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厘初竟然让我去给个乡巴佬舞队的小演员画什么桃花妆,她这是看不起谁呢?不过,那个小演员倒是挺带劲儿的,小脸摸上去又滑又嫩,真跟名字一样娇娇的软软的,身上还特别香,就是太年轻,不懂事儿,才摸了两下就急了……啊,对了,她的眼睛长得可会勾人,坐在那抬眼看人的时候,c……”
    后面的话应该更过分,但视频就到这里结束了,焦娇慢慢把耳机拿下来,看向雍烨。
    “我把他的十根手指都断了。”雍烨像是和她讨论晚饭吃什么,“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
    焦娇呼吸有些不稳,这个男化妆师她不同情,但碰他东西的人会有惩罚,被别人碰了,脏了的呢?
    “原来给我化妆的姐姐临时有事,这个妆特别难画,所以……”她不敢再牵涉别人,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就找了他帮忙……我发现他不对劲就马上走了,我没让他摸我的脸,真的,他就给我画了下眼睛……”
    雍烨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着,好久不说话,司机都把车停下来了,他还在看她,焦娇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竟然脑补出他把她脸上的皮剥下来的画面,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雍烨目光向下,看了下座位上焦娇和他越来越大的距离,没有温度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
    焦娇被他带到她书房,她不怎么喜欢在他的房子里乱走,从小在雍家老宅就是这样,现在单独和他搬出来住也是一样,所以,这个书房她以前没来过,里面放着的古董字画,她看不懂,但觉得知道很贵,是她赔不起的程度,非常很小心。
    房间里还有个镜子,焦娇现在镜子过敏,刻意绕开了它。
    焦娇觉得在这里,无论是剥皮还是另一件事,好像都不太合适,小声问:“你要做什么?”
    “教你画画。”相较于焦娇的小心翼翼,雍烨根本把这一屋子无价之宝放在眼里,随意地在里面挑挑拣拣,“免得你下次再找不到人帮你。”
    这么简单吗?
    感觉不太好的焦娇弱弱地挣扎:“化妆和画画它不太一……”
    雍烨抬眼看她,焦娇立刻闭上嘴巴,好吧,画画总比剥皮强。
    ——
    “作画前要先磨墨。”雍烨从一个玉盒里拿出一块通身莹白的方块,方块上刻着很多复杂的图腾。
    这是墨吗?为什么会是白的?焦娇看着雍烨手里奇怪的墨锭。
    不知它的价值,但和雍烨相处这么久,她也得出了一些规律,越怪的越贵。
    目光往旁边寻找,想看磨墨的砚台,应该也是很贵很稀罕的古董。
    然而没有看到,焦娇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雍烨。
    “嗯。”雍烨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这墨很特别,遇热变化,但太热又不行。”玉白的长指缓缓抚过白墨,方便她理解,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语为她介绍,“以女子的体温为最佳,白墨美人砚,就是从这里来的。”
    焦娇没听过什么白墨美人砚,也想象不出那会什么样子,僵硬地摇了摇头:“用别的墨不行吗?”
    雍烨另一只手撑着下颌,慵懒贵气:“行啊,我们还可以不用墨,叫人把那个化妆师带过来,用现成的。”
    焦娇后背一凉,雍烨说的是,用那个男化妆师的血吗?
    她无心去管一个罪有应得的人,但她想到用别人的血就很想吐。
    犹豫片刻,她终是走向雍烨。
    “就这样磨吗?”焦娇问完,脖颈都泛起红,看雍烨手里的白墨,觉得还是缺了东西。
    “嗯,就算是这样的墨,也需要水来帮忙化开。”雍烨随手拿起旁边小巧精致的斗彩瑞莲水盂。
    紧张得要命的焦娇低眼看了下,却发现他拿的东西里面是空的,没有水,颤着手想把它接过来,借着帮他装水拖延点时间:“我去接些水。”
    雍烨没给她水盂,把她的手松松握住。
    “就在这接。”
    焦娇一愣,接着耳朵全红,想把手收回来,却是晚了,人都被雍烨拉了过去。
    焦娇被他的流/氓程度吓傻了:“我没有……”
    雍烨这只手的长指穿进她的指间,另一只手抱她坐到桌上,幽深桃花眼望着她,低头,扫着她耳廓的声音像烟,勾勾缠缠,引出糜丽:“让你有。”
    被他气息碰过的耳朵顿时红起来,那红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焦娇抓住雍烨的衬衫,轻软的声音带了哭意:“不,我不,这太……”说不下去了。
    要吻她耳垂的雍烨停下来,好像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轻笑了一声:“胆子这么小,还敢和别的男人单独在一个房间,让他给你化妆?”
    焦娇惨兮兮地看着他。
    雍烨手撑在桌边,一边面无表情地轻轻吻掉她落下的眼泪,一边低声问:“如果那时候他要对你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焦娇想说负责人就在门外,又怕他去找负责人算账,想说报警,但想了想那样的紧急情况,她根本没机会报警或者逃走,小声说:“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雍烨吻她一下,都会停下来,再看她一下,眼神很淡,却让她觉得他把她当做了是什么绝世珍宝,生怕她会不见了,缓而细致的吻给了焦娇一种他现在温柔到了极致的感觉:“只呆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焦娇下意识紧了下手指,被指缝中他的手指隔了一下,赶紧放松下来,慢慢反握住他的手,小心地把话题转开:“别生气了,我陪你画画吧。”
    雍烨抬起头,眼底冰冷,仿佛刚刚的温柔真的只是错觉。
    焦娇知道她单一又笨拙的撒娇这次可能不好用了,目光向下,落在雍烨唇上,空着的手带着肉眼可见的犹豫抬起,搭在他的领带打结的位置,试探地拉了一下。
    雍烨没动,焦娇不敢再加力度了,主动凑过去,闭着眼轻轻吻上他的喉结,然后慢慢往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吻他。
    生涩又不得技巧,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雍烨一直无动于衷,她只好凑到他耳边,忍着羞耻,轻声说:“我,我想要。”
    雍烨非常无情,偏头躲开她:“我不想。”
    焦娇好像有点懂他平时被她拒绝的感觉了,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雍烨语气极淡:“你不是要陪我画画吗?”
