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病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嘀咕什么“大夫人刚刚去姝林馆了吧!”“九小姐这几天身体好像不太好,我妹子看到姝林馆的菁菁端着个药炉在园子里角落里清灰呢!”
    许晖顿时惊醒了,慌忙趿着鞋就往春晖院跑去,进门一看到李氏就痛斥,“你是不是又去让姝姐儿为娢姐儿的事奔走进宫了?啊?姝姐儿都病了你还不放过她!父亲和岳父都无能为力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就靠她跟太皇太后的那点儿情分?她在太皇太后面前能有多大的脸面?太皇太后对姝姐儿好那也是看在齐家和师太的面子上,你是恨不得逼的姝姐儿再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才甘心吗?”
    李氏被许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醒悟过来后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妾身不过是去探望探望姝姐儿,并没别的意思,也没求着姝姐儿进宫去,老爷为何要这么冤枉我?”
    “你……你真没说?”许晖有些不相信。
    李氏擦了眼泪道,“妾身当真没说!娢姐儿是妾身的女儿,姝姐儿也是妾身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妾身又怎么舍得为了一个女儿而枉顾另一个呢?”
    许晖稍微宽心了,强撑着那口气也泄了,人顿时觉得有些没力,李氏忙搀着他坐下奉茶。
    “老爷,夫人……”忽的一个丫头进来踌躇道,“宋六公子来了……”
    “谁来了?”李氏以为她听错了。
    “宋六公子。”丫头又说了一遍。
    李氏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压抑着不悦道,“他来做什么?连两三天都等不了吗?”
    “宋六公子来……他来……”丫头吞吞吐吐的不肯再说。
    李氏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见丫头如此吞吐模样,大怒道,“不会说话就给我出去!”
    丫头吓得忙跪下道,“宋六公子来点名要见九小姐!”
    没有等到三天之后宋家的人来迎亲了,来的是准新郎官,然而准新郎官却不是来拜见他的准岳父岳母的,而是点名道姓要见许姝,许晖夫妻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坑了我两个女儿还不够,唯一剩下的这个也不放过?给我撵出去!”不管宋文才有什么目的,但是显然让他见许姝是不合适的,许晖板着脸拒绝了。
    婢女如蒙大赦的去传话了,不多时雪香进来了,“宋六公子不肯走,他说今天他要是见不到九小姐,明天满京城都会咱们许家一女二嫁的事……”
    “岂有此理!咳咳咳……”许晖大怒,奈何身体虚弱,瞬间咳嗽不止。
    李氏一边给许晖顺气一边道,“就让他见见吧,我去陪着姝姐儿,隔着屏风,他又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呢?”
    许晖还是不愿意,“他要见就让他见?他想见谁就能见谁?把我许家当什么了?”
    李氏叹气道,“谁让咱们有短处捏在别人手里呢?还能有什么办法?且忍得他一时,宋家也猖狂不了几天了!”
    许晖闭上眼不说话了,李氏见状吩咐道,“将宋六公子请到姝林馆去吧,你们也都跟着我去九小姐那儿,留两个人在这儿伺候老爷就行了!”
    雪香心中一喜,抢先入内拿了一床薄被给许晖盖上,李氏皱着眉半晌终究没说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姝林馆去了。
    李氏去而复回,还带着一群人,许姝诧异道,“母亲是嫌我这里太冷清了吗?带了这么多人来!”
    李氏抿唇道,“待会儿要委屈你了!”
    许姝不解,“怎么了?母亲,出什么事了?”
    李氏踌躇着不知是否解释,这时外面人报,“宋六公子来了!”
    李氏暗想现在解释也来不及了,只得一叹,嘱咐道,“也不知他怎的就非要见你,怕他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只能把他领进来了,待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只不答应就是了!”
    许姝乖巧点头。
    宋文才进了屋见屏风外放了一把椅子,料得是给自己准备的,便冲屏风一揖,“多谢九小姐肯拔冗相见!”然后便坐下了。
    许姝“看了看”李氏,才低声问道,“宋六公子特意要见我所为何事?”
    宋文才隔着屏风,朦胧间可以看到两个人影,“我有些话想与九小姐说,只是我这话只能说给九小姐一个人听!”
    李氏在屏风后面冷哼了一声,“休想!你坏了娢姐儿名声,现在又想来坏姝姐儿名声不成?”
    宋文才被骂微微有些羞愧,但是想着今日来的目的,又鼓足了勇气,“对于十小姐的事,晚辈深感愧疚,但也绝非晚辈有意为之,若晚辈此次能侥幸逃过一死,定会负责到底!”
    想到宋家临死还要拉着许娢垫背,李氏就气不打一出来,“荒谬!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在这里假惺惺给谁看呢!”
    宋文才也不辩解,只坚持要与许姝单独谈话,“晚辈有要事与九小姐相商,还请伯母谅解!”
    李氏坚决不同意,“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还是说你存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等着把我支开了要害姝姐儿?”
    宋文才道,“晚辈虽有私心,但也绝不是那等无耻小人,请伯母放心,晚辈绝不会损伤九小姐分毫!”
    宋家在李氏心里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任凭宋文才如何保证,李氏也不答应,宋文才无奈,只得喊话许姝,“九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许姝慢悠悠道,“我倒不知我什么时候和宋六公子有这样的交情了,竟然让你有话只愿意跟我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宋文才被许姝呛的耳脸红赤,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我是这样认为的就好!”许姝一声轻笑,轻蔑而又戏谑,对宋文才的辩解似乎嗤之以鼻。
    这一声笑落在宋文才耳中只觉得格外刺耳,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可是到底是他自己有求于人,又有愧于许家,受些许奚落又算得了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宋文才缓缓开口道,“若是能与九小姐单独面谈,我回去后就说服母亲推迟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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