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夏国半月后,风无寐平安到达东瀛。
    走时,盛凌云担心她在东瀛人生地不熟,便给了她一袋金子,这金子,是把黄金融化了,做成的金叶子,方便携带。
    就这样,风无寐开始了在东瀛的游历。
    东瀛国的实际情况,确实跟她想的不太一样,此国不仅信奉忍者之道,还有武士道,但是一般武士,是贵族阶层,平民是很少看到他们的,至于忍者,从事暗杀、刺探情报,就相当于北夏或南越的杀手组织。在民间,更多是浪人,这部分人居无定所,类似侠客,但与侠客性质又不同。
    当然,这些也不是重点,东瀛国,的确不排道,但是道观跟寺庙的数量比起来,却是屈指可数;然后就是风无寐最关心的玉郎。东瀛国大部分男子,几乎都是面黄肌瘦,身材矮小,气质鄙陋,哪怕只是一夜风流,也很难找到完全符合风无寐心意的人选,于是,她决定,先立道,再享乐。
    风无寐游历途中,换上了道袍,也没有隐藏自己是外来人,也就是夏国人的身份,因此,也吸引了很多东瀛国人找她挑战,与她一较高下。这也是东瀛国人的特质,喜欢竞争,喜欢分高下。风无寐也不怯场,与人比武,也是可以提升名气的机会,她也正好想在东瀛,树立自己“无寐道人”的名号。
    风无寐的符咒,有三种,分别是:夺命咒、眩晕咒、击飞咒。因是比武切磋,她就只用眩晕咒和击飞咒。东瀛国人没见过这种奇特咒法,有的以为是魔法,被风无寐击败后,要拜她为师。但是吓到风无寐的是,有些人,比试输了,当场就会拿出一把匕首,切腹自尽。有时,风无寐输了,击败她的人,会嘲讽羞辱她,说她不敢自尽,是胆小鬼。一开始风无寐没搞懂,在她看来,东瀛国的人过于奇怪和愚蠢。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哪怕不是武士,也信奉这种荣辱高于生命的原则,若失败,若受辱,只有用自尽这种方式才能再赢回尊重。
    风无寐本就秉持独善其身,与己不相关,就冷眼旁观的处事准则,所以,那些东瀛国人的自尽,她看得多了,也渐渐就习惯了。
    一年下来,风无寐名气也有了,就在东瀛都城京都的一条街上,开了一家道观,起名为“无寐观”,她主要负责炼丹,其他事务,就交给一些慕名而来想要成为道士的人负责。风无寐也就得了空闲,常言,“暖饱思淫欲”,这一年来,风无寐只用玉势满足自己,普通东瀛男子丑得让她失去性欲。但是东瀛民风开放,有专门的情色服务场所,那种地方叫花街,整条街全是妓院。与夏国妓院不同,东瀛的妓院,也是有男妓和女妓,但是东瀛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随意嫖妓,女子和男子一样,也是性服务的主体。
    这日,风无寐就来到一家妓院,中间是舞台,两侧是嫖客坐区,规矩是,男妓女妓在舞台上表演才艺,嫖客们自发竞价,看上谁,就为谁出价,谁的价高,就可选了人享一夜春宵。
    风无寐一腿撑起,另一腿放地上,坐姿狂放不羁。她饮着酒,色眯眯的眼睛在舞台表演的男妓上转来转去,甚至还擦了擦口水,一副好色下流的样子。就在此时,风无寐忽然察觉,有人在看她!她下意识转头瞥眼,就看到了对面观众席,坐着一个男子。
    只见这男子穿一身白衣,坐姿端正,墨发如瀑,高高束起,多余的发丝,则垂在胸前,此人虽为男子,但气质出尘淡雅,轻盈清素,皎皎如天上月,皑皑若地上雪。
    风无寐看得春心荡漾,身子也化作了春水,她贪婪的眼神盯住这个美男子,当机立断,必须拿下他!