    焦娇睁大眼睛:“我不当那个砚,还有水……”
    雍烨颔首,有种纵容的感觉:“嗯,不让你当。”
    ——
    焦娇就知道他那么好说话后面不会放过她,她在他的腿上,眼睁着自己锁骨开出朵朵含苞待放的纯色桃花,研开的墨是白色的,落在肌肤上,并不那么明显,只是笔尖带着凉凉的墨,顿画提勾,都会带起迥然不同的痒意,而所有的痒又会从各处汇聚在她心口的位置。
    焦娇锁骨深了深,咬住唇,低头,抓住他的手腕:“不行。”
    仿佛只是在普通画纸作画,专注淡然的雍烨抬眼:“别人能画,我不能。”
    他这是偷换概念,那个“别人”也只是给她眼睛化了点妆。
    焦娇慢慢放开手指,感觉自己像放在江中的一艘小小纸船,水纹悠悠,细波荡荡,笔尖如风,推着她前进,护着她保持平衡,却又时不时地让她感受一下要坠进水中的刺激。
    雍烨冷静收笔,焦娇刚刚团聚的痒并没因为他停下消失,反而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焦娇口干地咽了咽,身子向下,后背弯起个柔软又勾人的弧度,耳朵通红地小声问:“你,真的不想要吗?”
    雍烨眼睫低垂,半点眼光都不分给腿上的人,冷淡地磨着墨,用笔又沾了点,抬眼,心无旁骛地就着她凑近的姿势,在她眼下勾出两朵:“不想。”
    焦娇眨了下眼,滚圆的泪珠滑落,恰好落在刚生在她脸颊的花瓣上,留下几粒细碎的露珠。
    焦娇咬唇,以往都是他步步紧逼,轮不到她主动,今天他这样纹丝不动,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雍烨又画了会,停下来:“你想要?”
    焦娇看着他,非常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雍烨似乎有了点兴趣,轻声问:“想要什么?”
    焦娇脚趾都蜷起来,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字:“你。”
    雍烨似乎一点也不急,靠在沙发背上,慢悠悠地问:“想要我什么?”
    焦娇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最终放弃:“我不要了。”
    雍烨轻轻放下笔:“不要不行。”
    变态,她要不给,不要又不行。
    雍烨让她起身,背对他。
    焦娇一转身,就对上了沙发对面的镜子,刚因为不敢看转开眼,就听到了蛊惑意味十足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自己坐过来。”
    ——
    黑色西裤皮鞋在两边,中间是雪白的双足小腿,前者闲适慵懒,就像随意而坐,而后者从脚尖开始绷紧,淡色的血管格外脆弱。
    雍烨低头轻吻焦娇的蝴蝶骨:“想看花开吗?”
    焦娇不肯睁开眼睛,什么花开,她亲眼看到他画的都是花骨朵,而且都是白色的,镜子隔这么远,她也看不清。
    雍烨勾起她的下颌:“睁开眼睛。”让她靠在他肩上,轻轻耳语了几个字,焦娇明显被吓到了,抬起头后,乖乖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因为热,皮肤都有些泛红的自己。
    白色的花骨朵因此凸显出来。
    焦娇手抓着他的手臂,眼眶红红地控诉:“你骗我。”
    雍烨慢慢抱紧她:“这种白墨不仅研磨时与众不同,画出来以后也很奇特,会随着画布的温度升高,而显出鲜艳颜色……知道怎么样让画布温度升高吗?”
    他轻声提问的同时,已经用行动回答了问题。
    焦娇手指用力收紧,隔着眼里的雾气看着镜子,因为雍烨画法精妙,本是聚成花骨朵形状的白色花瓣在慢慢变色后,深浅光影改变,重新凝出一朵朵盛放的绯红桃花。
    花开的位置,就是笔尖亲吻缠绵过的地方。
    身体和视觉的双重刺激,让焦娇感觉自己沉沦在花海之中,忍不住轻声叫他的名字。
    “花开的声音真好听。”雍烨也放轻声音问她,“娇娇再多开一点,好不好?”
    ——
    被他抱着泡了会热水的焦娇迷迷糊糊地由着他给她吹头发,隐隐听到他淡淡宣布:“娇娇,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我一定把你锁起来。”
    听到这话,焦娇精神了一些,但她有点分不清,雍烨说的是,她如果再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会把她锁起来,还是她再让自己面临危险,就会把她锁起来。
    不过,无论哪个她都不想。
    这个时候,跟他商量只会适得其反,搞不好,他疯起来,会立刻把她关起来。
    焦娇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静下心。
    这么一冷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男化妆师说的明小姐,明厘初,这个名字好耳熟,焦娇轻轻啊了一声,雍烨以为把她弄疼了,摸摸她的头:“烫?”
    焦娇摇头:“不是,我突然想起明天下午还有一场表演。”
    听她提到表演,雍烨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下去:“你喜欢跳舞,就跳给我一个人看,我永远可以做你的观众。”
    刚才还准备忍一下的焦娇还是没忍住,小声抗议:“我又不是你八音盒里的小人儿……”
    雍烨把吹风机放下,手撑在床上,冷冷地通过对面的化妆镜子望向她,不把人当人的那种冷漠傲慢浮在漂亮的眉眼之上:“其他人看你,让我想把他们眼睛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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