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十几秒后,郁清拉他领口的手收紧力度,揉出折痕,倾身把自己送上去,男人使坏地往后靠,没亲上,她又往前一些,他再退,郁清被戏弄,正要生气,被他扣住,狠狠地吻上她,再故意咬她唇珠。
    郁清气得脸红。
    最近温择叙就爱这样逗她。
    “小清?”
    副馆长的声音突然响起,郁清吓到把脸埋起来。
    晋芳芳开着小电驴出来,见到前面相拥的男女,还在想是不是认识的人,女人的身影过分熟悉,凑近一看,没想到是郁清。
    郁清快速反应过来,站好,把温择叙放在她腰间的手摁回去,忍下被撞见亲密的羞意,强装自然问:“您……您下班了?”
    晋芳芳还在打量男人,心想应该就是郁清的丈夫。
    但……
    很印象中很不一样,今天听郁清说,还以为对方和她同龄,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青春少年,而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色衬衫,戴着眼镜,斯文儒雅,举止矜贵,给人感觉成熟稳重。
    察觉到晋芳芳眼睛里情绪细微的变化,郁清太熟悉这副表情了,每次吃瓜就会露出来,她连忙勾住温择叙的胳膊,介绍道:“这是我老公,温择叙。”
    “这是我们副馆长,姓晋。”
    温择叙礼貌问好:“晋副您好。”
    晋芳芳对温择叙的第一印象很好,完全忘了刚才目睹到男人轻佻调.戏郁清的一幕,盯着他帅脸,感叹帅的都上交给国家了,分心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啊?还没听小清聊过。”
    温择叙:“外交部。”
    晋芳芳瞪大双眼,嘴巴张大,表情夸张:“外交官?”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郁清会嫁,没想到这么会,直接捞到外交官夫人的名头。
    晋芳芳对温择叙赞不绝口,五分钟的寒暄,三分钟都在夸温择叙,夸他们郎才女貌,特别般配。
    郁清微微扯温择叙衣袖几次,示意他可以走了,但他像听不见似的,一直含着笑,接下晋芳芳的夸赞,礼尚往来,感谢晋芳芳对郁清的照顾。
    还是郁清出声打断两人说不上多热切却能持续不断的交谈。
    返程的车上,郁清刷着手机说:“这下你满足了没,明天关于你是谁长什么样干什么的,都会在我的单位传遍。”
    不需要她亲自介绍,晋芳芳就能代劳。
    温择叙一本正经回复:“这也是我争取来的。”
    郁清欲言又止:“你真的……算了。”
    进到家门,温择叙突然从身后抱过郁清,吓她一跳,转头问:“怎,怎么了?”
    “生气了?”温择叙问。
    “我不至于为这点儿事生气。”
    郁清被温择叙套路多少次,已经习惯了。
    温择叙带着她坐到阳台的沙发上,远处的乌金正西沉,天边全是烧尽的余晖。
    郁清捏着温择叙的五指,用指腹摩挲他的指节,爱不释手,比了比他的手指长度,手腕到指甲肯定有20cm以上,是无数漫画家都会喜欢的漫画手。
    她也一样,心起了歹念,但并不是画下来,而是拿颜料,往上面画。
    若是以前,郁清想都不敢想,现在郁清直接付出行动,去书房拿温择叙给她买的昂贵颜料,调好色拿出来。
    郁清甚至不需要打一声招呼,拉过温择叙的手,往性感的骨节上绘色,他先是一顿,接着主动配合。
    郁清认真作画,说道:“择叙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心里依旧接受不了婚礼,你会站在我旁边,但我还是会不适应。”
    温择叙迁就她:“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说那样的话,我道歉。”
    下一秒,脸忽然被画一笔,温择叙愣住。
    郁清嫣然笑:“我接受!”
    温择叙反应过来后夺过画笔,扣住郁清,捏着她下巴在脸上作画。
    盯着她这张脸瞧时。
    忽然明白为什么郁清有时候会悄悄的画他,不一定会成画,半成品稿子多得数不过来,但她每次忽然兴起,就会新建画布,重新再画。
    盯着喜欢的人,去画此刻的她,视线和心都被占满,仿佛身体里住了一个她。
    被压在沙发里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郁清拿起镜子,侧脸,被温择叙的画技惊到。
    “你画画这么好?”郁清坐起来,不确定地看了又看。
    脸颊上是一只可爱的兔子,画师还在右下角署名。
    「wen.zx」
    郁清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特别喜欢他画的兔子,如果是在画布上就好了,可以珍藏。
    温择叙:“小时候学过,勉强。”
    “小时候学过啊?真的画得很好很好。”郁清拿着镜子看,挪不开眼,问:“择叙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和温择叙在一起后,发现他会做饭、会手工、会吉他、会钢琴、会口琴……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
    温择叙也一顿:“小时候几乎学过,想不起不会什么。”
    “你真厉害。”郁清放下镜子,认真说,“我要向你学习!”
