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择叙,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宝宝,去掉想。”温择叙也伸手捧住她的脸。
    郁清笑:“嗯,我是喜欢你的。”
    温择叙吻上她,去吻她唇角的笑,反复品味她刚倾吐的告白,一颗心不能自已,无法克制砰跳,只能再吻深一点,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春雨密密下着,郁清汗涔涔的,粘稠得像春雨打在身上。
    窗台位置太窄,温择叙动作受限,只能麻烦后面把地上的毛毯重新清洗。
    每一下,都很温柔。
    郁清第一次感受全程都是很温和的触碰,四肢更容易发软,连抬手摸温择叙脸的力气都使不上。
    刚碰上他下巴,被握住,被他拉到唇边,在掌心吻了又吻。
    郁清知道不是错觉,她能很清晰很清晰地感受到——温择叙珍重她。
    “温择叙,为什么要喜欢我?”郁清分心问。
    温择叙没回答,又或者是太专心,没听到她的问题,他俯身下来吻她,咬着下唇,一下又一下。
    弄完已经晚上九点,郁清撑着困意吃东西,接着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听到屋外有动静,又看眼时间,郁清便知道是温择叙中午下班回来了。
    郁清洗漱出去,看到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把衬衫袖子随意往上卷,黑色袖箍紧压着,露出有劲的小胳膊,握着锅柄,肌肉紧绷,绅士又禁欲,因为中规中矩戴着婚戒,总给人一种刺激又背德的颓倦感。
    万千思绪因为他涌出,很是复杂,诱人想要去靠近、去了解。
    “醒了?”温择叙回身,手里拿着白色的瓷盘,冲她温和一笑,“饿了没?”
    郁清脸蛋粉扑扑的:“还好。”
    温择叙拉开凳子:“过来。”
    郁清坐下来,他压着她肩膀,把旁边的粥拿过来:“刚熬好,尝尝。”
    浅尝一口,郁清味蕾被调动,胃口大开。
    温择叙看她喝下第二口才落座在她对面。
    用完午餐,郁清拿着入职审核表去书房找温择叙。
    温择叙在接一个国际电话,抬了抬手,示意郁清稍等。
    以往郁清会退出去,在客厅乖乖地等着,现在她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打开软件画稿子。
    再过半个月就要完结第一季,郁清最近加班加点赶工。
    温择叙的电话聊得有些久,郁清画了一半,开始在网上和幼千聊天。
    昨天郁清刚把和栗月的事情告诉幼千,可把幼千给气到了,征得郁清的同意,把事情分享到三人小群,连带着水月也气坏了。
    群消息再一次99+,郁清爬了十分钟的楼,最后放弃。
    压根看不完。
    她看完一条,她们来回聊了五句。
    幼千慷慨激昂:【我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春柔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水月:【你理解什么?共情什么?我帮亲不帮理,我只心疼春柔妹。】
    幼千:【不做点什么,我总难平心里的气。】
    水月:【我也是……】
    郁清看到两人因为这件事比她还生气,心里暖暖的,不介意说:【没什么的,我已经想好了。】
    幼千:【你想好什么啊?】
    失温的春柔:【打算和她断了,和平地断掉。】
    水月:【气死我了,虽然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还是气。】
    幼千也跟着骂骂咧咧几句。
    郁清反过来安慰两人:【没什么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不合适做朋友,和你们很合适。】
    幼千:【宝,你心可真好啊。】
    水月:【好了好了,赶紧去断掉,过清静日子。】
    郁清打开备忘录,第一次很认真地写了一段长话,确定没有错别字,发给了栗月。
    她写的内容很简单,介意当初栗月在她受难时的不作为,但尊重栗月的选择,毕竟当时情况很乱,搞不好会被连累到,明哲保身没有任何错,特别感谢栗月选择对她坦诚,而不是做出有实质伤害性的事,也表明自己的想法,选择和她和平地断掉。
    栗月没多久就回复同意了。
    删掉栗月的联系方式后,郁清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温择叙拉凳子坐在她旁边时,才拉回飘远的思绪。
    温择叙瞥到电脑显示屏的页面,便知道郁清刚才在做什么。
    温择叙:“还好吗?”
