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了二十分钟队,终于轮到,门被工作人员合上,夏知选择坐在男朋友旁边。
    摩天轮很高,转一圈要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到达顶点需要十五分钟,可以俯瞰底下所有的景色。
    悬挂式的观景舱,夏知看着越来越高的景色,觉得吓人,“你说这个门万一没关好呢…然后不小心靠上去…”
    周炽看她吓得躲在怀里还要睁开眼睛偷瞄,真的很可爱,低笑:“那咱们就殉情了…明天出现在新闻里。”
    夏知打了他一下,周炽笑着搂她。
    “感觉我有点恐高。看着地面会幻想掉下去,然后心跳好快。”
    周炽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去亲她,“那就别看,咱们做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夏知渐渐沉浸在热吻里,仿佛真的忘了自己身在高高的摩天轮上,周炽看了一下计时,还有五分钟到顶端。
    “还有五分钟,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坐摩天轮吗?”
    夏知摇头,周炽笑着解释,“他们说,到摩天轮最高点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噢了一声。
    周炽扯着她脸蛋,“夏知,你怎么没反应…”
    夏知去掏书包拿拍立得拍照,忍住不笑:“你要什么反应…”
    他有点不爽:“你太冷淡了。你应该笑着搂着我说对啊男朋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搂紧她,语气严肃,开始翻旧账了:“还是说你没想过。昨天你喝醉了,我问你你以后要不要嫁给我,你说不知道,现在清醒了,夏知。你告诉我为什么。”
    夏知瞪大眼睛,反应不要太大:“啊?!”周炽趁她喝醉都问的什么问题!?
    他呵呵道:“我就知道你全忘了。我和你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明天不许忘记。你昨天还答应我,你不会忘记。”
    这不是他杜撰的,是他给她洗完澡最后抱着她睡的时候,一遍一遍问的,得到的答案。
    她真的震惊到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你早上不开心?”
    周炽按紧她的腰,夸大其词:“不是早上不开心,是从昨天晚上散场开始到早上都不开心。”
    中间顶多因为她醉酒主动开心了一会。
    夏知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不开心?…”
    “一整夜都很难过,醒了好多次,每次都要确认你还在我旁边,做噩梦,梦见你不要我,嫁给别人。”
    夏知瞳孔地震:“周炽你……好夸张。”怎么会因为她一句话难过一个晚上…这个傻瓜…
    周炽不以为然,故作冷静问出口,“夏知,要是有个男生比我优秀,追你,你会不会喜欢他?”
    女生下意识摇头,“不会啊…”
    周炽的心弹起来,语气也上扬:“为什么?”
    眸光深沉又带着希冀,好像很期待她的理由。
    夏知叹了一口气,还好早上哄他了,不然她这么脆弱敏感的、没有安全感的男朋友生日一整天都不会开心吧。
    她上前抱住他,安静地回想了一会儿,酝酿语言,语气平静轻柔:
    “我发现…好像一直没和你表过白。这里还挺适合的。那你听好了,以后都不要吃醋。我只喜欢你。就算别人再优秀,也是别人,我可能会欣赏他但不会喜欢他。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知道吗。你才是我男朋友啊,能不能自信一点…”
    周炽怔愣,已经被震懵了,他舔了一下唇瓣,艰涩道:“真的…?有多特别…”
    夏知放开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都是雪花的水晶球。一本书店买的作文合集。还有手写作文好词好句摘抄本。这就是她早上坚持回学校拿书包的原因,谁叫周炽昨晚没让她回成…
    “不会有人让我提前十几天准备生日礼物。
    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每天都抽空把我以前收集的作文素材重新整理誊抄上去,因为你现在语文作文进步空间很大。”
    周炽目光定定,好像僵住了,时间静止。
    夏知嘟嘴,“你什么表情。你不会以为我不会送礼物给你吧…”
    周炽抬眼看她,犹豫解释:“我是没想过…你也没说…”
    他一直觉得女朋友能陪他过生日就很好了…也没奢求过她会送他礼物。
    周炽接过翻看那本本子,密密麻麻都是钢笔誊抄上的作文,本子还挺厚的,字迹清秀端正,到最后也是,丝毫没有不耐烦,她按照不同主题划分作文素材,还有她小小的红笔批注,可见用心。
    夏知很自然地解释另外一个特别的礼物:
    “那个水晶球有雪花,我就想起那两天圣诞节的雪,我们去看海、打雪仗,有梦想朋友亲人,还有彼此。所以我送给你,希望你永远幸福。”
    周炽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水晶球,里面有两个小人和白色的雪屋,雪松,院子里还有小狗和一串脚印。
    摇晃之间,片片雪花洒落,就像一个小小的微缩世界,白色梦幻的不行。
    周炽盯得眼眶湿润,这不就是他幻想的未来的家,他抱住夏知,闷声:“宝宝,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他昨天在干什么…难过什么啊…
    “你没想过我会送你礼物,同理我也没想过我们的未来,所以我当时可能说我不知道,因为没想那么远。仅此而已。”
    她笑:“其实应该再送给你一本书。我昨晚也没有全忘,我记得你昨天问我我有多喜欢你。我说的是像村上春树写的那样喜欢你,那本书叫《挪威的森林》,今天早上我重新找了那个片段。你想听吗?”
    周炽退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哑然道:“当然要听。”
    夏知微笑着把左手握成拳头弯腰,粗着嗓子模仿道。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夏知另一只手覆住周炽的手十指相扣成拳头也点头,换回更细柔的声线。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太棒了。”  周炽的手又被晃动,夏知语调上扬,可爱动人。
    拳头最后点了一下,她笑着扑到他怀里:“我就这么喜欢你。”
    周炽再也受不了女朋友的表白了,他收紧双臂,抵在她肩上,喉咙很痛,几乎哽咽:“宝宝。”
    怎么学文的人儿表白比他浪漫那么多啊。
    可是还不够。
    他们安静抱了一会儿,夏知声音又轻轻响起来,又一次坦白:
    “昨天你问我有没有歌送给你。其实是有的,我只是不好意思当着大家面唱。当时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首歌叫《看得最远的地方》,因为里面有一句歌词叫‘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
    然后她还唱了一下。
    摩天轮突然振动了一下静止,夏知一看,原来是他们到顶点了。
    她莞尔,蹭了蹭他的围巾,声音像雪花一样轻轻落下:
    “周炽,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
    还记得那个灌墨漏水吗
    女鹅那个时候就在誊抄
    呜呜呜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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