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汤成轩接到一通电话,对象是林子雷。
    声音有一丝虚弱跟害怕,「阿汤....可以拜託你带予璇来医院吗?拜託你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能靠的只有阿汤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不对劲。
    「柔婷出了车祸,满身是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好害怕,所以....」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甚至痛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车祸?他赶紧问道:「你们在哪里?我带璇璇过去!记得你要冷静才行!」如果连子雷都无法冷静的话,那柔婷怎么办?
    「在台北的市立医院,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汤成轩掛完电话后,连忙去床边叫醒纪予璇,「璇璇!璇璇快起来!我们要赶快去医院了。」
    从梦中睡醒的纪予璇,翻个身,「唔…..我还想多睡一下...」现在时间不是还在晚上吗?「哥哥你自己去医院啦!」她穿着睡衣。
    「不准睡了!柔婷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说完,汤成轩开始换衣服,让原本有点半睡半醒的纪予璇有点错愕。
    「哥哥!!你在做什么啊?」纪予璇连忙掩着脸,「你你你…..」
    「换衣服阿!」完全不在乎地说,但他也没心情开玩笑,「璇璇也快去换衣服。」
    「我、我知道了….」纪予璇连忙掩着脸,拿着衣服衝去浴室,她关门后,确认自己冷静一下后才开始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有一瞬间…..
    看到哥哥的身材,没想到意外挺好的…..
    呜呜!她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啊!
    到了医院后,汤成轩拉着纪予璇衝到医院,看到快昏倒的林子雷。
    「阿汤,你们来了啊...」蓝色的衣服被染红了鲜血。
    这个不用问,是柔婷的血跡。
    「子雷!状况如何了?还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好端端地怎会出车祸?
    「人还在急救...」他指着手术室,「那个女人追着柔婷,结果害她发生了车祸我担心她要是流產的话....她有办法接受吗?」真的可以吗?
    他到现在还不敢想。
    「这…..」他无言,怎么会这样?
    「姐姐怎么好端端发生了车祸?明明我们下午还很愉快的在一起,怎么会…..」纪予璇难以置信。
    纪予璇有点站不住脚。
    「璇璇!你没事吧?」他扶着她。
    「哥哥...」摇着手臂,「姐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
    「放心吧!柔婷绝对平安无事!想想她有这么大的福气,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对吧?」
    纪予璇点头,没错!她得相信姐姐才行!
    可是…..
    等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的事情了。
    林子雷逼自己得冷静,「医生,请问我的妻子她…..」
    医生也不拐弯抹角,「杨小姐怀有身孕,孩子是可以救得回来,但是…..」
    「但是?」
    「这会让她的母体负担更加的重,就算继续怀孕,直到生產那天,不能排除会难產的可能性,何况她又有血小板不足的危险,所以…..」当医生这个职业很为难,可是他依然得告诉家长最真实的情况,「我不建议让她继续怀孕,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二选一,是要把孩子拿掉?还是要她继续怀孕?」
    在林子雷还没开口之前,汤成轩先开口了。
    「不管怎样先保柔婷,你没有意见吧!」深呼吸后,他才开口。
    这是个机会,在柔婷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子雷应该也不会犹豫。
    林子雷也很坦白地讲,「无论如何我都会选她。」这根本不用问,他转向医生说道:「把孩子拿掉吧!」
    医生听到林子雷的答案,之后又回到手术室。
    纪予璇睁大眼,骗、骗人的吧!子雷和哥哥竟然…..
    「给、给我等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这么草率决定?一点都没有犹豫?你们这样根本没有考虑到姐姐的心情…..」姐姐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丈夫杀死的会怎样?
    她不敢想像。
    「你不要管这件事。」林子雷撇眼,「我想她应该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吧…..」醒来他应该怎么说才好?
    是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的…..
    「跟她说保不住就好,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样才不会让你们之间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汤成轩当然也赞成子雷的决定,比起孩子,保住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纪予璇哑然,没想到哥哥竟然也赞成?
    之后,她听到医生说柔婷大量出血,甚至流產的时候,赶来的大家完全手忙脚乱,而血库又不足,她也为了救人而去捐血了。
    然而等姐姐真正醒来的时候,她又哭又闹的,似乎跟子雷闹翻了。
    「姐姐,我来看你囉!」纪予璇拿着鸡汤,打算帮流產的姐姐补一补。
    不过实际上,是堕胎才是…..
    但她说不出口。
    杨柔婷没有回应,只有一直低着头。
    纪予璇也没有吓到,只有默默地拿碗装起鸡汤,因为这已经是姐姐醒来第三天的事情了。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把碗拿给姐姐,「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说话,可是东西总要吃不是吗?我拜託你…..即使你不想说话,但我希望你可以吃点东西…..」
    杨柔婷接过碗,默默地喝起汤来。
    纪予璇松了一口气,姐姐终于肯听话了。
    可是…..
    这样子真的好吗?这样不告诉姐姐真正的事实,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不知道。
    到出院的时候,杨柔婷甚至连跟林子雷回去都不肯,一直哭闹。
    「我说了我不要回去!」杨柔婷哭喊。
    她不想跟他回去,一点都不想!
    林子雷开口,「你不回去怎么行?你身体这么虚弱我得好好照顾你。」直接抓痛她的手,硬要拖她回去。
    杨柔婷只有哭泣着,拼命挣扎。
    汤成轩看不下去,「你们有必要搞成这样吗?」他整个无语,子雷这傢伙也太乱来了吧!「柔婷不然你想回哪里?」
    先让柔婷稍微静一静再说吧!
    「我想回台中,回我家....」哽咽地说。
    「子雷。」他使一个眼神给他。
    「阿汤,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啊!
    她身旁没有人可以好好照顾,他怎能放心得下?
    「让她回去吧!可以请人照顾她,你现在带她回去,我看八成又会趁你不在的时候跑掉。」柔婷的个性他还算可以了解的。
    林子雷哑然。
    「我知道了。」他放开妻子的手。
    杨柔婷想也没想就坐计程车回去,连回头都没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气得直接一拳揍上墙壁。
    该死!难道当初他的选择错了吗?
    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事实呢?
    「我明明没有希望她流產...她却认为我是兇手。」叹气,需要她提醒吗?其实这件事只有他和阿汤以及予璇知道而已。
    其实孩子是可以保得住的,只是…..
    他不想要她为了他赌上性命生孩子。
    汤成轩叹息拍了林子雷的肩,「她现在已经伤心到快失去方向才会想起以前你跟她说的话,不要介意。」
    「我从来没有想让她流產,可是我…..那个情况实在是…..」拿掉等于就是堕胎,但柔婷误以为是流產让她流掉,即使他不知道那胎是男是女,「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任由她吗?」
    「让芯芳她们去说说看吧!至少比我们说的更有用。」至少现在的柔婷比较听得进去芯芳她们的话。
    「我知道了。」林子雷只有让彼此先静一静了…..
    然而汤成轩也有一个烦恼。
    他也得回去安抚一下璇璇的情绪才行…..
    对于他们选择柔婷不选孩子这件事,她依然无法谅解,又或者说她甚至希望柔婷继续怀孕。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这就是所谓的游戏人生吗……
    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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