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时,耗费的时间比来时还要少,主要是因为雨过没有多久就停了,还出了大太阳,只可惜没有彩虹出现。
    虽然雨停了,但是马路上下雨的痕跡依旧存在,人行道上也有多滩积水。若走在树荫下,停留在树叶上的雨水随时都有可能流下来,滴到底下的行人。
    经过一次教训后,两人就不再为了躲太阳而专挑树荫走。空气中仍残留着雨水的味道,并不难闻,反倒让人觉得清爽。
    为了闪避水坑,温玫偶尔会跳着躲避,脸上始终掛着笑容,似是将这当作好玩的小游戏。傅煦腿比较长,轻轻一跨就能躲过,方才会踩到只是因为他的不留神导致。
    帽子下的双眼一边凝视女人,一边注意水坑,也是非常忙了。
    回到大楼时,管理员见两人略显狼狈的裤管,又瞥见傅煦手上的午餐。他原先纳闷对方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原来是去接温小姐了。
    莫非两人的关係……
    无论他人怎么想,反正他是举双手支持两人的,连站在一起的模样都如此般配,而且帅哥美女,还特别养眼。
    电梯来到十五楼,迎来分离的时刻。温玫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凝视男人,诚挚感谢,「谢谢你。」
    傅煦没有应声,而是突然伸出手,捏起她颊边的一撮头发,兴许是方才一时不慎被雨水滴到,唯独这一缕发丝是湿的。
    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尖,温玫愣住,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今日的傅煦似乎不太一样。
    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只是好像,和他之间的距离感在一瞬间彻底消失,两人得以面对面直视彼此。
    而且光他主动来接自己这点,就足够让人好奇。温玫有自知之明,没有自作多情深想,可是此刻,对方这个举动明显有些越界,要她不多想也难。
    只是傅煦很快就收回手,拉下口罩,彷彿从未做出刚才的举动,情绪淡淡的,「回去吧。」
    温玫轻轻应了声,傅煦目送她进家门,这才转身开门。
    魏咏然等他很久,见他终于回来,看了眼墙上的时鐘,平静地道:「从你出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男人摘下帽子,和午餐一块儿放在鞋柜上,接着弯腰将裤管捲起,脸上带着嫌恶。蓝白拖也满是水和泥沙,所以他的双脚自然不太乾净,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赤脚走路,「帮我拿块毛巾过来。」
    叹息一声,魏咏然将毛巾拿过来,弯腰递给他。站直身躯后,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难得没有笑容,「我那个问题,你得出答案了吗?」
    问他,是否喜欢温玫。
    傅煦擦着脚,半晌,才传来答覆,低低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殊不知听完他的答案,魏咏然倏地笑了,他推了下眼镜,「我还在想,如果你打死不承认,要叫阿漾来打你,打到你肯承认为止。」
    拿起脏毛巾,傅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进厕所,「料他也不敢。」
    魏咏然也只是讲好玩的,他拎起午饭,饶是他也忍不住嫌弃,「过这么久,饭还好吃吗?」
    这句话,傅煦就懒得回了。反正对方也是随口抱怨一句,根本不太在意这些。
    隔周,温玫再度收到傅煦代为照顾cindy的请求,这次他需要参加一档节目,拍摄地点位于国外。需要她帮忙照看两天。
    想到上一次,对方还帮她买午餐,温玫就有点想笑。
    cindy一落地,就在她家客厅到处乱跑,傅煦拧眉,语气微沉,「cindy。」
    牠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奔跑,明明上一次都没有这么亢奋。
    温玫不太介意,而是看向已经整装完毕,提着个黑色后背包的傅煦,他儼然准备出发的样子。
    半夜的飞机,此时已经八、九点,温玫难免有些担心,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抿了下乾涩的唇瓣压下情绪,「你路上小心。」
    似是有话想说,傅煦沉默了好一阵子,最终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我走了。」
    因被摸头而有些愣怔,等回过神时,外头的铁门已经被他关上了。
    强逼自己不要在意,温玫索性转移注意力,凑过去和cindy玩。
    其实要说不担心对方的安危,是不可能的。每当身边的人一出远门,或者是比预计的时间晚回来时,她总会不受控制地担心。
    即使明白,出事的机率非常渺小,而且更应该相信他们会平安回来才对,不该凡事往坏的方面想,但是温玫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忧虑。
    她无比清楚,这只是她的焦虑症在作祟。所以她不敢说,只敢将这种情绪闷在心底。
    傅煦果真平安无事回到国内,他是凌晨回来的,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温玫。而是直到下午,预估她下班的时间,等在对方家门前。
    所以温玫回来时,就看见安安静静站在阳台边的傅煦,夕阳映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头发应是一段时间没剪,有些长了。他原先正拨弄着头发,看见她回来,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朝她走来,「下班了?」
    这副景象,像是守在家门,等待她回来的家人一样。
    温玫笑容温婉,直到此刻才终于放下心来,「你回来啦。」
    cindy彷彿提前感知到两人回来,门一打开,牠就乖巧地坐在地毯上,还软软地叫了一声。
    温玫手刚碰过钥匙,怕将上头的细菌传给牠,所以只对cindy笑了下当作回应,便迈向自己房间,「我换件衣服,稍等一下。你随便坐。」
    两天没看见傅煦,cindy撒娇着要他抱,傅煦笑着将牠抱起来,掂量了下怀里的重量,「胖了?」
    一开口,就是淑女特别讨厌的话题,身为小女生的cindy不晓得听懂没有,不过牠给予的反应就是朝傅煦下巴拍了一掌。
    不痛不痒,反而像在挠痒似的。
    「恼羞成怒了?」傅煦语调特别慵懒,心情感觉挺好。身为一隻猫,cindy自然不可能回应他,所以听起来像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
    温玫换好衣服后出来,就看见男人唇边掛着的笑容。听见脚步声,傅煦抬头看向她,几秒鐘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收回。
    宛如对着温玫笑一样。
    她抿唇,也笑着回望他。正当气氛不知不觉改变时,门铃突地响了。
    两人皆是一愣。
    家里有傅煦在,温玫是放心的,加上外面还有一扇铁门阻挡,若是坏人也不怕对方在开门的一瞬间闯入。
    所以她没多想,「我过去开一下。」
    只是从未想过,站在她家门前的,竟是险些被她遗忘,与自己拥有血缘关係的人。
    ──梁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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