    温择叙失笑:“宝宝,这可没什么值得学习的。”
    “为什么啊?”多才多艺难道不值得学习?郁清不解。
    温择叙到口的话琢磨许久:“你知道的厨艺和绘画以及乐器,在我上小学之前就已经全部学过。”
    郁清手下意识地虚握镜子的手柄。
    “你……童年很糟糕吗?”
    “说不上糟糕,比较麻木。每天睁开眼就是各类课程,每天都在学习,偶尔享受,偶尔厌倦,到后面……”
    郁清目不转睛看着他,她从没听过温择叙提自己的过去,产生好奇。
    “后面只剩下厌倦。”温择叙就算在说很丧气的话,也能用和煦的语气说出口。
    打住话题,温择叙站起来,揩了郁清眼角一下:“去洗澡,我去做饭。”
    目送温择叙走远,郁清心里对他说的话十分在意,拿起镜子一看,发现脸上多了一道痕迹,正是他刚才摸她脸蛋那一下蹭的,瞪了眼厨房的位置。
    不禁腹诽,老男人,心机多。
    郁清每天固定花两小时赶稿子,但最近她的效率很低,为了完成每天的工作量,不得不多花费一小时到两小时,有时候半夜一点也没能结束工作。
    后面因为效率太低,最近的大部分工作全是助理承担,剧情上幼千反复帮忙打磨才保证了质量。
    郁清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看到大家为她不得不多承担一些任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所以才熬着夜把自己原本的工作做好,希望减轻他们的负担。
    准备凌晨一点,温择叙房间找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放在郁清的左手边,拉过凳子并排坐下。
    温择叙:“快好了?”
    反复勾了几次线,得不到想要结果的郁清放下笔,叹气说:“我发现最近我太焦虑了。”
    “意识到了,但无法改正。”
    “怎么说?”温择叙摸了摸郁清额头,确定温度正常,起身去柜子拿过点火.枪,把一排香薰点燃,再调室内空调温度,静等郁清组织语言。
    郁清捧着温水,转凳子面对温择叙,看他做事就像在欣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我知道连载成绩不错,但我总担心害怕最新话不能让读者满意,每一次下笔都很惶恐。”郁清抬起腿,抱着膝盖缩在凳子里,惆怅说,“就很奇怪,偶尔焦虑、偶尔开心,我这个状态是不是……坏透了啊?”
    温择叙坐在钢琴前,招了招手,郁清停顿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放下水杯走过去,和他挤坐在钢琴凳上。
    温择叙打开琴盖,弹了几个音。
    “会不会被邻居投诉?”郁清小声问。
    温择叙:“小区在建就明确说是单位小区房,承包商不敢偷工减料,隔音很好,放心。”
    郁清心想左右前后住的都是温择叙的同事,真的吵到,去上班也是他被数落,心安理得:“你弹吧。”
    温择叙真的弹了一段。
    他的手指长,特别适合弹钢琴,特别是跨八度,动作流畅。
    曲子是《golden hour》。
    郁清最喜欢里面的一句:
    「driven’nowhere fast burnin’through the summer」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炽热驰骋了整个夏天。
    和当下时节,莫名的般配。
    温择叙知道她喜欢这句,弹完这句后,他停下来,说:“我学钢琴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外婆喜欢,在她的认知里,作为有身份的人,要多才多艺,而弹钢琴符合她对绅士的定义,所以我学了。三岁到十二岁,一周四次,雷打不动地练习。”
    “你……很不喜欢吗?”郁清听封鸢说过温择叙以前在港都的生活,整体形容就两个字。
    ——严格。
    每一天,都活在外婆的高标准里。
    温择叙摇头:“时而喜欢,时而不喜欢,很奇怪对吧。”
    “我一直没想清楚到底喜欢不喜欢,甚至因为纠结这件事曾经有段时间最厌恶的就是钢琴课,虽然后来我离开外婆回京北了,但整整十年,没有再碰过一次钢琴,我才懂,是真的不喜欢。年长后,我又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想法,能把偶尔弹琴看作放松的事。”温择叙说,“宝宝,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郁清摇头,单是听他和自己说过去的经历,就无法去深想他要给自己说什么大道理。
    心底一片冰凉。
    原来,风光霁月的温择叙并没有一帆风顺,在过去的他,也会被失意灌满。
    温择叙握住她的手:“我经历许久才能和解到底喜欢不喜欢弹钢琴这件事,最后我也并不讨厌。兜了一大圈才明白,偶尔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很正常的情绪,没必要纠结,不要因为偶尔升起的情绪陷入困境,坦然接受便好。”
    郁清笑着说:“你的角度很新奇,我相信很多人今天听完我的丧气话,一定会告诉我,要把焦虑当作努力的原动力。”
    “那是欺骗自己。”温择叙说,“要想真的活得开心不是欺骗自己,而是坦诚面对自己的情绪和欲望,正确处理好。”
    “你要允许自己焦虑,状态不好,一度糟糕极了。也要为自己获得小成就,灵感迸发,超预期完成任务而骄傲。”
    郁清:“这又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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