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决定将注意力转移了。
    柏泽清的唇/舌仍然疾风骤雨般地含/吮着她的,林颂音试图吸一口气,想要把眼前这个专横地吻着自己的人给推开。
    他这是亲她亲上瘾了吗?
    只是,她刚表露出拒绝,柏泽清眼睛仍旧闭着,箍住她脖子的手却收紧,他一把将她拉近,抱得更紧。
    林颂音愤怒而无措地听着柏泽清的心跳声,她的呼吸也已经被他尽数吞咽。
    明明早就警告过他的,不是说讨厌她的吗?
    她已经准备躲开他了,他竟然还敢这样?
    这段时间纷杂的情愫促使着她粗暴地将手插进柏泽清的头发里。
    她拽着他的发丝,报复性地咬住柏泽清的嘴唇。
    刹那间,吻已经不再是吻,这更像是一场撕咬。
    几乎是被林颂音咬住的一瞬间,柏泽清就品尝到口腔内的血腥气。
    唇上传来钝痛时,柏泽清竟然出奇地感觉到一阵安宁。
    至少,现在被她这样对待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钝痛竟然在此刻成了安抚他的止痛剂。
    柏泽清偏了偏头,内心安定地承受着林颂音的发泄……
    不知道就这样吻了多久,久到他们的呼吸早已乱到不分彼此,下一秒就要窒息,林颂音终于气喘吁吁地将同样呼吸艰难的柏泽清推开。
    她将头靠在柏泽清的胸口前,艰难地喘息着。
    再抬起头,她对上了柏泽清晦涩的眼神。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对她伸出手,将拇指的指腹贴在她早已经被吻肿的唇瓣上,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
    林颂音感觉到已经被吻肿麻木的嘴唇又像是过了电一般。
    她将脸扭开,视线从柏泽清沾着血丝的唇上挪开,她知道自己刚刚咬他的力度要比上次他咬她的力度大多了,但这次是他活该。
    再开口时,林颂音仍然费力地喘着气。
    “这次是为什么呢?”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了,又是因为她很吵吗?她有些无力地开口,“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今天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了,你不来打扰我,我已经打算对着别人吵了。”
    柏泽清恍若未闻地再次抬手,指节摩挲过她带着印记的颈部肌肤。
    “和谁?外面那个男人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透着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
    林颂音闻言瞪着他,他的手就一定非要碰她吗?她眼底因为长时间的湿吻所泛起的潮气还没有褪去,她想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但柏泽清毫无知觉,像是一堵墙一般堵在她的面前。
    “不可以吗?就算我想做别的事,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今年是22岁,不是十二岁,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欲无求,”林颂音感受着颈部的灼热感,她忍住了瑟缩的冲动,忽然说道,“不,你根本不是无欲无求。”
    柏泽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对女人没有欲望,那为什么总是要亲我?”林颂音最讨厌他这样缄默不语,就好像她在演一出独角戏,“你不是讨厌我吗?这就是你讨厌别人的方式吗?”
    柏泽清盯着她带着怒气的脸,他很想回答:是的,我讨厌你。
    但是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亲她,柏泽清其实一点也不清楚。
    等到他有所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这样做了。
    柏泽清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
    他答非所问地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离开?”
    林颂音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事,我说了这里是法国,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等回到江市我会继续做一个听话的花瓶的,”她顿了顿,心里那点小火苗又再次因为他没完没了的纠缠燃了起来,她嘲讽地问,“是害怕我和别的男人接触被易竞知道,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跟我内部消化?”
    柏泽清听着她说话。
    他想说:不。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脑内无限循环着:如果林颂音在法国一定要做点什么,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是别人。
    明知道这是完全疯狂的念头,他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柏泽清也想不通,他对着眼前这个人总是会有这般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欲/望。
    但柏泽清知道,那一定不是爱。
    他认识林颂音不过半个月,他此前的25年人生里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爱意。
    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爱上她?