    郁清侧脸:“温择叙……我不太好。”
    “说说。”温择叙微微拉她椅子扶手,把她圈到个人领域范围内。
    郁清无奈笑了笑:“我觉得……栗月可能是有几分真心想要和我道歉,可我后知后觉,她的坦诚更多的不是为了说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而是她尚存的良知,促使她和我坦白,其实她只想让自己心里过得去。”
    想明白后的真相让郁清无比哀伤。
    “我有把她当真朋友,也很感激在什么刚入行时我们互相陪伴彼此。”郁清颓败地靠进椅子里,“其实我是不舍得和栗月结束的,但我知道,现在选择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再走下去是错误的,就不能越陷越深。
    温择叙欣慰地看着眼前烦闷的女人。
    他想要保护好的小朋友,真的有在慢慢成长,也活得很清醒。
    “温择叙,我可能要因此难过一段时间。”郁清恹恹地望着他,像一只没得到心爱玩具而呜呜委屈的小猫咪。
    温择叙:“你会难过是好事,说明你有同理心,这一份同理心是难能可贵的。”
    善良是无价的。
    郁清靠在他肩膀上,语气里有几分无赖:“一般人我不说,悄悄告诉你,我还是无法开怀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温择叙,我好像也是个坏人。”
    “就好像,我一直明白我母亲对我强烈的控制欲,而我害怕失去她选择了纵容,让她变得偏激不讲理。可,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特别的难受,某个瞬间我会错觉以为,我是不是也生病了?”
    “我怕变成母亲那样,所以我变得麻木,麻木地接受她对我做的所有事,又时常告诉我自己,我得清醒的活着,所以我害怕被人牵扯情绪。”
    “我很矛盾,无法自洽。”
    温择叙不愿她自责,更不愿她的精神世界是破碎的,温声软语:“宝宝,你没有错,是他们把自己的软弱强加于你。”
    “是吗?”郁清坐起来,脑子嗡嗡的。
    好像懂了,又好像无法理解温择叙说的。
    “你,再说一遍。”郁清看着他。
    温择叙愿意说无数遍:“你没错,是他们无法直面内心的阴暗而把责任推卸给你,你不必承受。”
    这句话。
    就像一颗苹果砸到牛顿脑袋上一般。
    郁清好像明白了很多年无法理解的事,忽然失声痛哭。
    温择叙慌了,手忙脚乱地抱紧她,拍着她的背,忧心问:“怎么哭了?”
    “温择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郁清靠在他肩头,浑身轻颤,“我总陷入纠结,我都快以为……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是不是异于常人,是个有问题的人。”
    “怎么会是。”温择叙笑了笑,“你不是,你只是缺一个人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郁清拽着他衬衫袖子,弄出皱痕。
    温择叙抬眼,看到窗外放晴的蓝天,低下头,吻着她发顶:“告诉你,郁清啊——是个很好的人。”
    郁清哭得喘不上气,温择叙则由着她宣泄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
    “宝宝,其实我并不想说的。”温择叙抬手擦她的泪,“我希望的是,郁清能自己告诉自己,你很好,值得被喜欢,更有资格去喜欢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
    “宝宝,你能明白吗?”
    郁清能明白温择叙的良苦用心。
    他一直在教她成为一个温柔且强大的人。
    郁清拉开距离看着温择叙,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睛一定红得特别难看。
    她很喜欢温择叙和她聊天时的语气、用词和思考角度。
    那一种感觉很难以言喻。
    让她想到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件事。
    很多父母总会指着打扫的环卫工人说看到没,如果不认真读书,以后你就会变成那样的人。而有一个父亲指着环卫工人却说,如果你认真读书,变成强大的人,将来他们可以有更好的工作。
    温择叙就是后者,他内心世界的强大是她向往的,总是这样温柔,让她深深地着迷。
    “谢谢你。”郁清笑说,眼泪却哗啦啦地流,“我会学着去做。”
    可能很难,但是她会努力去做。
    “小哭包,你再哭,我下午的班可没心思上了。”温择叙揩掉她的泪。
    郁清搂着他腰身,依偎着:“还有半小时,不着急。”
    “好。”温择叙回答得无奈又宠溺。
    郁清努力把难过的时间降到最短,但免不了偶尔丧气。
    入职审核表信息填写完后,温择叙帮她交到单位,郁清回学校忙碌,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到月底,郁清实在看不下六级试卷,生出反正工作也有着落,考不考也无所谓的心态,决定未来一周都不碰六级试卷,和温苡去驾校报名学车去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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