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整个头皮都在发痛,仿佛要被连着骨头掀起来。
    还有被他压住的下身和双手,被他死死钳住的肩膀,被他生生撕成几片的衣裳。
    他似乎是一点情面都不顾了。
    降香扭着身子,抓紧了胸前的几片衣料,极力挣扎反抗。
    这些衣料碎得没那么厉害,尚能蔽体。
    直到——“啪!”的一声。
    她的巴掌重重地扇上了谢承思的侧脸。
    或许是真正感受到了危险,身体里爆发出远超平日的潜力,使她竟能在他的围堵控制之下,腾出手来。不仅近了他的身,还当真伤到了他。
    或许她以往都在下意识地收力,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这次,她再没有收住了。
    毕竟,她是怀王的心腹,算是府上蓄养的高手,即便怀王再厉害,缺了一双小腿,辗转腾挪之间,难免也要落于下风。
    也或许是谢承思故意不躲。
    降香的掌风凌厉,没留后劲。
    而谢承思的腿脚刚好,脸上硬受下这一巴掌,不仅头被扇得歪到一边,身形也摇晃几下,支撑不稳,摔倒在地。
    他的面皮生得薄,五只鲜红的指印,立刻浮现在他玉白色的脸颊上。
    很快又高高地肿起。
    甚至还有一丝鲜红的血渍,从他的嘴角缓缓地溢出。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狼狈。
    顾不上忧心他金贵美丽的脸。
    要知道,怀王平生最爱美。
    当初双腿中毒,他都要关心伤腿的美丑。面容自然是他珍之又珍,重之又重的东西。
    身上起了红疹,要用衣裳盖上,不叫人看。
    脸上若划出什么小疤,大概会不愿见人。
    但他并没有。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更在意的是——
    降香借着他摔倒的机会,就要翻身而起!
    她根本想不起别的,疼痛和恐惧占据了她全身。
    他要干什么,她不知道!
    疼!
    别过来,别过来……
    趁着面前人倒地,降香奋力推开他,抽出双腿,撑起上身。
    眼看着就要站起来了!
    谢承思却像是要拼命。
    他知道自己腿脚不便,不浪费时间站起来追赶,直接就着趴伏的姿势,抱住降香的腿,一把将她扯倒在地!
    再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降香身上,重新摁住她。
    嘴角的血痕都来不及擦。
    任由腥味在口中弥漫,也任由血痕凝成黏黏的一块,粘在脸上。
    什么仪态礼数,什么贵重的亲王身份,统统抛于脑后!
    接着,他们便在这翻倒的食案前,污糟的酒菜之中,扭打成一团。
    旁侧侍奉的诸人,虽然都不能说话,仍然屏息静立,大气不敢出。
    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降香彻底忘记裹身的破碎衣物了。
    不再时时担心要遮掩身子,她的身形灵活了许多,对上尚未恢复的谢承思,其实是占上风的。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承思。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掀了桌案后便一言不发,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狠。
    两只琥珀色的眸子,如今已经完全浸在血里了。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仿佛被激怒的猛兽,狂暴地驰奔,要与面前的猎物不死不休!
    降香一眼也不敢多看。
    生怕看多了,就要被他扭断脖子,活活撕成两半!
    她本能地要逃,要用力反抗,他却像不知痛。
    不在乎降香向他身上脸上招呼来的拳脚。
    不在乎碎裂的瓷片扎穿衣物,扎进皮肉里。
    ——直到降香力竭,暂时无法反抗。
    谢承思向身后的侍从使了个颜色。
    他们低着头上前,为他递上了鞭子和麻绳。
    又默默地退至远处。
    降香没见过这些东西,应当是他来时准备好的。
    他要干什么?!
    降香惊恐之下,身上又生出了几丝多余的力气。
    “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她嘴上喃喃念着求饶的话,动作却毫不含糊。
    抱着头,曲起膝盖,就要往他身上蹬去。
    慌乱之中,她看不清眼前事物,只知道用尽了力气乱蹬!
    谢承思的心口挨了她几脚。
    可他仍旧不言不语,不躲也不避,咬紧了牙关,把一切都吞进喉咙里!
