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怀里已经晕厥过去的夏夜,龙逸警告的瞪了席挽枫一眼,那一眼暗藏杀机,“席挽枫,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你胆敢再像今天这样纠缠我们家小姐,我绝不手下留情!别以为小姐今天这样就代表你还有机会,你别白日做梦了!那是因为她什么都还不知道!晚点小姐醒来我会告诉她一切的,到时候不用我拦着她也不会见你了!”

    说完,龙逸转身便将怀里血流不止的夏夜放在了几个护士推过来的推车上,闻讯赶过来的医生剑眉紧蹙的指挥他们赶紧把人送回病房。

    被一群彪形大汉制住的席挽枫,一听龙逸说要告诉夏夜真相,他当即就停止了挣扎,扯着嗓子哀求一般的叫住了前面跟着推车往前一路小跑的龙逸,

    “龙逸我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哑巴,成吗?我答应你我不再纠缠她就是了,你不能那么残忍,她知道了会崩溃的!她的人生已经过得很凄惨了,孩子没有了她怕是还不知道,不要再告诉她那么残忍的真相了,我不是怕她恨我,是担心她接受不了!”

    闻言,龙逸顿时停下了脚步,松开推车的扶手,目送着妹妹被医生和护士们推入病房进行抢救,他转过身来朝着席挽枫的方向折了回去。

    来到席挽枫面前,看他认命的苦笑着,那绝望的眼神几度让他都不忍心去对视。

    他想说并不是他龙逸心狠手辣故意要棒打鸳鸯,而是长痛不如短痛,他们再这么纠缠下去两个人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他答应过那个人要替董家报仇雪恨,要把小姐这些年遭的罪一笔一笔的补回来,董家待他恩重如山,他龙逸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万死不辞的。

    掩藏起心底的不忍,龙逸薄唇微勾的质问正一脸哀求的看着他的席挽枫,“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再纠缠小夜了?”

    虽然割舍掉这份情愿对席挽枫来说无异于是割肉般的痛,甚至说就算把全身的肉都割掉光了他还是不可能忘记小哑巴,因为对小哑巴的爱已经深入到肺腑之中,如何能割舍。

    可是一想到她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崩溃模样,席挽枫就觉得心痛难忍,他宁愿自己痛死也不要他的小哑巴备受煎熬,那对他来说才真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抿紧薄唇痛苦的点了点头,席挽枫淌着热泪无奈的笑了,“只要你答应我不告诉她这一切,哪怕你明目张胆的对付我找我报仇都没关系,我保证我不会再来纠缠她了,也不会再见她了。龙逸,我真的不是怕她知道了会恨我,我是担心她会崩溃啊。对不起他们家的是我爸,我作为他的儿子自知难辞其咎,可是这跟我妈和爷爷没关系。他们是真的喜欢她,别破坏他们在小哑巴心里的形象,算我求你了。你就跟她随便找你理由吧,说我变心了,说我想回去照顾冉染了,把我说的一无是处都没关系,她顶多痛一阵子就好了。可如果你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她会折磨自己一辈子的。”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龙逸随即朝那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几个人立马示意的松开了席挽枫。事说里龙。

    走上前,深感抱歉的拍了拍席挽枫的肩膀,龙逸的眼里其实也泛着不忍,“我知道了,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我不会告诉小姐。其实我也不太希望小姐趟这趟浑水,毕竟像你说的,她的人生过得真的很艰辛,我不希望她再活在仇恨里自己折磨自己。放心吧,我跟海棠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决定送她去国外继续念书,你知道她成绩很好,不继续深造太可惜了。挽枫啊,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别无选择。你认命吧,谁让你偏偏是他的儿子,你跟我们家小姐注定是有缘无分。”

    瞧见他浑身湿答答又憔悴不堪的样子,龙逸苦口婆心的劝他道,“瞧你这一身狼狈样儿,快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忘了小姐吧,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别再跟命运抗争了,人是拗不过命的。回去好好振作起来,未来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爸和司徒皓谦的!”