    谁知,这男子,自风无寐向他看过来后,也一直在注视风无寐,或者说,在风无寐没发现他时,他就一直在观察风无寐了。
    就这样,二人对视一会儿,男子先起身离开,站起来后,他又特意瞥了风无寐一眼。
    风无寐是风月老手,如何不知这是何含义。她起身跟上,只见那男子步履缓慢,走出舞厅,走上楼梯,去了顶层,顶层是供嫖客个人开房间,随意入住的。
    风无寐跟着这男子,越发兴奋。
    最后,他停在房间门口,推门入门,轻轻将门关上。
    风无寐跟过去,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
    “姑娘,跟了在下一路,请进来吧。”门内的男子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也如人一般清雅,只是,风无寐听着,有些耳熟。
    风无寐推门进去,只见室内,窗户开着,那男子坐在窗前的木桌旁,静静等待着,月色倾斜,洒在他身,犹如一幅画。
    风无寐看痴了。
    男子悄声笑道:“呵呵,姑娘,请坐吧。”
    “哦哦,好的,公子。”风无寐回过神来,也摆出来了笑脸。
    然而她一见到美男子,就会自动露出淫态,所以,哪怕她刻意摆出笑脸,看上去也淫荡邪恶。
    风无寐坐了过去,与男子只有一尺的距离,她一手放在桌上,支撑着下巴,斜倚在上面,慵懒的姿态,侵略的眼神。
    那男子仍旧保持着端庄的坐姿,与她对视。
    “公子,今晚夜色尚浅,月色甚美啊~”风无寐先开口道。
    男子微笑不语。
    “公子,贫道瞧你,却是比这温柔月色,要美上百倍。敢问公子芳名?”芳名本是用来称呼女子,但在风无寐眼里,男子和女子并无区别,只要美就可以。
    “姑娘,在下名为,云逐风。”那男子依旧笑着。
    “云逐风?哪个风?哪个云?”风无寐突然想到了什么。
    “风吹云动,风起云涌。”
    “嘿!巧了。贫道名字就有风,可惜没有云…嗯…”风无寐突然皱起眉,紧紧盯着云逐风,“我听你的口音,怎么这么熟悉,你不是东瀛人吧?”
    那男子点点头,“在下自夏国而来。”
    夏国…风无寐自从来到东瀛后,就再也没想过,没认真想过,夏国的事,夏国的人,既已诀别,何须再挂心,平添无谓,徒增烦恼。动情,动心,动性,与她而言,也没区别。
    真的没区别吗?
    “夏国…巧了,贫道也是夏国人…夏国有什么新鲜事吗?”风无寐根本没控制自己的大脑,她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
    “这…夏国皇帝盛凌云一月前暴毙身亡,但盛凌云无子,皇位就给了他哥哥。若说新鲜,这应该算新鲜事吧。”云逐风一脸云淡风轻,但他的双眼,一直定在风无寐脸上。
    风无寐愣住了,笑容消失了,“真的假的啊,皇宫传言都不可信吧。”
    “千真万确,姑娘若不信,可再找一个夏国来的人,一问便知。”
    “呵,贫道问这个做什么…与贫道有什么关系。”风无寐已失魂落魄。
    “姑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云逐风靠近了风无寐几分。
    风无寐回过神来,“贫道无事…这个…云公子,贫道忽然想起,还有些事,不陪你聊了。”
    风无寐甚至没有走正门,直接用轻功,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风无寐施展“踏莲无痕”,掠过一片片房瓦,穿过一片片树林,她就飞着,飞着,像风一样,要去哪儿,不知道,为何狂奔,却无方向,为何随心,却无归宿?风,不需要停留吗?
    回过神来,风无寐发现自己已在山顶上,四下看看,寂寥无人,漆黑一片,就像她的心,此刻,也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风无寐走到山顶边缘,站了一会儿,又坐了下来。
    她哭出了声。
    夜深,孤寂,女子,低泣。
    风无寐哭了一夜,有人在她身后,守了她一夜。
    回去后,风无寐呆在道观里,闭门不出,整日饮酒,喝得酩酊大醉,醉了就睡。
    五日后,风无寐收拾好心情,拿了大笔钱,准备去妓院买欢。
    还没跨入妓院的大门,一个黑影闪过,把她掳走,掳进了一旁狭窄的巷子里。
    那人双手支撑,把她抵在墙上,围住她,竟是云逐风。
    “你?!!”风无寐大惊,她还记得云逐风,但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
    “你又去妓院做什么?”此时的云逐风和上次完全不同,若上次是翩翩有礼,温润君子,此刻的他,言语,神态,就像一个发现妻子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
    “云公子,贫道去妓院,与你何干?”风无寐的声音带了冷意,她一看见云逐风,就会想起他带来的消息,好不容易忘记,又想起来了。
    “怎么不相干。”云逐风说着,伸出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是盛凌云!!!!
    风无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云?!!!真的是你?你没死????”风无寐不可置信。
    “当然没有。”盛凌云也恢复了原来的声音。
    风无寐急忙伸出手,在盛凌云脸上摸来摸去,发现是真的人皮后,她开心的,涌出了泪花。
    “没死就好,我以为你真的…”风无寐表情遽变,她反应过来了,“啪”的一声,扇了盛凌云一巴掌。
    盛凌云任她动作。
    “阿云,玩我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差点儿也不想活了!”风无寐的声音也带了哭腔。
    “我知道。”盛凌云的语气里是不忍与怜惜。
    “你一直在跟踪我?”
