一抓一个准儿, 听我的准没错。”
    江笙步子虽然急,但也比不上霍宴执身高腿长,不过须臾,便被他追到了身边。
    霍宴执出手将人拉住, “躲了这么多天,今儿终于肯出来了。”
    江笙抬头看他, 笑了起来,“小叔叔, 您说什么呢。我这两天实在有些忙才分不开身, 差点就错过了葬礼。您好歹对我有恩, 不来的话显得我不懂事了。”
    霍宴执要是一直和她在称呼上生气, 恐怕现在也该七窍升天了, 忽略掉那刺耳的三个字, 他耐着性子问她:“忙什么呢。”
    “哦,这不我们学校有个大型演出,需要有企业投资赞助,我是学生会的,正忙着跑这事呢。”江笙就真的像话家常一样,和他说着这几日的动态。
    “给我拉黑了?”
    其实这话本不该问,问了就是自找没趣,但霍宴执就像着了魔,明明以前最不耻这种死缠烂打,现在却情不自禁。
    江笙小小的讶异了一下,手意思性的捂着嘴巴,转而歉意在眼里浮现,“实在不好意思,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宴执微微蹙眉,眼底拢了一股难以明说的阴郁,脸色也越发沉了下去。
    “行,够劲儿。”
    她是句句都跟你有回应,但哪一个回应也不肯让你满意。
    江笙听了也没什么,笑的越发得体,“我好歹在您身边这么久了,也得学会一星半点儿的装模作样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霍宴执被她气笑了,回头看了眼灵堂方向,无奈脱不开身。
    霍家的夺权官司,在霍启明葬礼后的第二天,正式拉开了帷幕。遗嘱确实是笔糊涂账,分的都是老爷子的私产,而真正涉及到股权的事情,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好在霍宴执父子早有先见之名,行动及时,手里握着收回来的部分股权,加上能力卓然的霍宴执游说,最后成功获得了霍氏的权柄。这场仗打的这么漂亮,让霍维泽心里满意。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好自为之。”霍维泽留下句话,自己先行离开了。
    霍宴执端坐于办公桌后,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那片地方,脑中浮现的却是江笙在他办公室复习的场景,那时候多可爱,哪像现在,滑不溜手。
    他正出神,郑荣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抱着一叠资料进来,放到了霍宴执的面前。
    “霍总,您让我去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京大校庆快到了,确实正在筹备演出,邀请函也已经发到了往届校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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