    “忘记?”听他说要自己忘记小哑巴,席挽枫满目疮痍的瞳仁里顿时浮现的是一抹讥笑,他不置可否的望向龙逸,反问他,“忘记谈何容易,我也想忘,可忘得了么?你也喜欢她不是么,你敢说你已经把她忘掉了么?”

    席挽枫咄咄逼人的眼神让龙逸无言以对,他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他犀利的眼睛。

    是啊,忘记谈何容易。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是忘记一个人太难了。

    这些日子他很感激海棠为他所做的一切,也很努力的想去喜欢她,可是他忘不掉小姐,那是十几年的守候啊,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何以能强求什么。

    “算了,就像你说的,人拗不过命,我也不想再挣扎了,虽然我真的很不甘心……”将视线从龙逸身上收回来,席挽枫苦涩的冷笑了起来,他缩着肩膀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转过身去机械的朝电梯口走去,那双昔日神采奕奕的鹰眸里此刻被一片没有尽头的黑色所笼罩着。

    机械的往前走着,席挽枫苍白的唇角里溢出最后的请求,“好好照顾她,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希望她在国外可以过得很好,也希望她能遇到一个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好好的疼爱她。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会很感激上苍的。”

    目送他颤颤颠颠的进了电梯,龙逸看他的样子觉得不太对劲,毕竟他站在医院门口淋了几天的雨了,听手下的人说他这几天根本没有进食,不放心他一个人,龙逸赶紧对为首的那个手下说,“你开车把枫少送回去,他的情况似乎很糟糕,你快跟上去看看。”。

    那个手下虽然不懂为什么他一下子让他们制住席挽枫一下子又好心的让他送那个男人回去,不过既然他吩咐了那他就只有照做的份儿,毕竟海棠老大说过要像尊敬她一样尊敬这个龙逸。

    颔首冲龙逸行了行礼,男人立马一个箭步朝电梯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对着电梯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想到小姐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龙逸赶紧马不停蹄的往病房的方向赶过去——

    庄园里,坐在沙发上的席博海一看那个送瞳瞳去孤儿院的手下回来了,他顿时忍不住询问他,“事情办妥了吗,是最好的孤儿院吗?”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颔首向他汇报,“办妥了,太老爷。只是那孩子一路上哭哭闹闹的,走的时候也一直抱着我的腿说不想留在孤儿院,说什么老师会打她还会不给她饭吃之类的话。”

    他不说席博海也能想象到那个惨状,虽说他也不想做的这么绝,可这次那孩子闯下的祸实在太大了,“我也不想这样,可那孩子小小年纪就蛇蝎心肠,留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让她去吃点苦头吧,不然她不会知道教训。你隔段时间就去孤儿院打点一下,万万不可让那孩子在那里受委屈,知道吗?”

    “我知道了,太老爷。”男人连连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冲他挥了挥手,席博海一脸的无奈。

    其实前天打电话给孙子席挽枫的时候,他就告诉了他孙媳妇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了,还说她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而且龙逸不让他见孙媳妇。

    本来他是想去医院看看孙媳妇的,也趁机想在龙逸面前解释解释,可孙子不让他去,还说这件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让他别担心,他几天没回来了,说明事情一点都不顺利,他这个做爷爷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狠下心来把瞳瞳那孩子当真送去了孤儿院。

    那孩子闯下的祸得她自己承担,只有靠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掏出手机,席博海决定再给孙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见到孙媳妇没,昨天他也打了只是他不接,想来事情肯定进展的不顺利。

    正准备拨号码的时候,瞧见儿子席伟铭突然提着一个行李箱从门口走进来,他赶紧迎了上去,劈头盖脸的对着他就是一顿责备,“你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事了!你儿子的幸福全毁在你手里了!”

    把手中的行李箱递给佣人,席伟铭上前扶住年迈的父亲,一头的雾水,“爸,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阵子我去庙里住了一段时间,一来是替瑾蓉超度,二来也是想为我犯下的错忏悔。佛堂净地不让带电话,您是知道的。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对了,我怎么没看到枫儿和小夜,他们最近还好吗?”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席博海没好气的说,“好什么好,你孙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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