    柏泽清陷入了混沌的泥沼,这只是人类最低等的欲望,不是爱。
    “你那天在墓园不该吻我的。”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林颂音,脱口而出。
    他想,一定是那个吻毁掉了他,那个不在他计划内的亲吻成了他平稳人生的第一道裂痕。
    但是裂痕就只是裂痕。
    林颂音说过,她要和别人联姻的。
    她说了,等回到了江市,她会继续扮演守规矩的花瓶,那么届时,他擦拭花瓶、每日为瓶内花浇水的任务也将彻底告终。
    柏泽清失神地想着,却低下头,垂眸在那些暗淡的红印下覆下一个吻。
    到了那个时候,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将结束,他的生活会恢复从前的无波无澜。
    一切都会恢复如常的。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想我打你?”林颂音感受着颈间的温热,忽然戒备地退后一步,紧握双手,靠着落地窗站着。
    “又要说那次的事了是吗?我承认那次是我先亲的你,但是意乱情迷而已,我对你可以有,我也可以对别人有!”
    柏泽清危险地盯着她。
    意乱情迷,她对他也不过只是最低等的欲望。
    那么,为什么要是别人。
    “别和他出去。”他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柏泽清走近她,一步一步紧逼她,视线充满压迫感地落在她的脸上。
    “别跟他出去了。”他重复道。
    “可是他在等我。”林颂音因为他的逼近脑内早已乱成了一片,她刚刚不应该只是咬他的,她应该狠狠抽他一巴掌。
    她看向他,胡言乱语地开口刺激他,“所以你现在是想干嘛?难道是想代替他满足我?”
    柏泽清站在落地窗边,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楼下的花园内。
    那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人大约在焦急地等待着林颂音,现下正四处打量着别墅内开灯的房间。
    同一时间,他们的目光在虚空中对上。
    柏泽清幽暗的目光就这样注视着对方,在对上对方忽然变得迷惑的视线后,柏泽清忽然拉起林颂音同样绷得很紧的手。
    林颂音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柏泽清的手不容拒绝地包住。
    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柏泽清看向她,沉着嗓子说:“你还是打我吧。”
    林颂音一脸迷惑地瞪着他,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就听到他继续说:“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柏泽清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在说服自己:“等我不用管你以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到时候不是要和别人联姻么?”
    他没有忘记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易竞不会把她交给自己。
    他都记得的,她会和别人结婚,而他绝不会觊觎别人的妻子。
    林颂音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一般看着他,“所以,你现在真打算为了不让我跟别人做什么,在那之前跟我自产自销了?你对我有欲/望?”
    “不打么?”柏泽清松开她的手视线低垂,沉默着将她身后的窗帘拉起,“可能吧。”
    接下来,柏泽清说出了林颂音这辈子都不曾想象会从柏泽清口中吐出的话。
    “我想干/你。”
    粗鲁又下/流。
    窗帘将屋外的晚霞和视线遮挡住,柏泽清目光落在林颂音的脸上,看起来痛苦而挣扎。
    “想干/你。”
    林颂音张着口,怒火、震惊还有各种的情绪让她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柏泽清低下头,在她的脖颈处又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绅士原来只是他的假象和伪装。
    林颂音几乎僵在原地了。
    “你说过你讨厌我。”她说。
    “嗯,我说过。你不是也讨厌我?”柏泽清的声音喑哑,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林颂音什么也没有说。
    他在红印暗淡处一下一下地啄吻着,终于满意地听到林颂音鼻腔中发出的细小的嘤/咛。
    “只是欲望而已。”他说。
    “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会找那个男人,不也只是为了纾解欲望。”
    是她自己说的,只是找乐子。
    林颂音下意识地仰起脖子,断断续续地说:“是……那又怎么样?”
    柏泽清的吻逐渐向下,林颂音因为肌肤上的触感,敏/感地颤抖了起来,她即使双手握紧,也难以抵抗身体上带来的感觉。
    “你不要亲我那里……”
    “你先开始的,林颂音。”柏泽清捏着林颂音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倾身,好让他的嘴唇可以触碰到更多。
    “你喝醉酒的那晚上,就是这样对我的,你都不记得了。”他一边向下吻,一边声音低沉地说着这些话。
    现在,他只是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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