    盛凌云没有否认。
    见盛凌云表情坦然,毫无悔意,风无寐来了气,她两只手,一齐往盛凌云身上招呼,刚才扇了他一巴掌,她也有些后悔,但不动手发泄,她更愤怒。
    风无寐捶打着盛凌云,一拳拳,一下下,打着打着,她吻上了他。
    二人的手在彼此的身上,贪婪地,疯狂地,抚摸着。
    风无寐早已瘫软,她趁喘口气的机会,娇声道:“去道观。”
    盛凌云抱着风无寐,施展轻功离开。
    房间内,赤裸的二人,紧紧贴合。
    一年了,盛凌云没有碰风无寐,而风无寐,也没有碰盛凌云。
    二人用了很多姿势,男上位、女上位的姿势,都用了一遍,似乎还不够,期间,风无寐又拿出催情药,让盛凌云服下,她自己也服下。
    盛凌云的动作粗暴凶狠,而风无寐,也迷乱癫狂。
    好像彼此把对方做死在床上,才能满意。
    结束后,清理后,二人面对面,躺在床上。
    风无寐已累晕过三次,现在刚刚醒来。
    盛凌云正望着她,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日思夜想的倨傲,催情蛊惑的媚药。
    “阿云,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怎么来了东瀛?”风无寐情不自禁,抚上了盛凌云的脸颊,她还在自责,不该扇他巴掌。
    “我假死脱身,传位给了大哥。”盛凌云抚上了风无寐的手,握住了它。
    风无寐本想问盛凌云,他为何没有皇子,如何假死脱的身,以及从未听他提过的大哥。但是以前,盛凌云和她在一起时,从不会聊皇宫里的事情,而是只专注她。再者,比起过去,风无寐更在意的是盛凌云的未来。
    “那这么说,阿云,你再也不用做皇帝了?你自由了?”风无寐的声音,带了她自己察觉不出的喜悦,她从未告诉过盛凌云,她的真实想法,但她不知道,盛凌云和她,一样。他们本就有着,同样爱自由的灵魂,同样坚硬不屈折的自我。
    “嗯。不过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自由也是有代价的,但对盛凌云来说,带张假人皮,无关紧要,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什么代价也可以承受。
    “哎呀,反正都一样好看,嘻嘻。”风无寐嬉笑道,“阿云,我还没问,你怎么找到的我?”
    “无寐观。”
    盛凌云深知风无寐的行事作风,到了东瀛后,他到处打听无寐道人的名号,终于打听到了,京都有个无寐观,他便来了京都,日日在道观前停留,等待风无寐现身。
    “以后,你就打算永远留在东瀛了?”风无寐欣喜地问道。
    “嗯。”盛凌云露出了笑意。
    风无寐本也是在欣慰地笑着,但又想起了什么,笑容渐渐凝固,“那以后,我也不能去妓院了?我还没…”风无寐突然闭了嘴,因为她看到盛凌云的脸,立刻就变冷了,比霜刃还冷。
    她本想说,她还没试过东瀛的男妓呢。
    盛凌云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动作迅速又果断。
    “阿云,怎么了?你要走吗?”风无寐慌乱道,也跟着下床穿衣服。
    盛凌云已施展轻功离开,风无寐急忙跟上,但她,没有追上,盛凌云是铁了心不想让她找到。
    “莫名其妙啊,吃醋吗?他后宫那么多妃子,贫道都没提过呢,真是,把这臭脾气惯出来的。”风无寐停在原地,愤愤道。
    两日后,风无寐的道观对面,开了一家武馆。风无寐下意识觉着这事有蹊跷,便也跟随人群去看热闹。
    果然,那武馆馆长,是盛凌云,带着假面的盛凌云。
    盛凌云自称云逐风,自夏国而来,特来东瀛,传播夏国武学。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有一些日本浪人,他们向盛凌云公开挑战,盛凌云先行礼,后出手,轻而易举,就击碎了他们的刀。
    有些浪人当场自尽,有些,则立即跪地,请求加入武馆,拜盛凌云为师。
    一时间,盛凌云声名大噪。
    风无寐,每天都会和围观群众一起,看他们比武。盛凌云早就看到了她,但从未跟她说过话,好像不认识她。
    风无寐忍着怒火,默不吭声,她要看看,盛凌云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有时候,还会有一些东瀛女子,在盛凌云赢了比试后,小跑过去,给他献上鲜花,然后娇笑着,跑开。
    盛凌云接过花,也会露出害羞的笑。
    这些,风无寐都看在眼里。
    这日,风无寐照例去武馆,她已经养成了日日去视奸盛凌云的习惯,哪怕盛凌云故意无视她,她也得看个水落石出,这盛凌云的心机深着呢,她可不信,他没有再给她下套。
    盛凌云不在武馆,围观群众还在那儿,其中一个浪人叫道:“云馆长呢?怎么不在,今日本大爷要与他比试。”
    这浪人神情嚣张,好像笃定他一定可以赢了盛凌云。
    “大爷,云馆长今日不在,您改日再来吧。”馆内的仆人走出来,赔笑道。
    “什么?莫不是怕了?”这浪人拔刀,指向了仆人,“说,他去哪儿了!”