    直接正面朝向她,用最快的方式将人制住。
    原本鲜亮的衣裳上,又多了几个油乎乎的脚印。
    混着皮肉扎破渗出来的血迹,滚在地上沾染的饭菜。
    破破烂烂的样子,邋遢至极。
    美丽的容颜上挂满了伤痕,表情因受伤而痛苦扭曲。
    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连痛呼都忍着。
    绳子捆住了降香的四肢,使她只能徒劳的扭动。
    她嘴里被堵了东西,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谢承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的面容凄惨,嘴角眼角都是伤,眼神却凶狠。
    里头蕴含着的怒火,犹如实质,就要喷薄而出了!
    他将手中的鞭子高高举起。
    乌黑油润,像只细长的黑蛇,表面簇着细小的鳞片,若当真刮在身上,便是一根一根的倒刺,定会留下一道一道的血痕。
    降香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她不是故意要反抗的!
    她只是太害怕了!
    他不原谅她吗?
    可她连再次寻死的勇气,都没有了。
    降香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也蜷成了一团。
    别打,别打了……
    “唰——”
    是鞭子落下,破风而来的啸声。
    降香赤裸的身子,随着声音,猛烈地发着抖。
    但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没到来。
    降香抖着身子,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鞭子最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而是落在旁边支撑房梁的楠木大柱上。
    传说中能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木,被鞭子抽掉了一层皮!
    鞭痕印在上面,竟成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可见气劲之大。
    “都出去。”谢承思攥紧了手中的鞭子,转过身,对房内的余人道。
    他终于开了口。
    声音嘶哑,语句含混不清。
    应当是方才扭打时,伤得多,力气也耗尽了,说话受到影响。
    周遭候着的一干仆婢,早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乱看。
    听怀王发了话,立刻如蒙大赦一般,应声而退。
    他们都不会说话,走的时候也静悄悄。
    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现在,只剩他与降香了。
    谢承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丝不挂地蜷在地上,光滑的脊背上,除了地上的污糟,只有碎瓷划出来的浅痕。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
    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在扭打之中,他只是制住她,并没有对她出手。
    她的一身皮肉,远不如他自己那般狼狈凄惨。
    谢承思却依旧不在乎这些。
    似乎是忘了要爱美。
    他坦然除去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伸手撑在降香背后的墙壁之上。
    太近了。
    降香将自己蜷缩得更小,几乎要缩进墙角之中。
    她不想与他那双浅色的眼珠对视。
    两颗琉璃珠,变成了两面透亮的琉璃镜。
    照出了、照出了……她不愿叫人知道的一面。
    岂止是不愿叫人知道,她自己也不愿知道。
    而谢承思也不想看见她。
    他用另一只手的虎口,卡住降香的下巴颏,将她的脸扭向一边。
    侧冲着墙。
    又并拢五指,盖住了她的半边脸。另一半的脸,则被这只手,牢牢按在墙壁上。
    他草草地撸了几把身下的巨物,扶着它,毫无任何征兆地,直接冲进了降香的花穴里。
    连粗鲁的揉弄都吝于施舍。
    痛当然是痛的。
    干涩的花穴夹得他们都痛。
    卡在当中,进不得,退不得。
    可谢承思却不像降香一般畏缩,无论如何痛,都也忍得。
    破开一切阻碍,捅进了她的深处。
    抽出又进去,回回如此。
    凶戾,甚至有些暴虐——对彼此都是。
    对降香如此,对他自己亦然。
    心中满含着恨意。
    降香闭着眼睛,仿佛在受刑。
    若非谢承思紧压着她的脑袋,使她动弹不得,她恨不得要将额头往墙上撞!
    她如今是越来越不耐痛了。
    在公主府总有办事不利,被责打的时候,也有与目标缠斗,不慎受伤的境况。
    谢承思的尘根再如何粗大坚硬,也不过是血肉铸成,哪有真刀枪、真棍棒落在身上的疼痛?
    那些疼痛她都受得。她早该麻木。
    不知为何。
    或许是在怀王府中,安逸日子过得太多。
    但降香忘了一点。
    事情尚未败露时,谢承思与她交媾,但凡动作稍显粗蛮,使里头的嫩肉有一丝不适,她都要出声。
    不拘是粘腻的哼哼,还是不满的痛呼。
    现在却不敢了。
    或许是疼痛,让降香的脑子转得极为迟缓。
    朦胧之中,她听见谢承思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想回去?你回不去了。”
    听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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