    “这这…大爷,云馆长今日有约会啊。”仆人一脸为难。
    “哦,原来是陪女人去了,那大爷我明日再来!”那浪人走了。
    围观群众也散了。
    风无寐没走,她使轻功飞到那仆人身边,声音冰冷低沉,“云馆长去哪儿约会了?”
    仆人被风无寐的突然近身和骇人气势吓了一跳,“去。去莲湖了…”
    风无寐没了影。
    莲湖,湖内种满了莲花,清风袭来,空气中飘着淡淡花香。
    湖上有一座桥,桥上站满了赏景的男男女女,风无寐飞到桥上,四下搜寻。
    这时,湖中出现了一条小船,一男一女站在船头。
    那女子,身穿和服,手撑纸伞,低头微笑,身旁的男子,是盛凌云,他也低头,与女子交谈耳语。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小船从桥洞内划过,驶到岸边停下,二人上岸。
    风无寐亲眼看着他们从视线内消失。
    这夜,风无寐闯进了盛凌云的武馆,她从后门直接翻墙进去,院内漆黑,静谧无人,唯有一间房点着灯。
    风无寐来到那房门口,房门虚掩着,风无寐推门入内。
    室内,盛凌云正在书案前看书,他抬头看了一眼风无寐,又低下头看书,冷冷道:“风道长,深夜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风无寐都气笑了,“还风道长,呵。不是你引我过来的吗?不然你为何不关门呢?”
    “在下只是随手忘记关门而已,风道长,未免想的太多。”盛凌云依旧没有抬头,继续在看书。
    见盛凌云不理她,仿佛当她不存在,风无寐彻底失控。
    “气死我了!!”
    风无寐冲过去,一把抢过盛凌云的书,扔到一旁,然后猛的把他推倒,骑在他身上,按住了他的双手。
    “风道长,你这又是做甚?”盛凌云毫无抵抗,只是声音,始终带着凉意,眼神,也毫无情感。
    “你别装了!你想气死我吗!”风无寐怒道。
    “风道长,在下实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盛凌云面无表情。
    “盛凌云!我怎么从来不知,你这人心思原来这么坏!你不就想让我吃醋吗,让我不高兴,这样你就满意了啊!”风无寐发泄着,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小女孩,向眷侣发火的小女孩。
    “风道长,在下为何要让你吃醋?在下的私事,又与你何干?”盛凌云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风无寐已经彻底被气疯了,她忍住怒火,直直看向盛凌云的双眼,“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但是,我不开心!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为何呢?”盛凌云的声音不再冷了。
    “为何?阿云,你问这句,不觉着很愚蠢吗?”风无寐又露出了高傲的表情,“贫道可是无寐道人,贫道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贫道看上的人,谁也不能碰!”
    话音刚落,盛凌云一个翻身,以同样的姿势和动作,将风无寐压在身下。
    “风无寐,我看上的人,别人也不能碰。”
    盛凌云声音低哑,灼热的目光盯住风无寐。
    “哼!”风无寐转过脸去,似在躲避,躲避什么?她自己的心?或许,风是需要归宿的。
    “既然这样,我们互相说好,以后,谁也不能再找别人!我不去妓院,你也别把这儿当皇宫,以为个个都是你的女人啊,哼!”风无寐又把脸转了回来,虽仍有怒气,秀眉微皱,小嘴撅起,但她一脸坦荡,直视着盛凌云,直面她自己的心。
    “当然可以。”盛凌云放开风无寐,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在风无寐看不到的地方,盛凌云偷偷笑着,他不想被风无寐发现。
    那是他此生最得意的笑,最满意的笑,最知足的笑。
    风,为云停留了;云,抓住风了。
    之后,风无寐关了道观,盛凌云关了武馆,二人结伴,游历东瀛,浪迹江湖。
    此后,唯有,山高月明,天涯海角,风云相伴,永生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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