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空中飞着,虽然周围下着雪,但我仍然穿着一件蓝色丹寧短裙和一双银灰色的流苏短靴,只有在黏着水鑽的印花t恤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版薄外套;大约3年前我恢復女生的身分后,我几乎天天穿裙子或洋装。
    现在是寒假,但是我没有和流他们出去玩,随着年纪增长,大家的事情都变的比较多些,而我平常还要忙着课业,跟他们几乎只有电话连系。我没考上东京大学,而去念了早稻田大学物理学科,毕竟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去唸书吧!不过早稻田也不轻松,我忙课业又忙兼差,几乎没时间玩。
    lt;igt;叮叮咚咚叮叮咚──lt;/igt;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凉太。「喂?」
    『空!你叫讯那个变态不要再窃听我的电话!』凉太有些冲的声音直衝我耳膜。讯偷听凉太的手机做什么?
    「他怎么会让你发现?」我好奇的问道,完全不怀疑凉太告状的真实性,因为我认为讯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那个不要脸的小子自己说的!』凉太暴怒。对了,凉太现在会说英文了。
    『嘿嘿!注意你的嘴巴!不要恶人先告状。』当讯的声音也一起传过来时,连我也想骂讯了。
    『混帐!滚出我的手机!』凉太怒吼,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一点。
    「讯,你真是个讨厌的超级病毒。」我无奈的说道。
    『风,你听我解释,这次完全是那小子的错。我早警告过他们不准和研究员搞曖昧,他却一直和一个新进研究员私下连络,玩弄人家感情!』讯说道。凉太现在在讯那里那打工,他会去唸短大修资讯管理学科,也是为了以后去讯那边上班。
    冰他们认为既然流和凉太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不如雇用他们,毕竟就算是文书资料,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处理。凉太同意了,对于轻松找到高薪工作还非常满意。顺道一提,流去念政治学科,也被冰签约了,以后帮冰和讯那些里外不一的组织做公关。
    『罗珊娜自己跟我要电话的!也都是她主动打给我的!凭什么说我玩弄她感情啊?』凉太抗议。凉太配洋妞?微妙…
    『罗珊娜那女人空有一张娃娃脸,身材那么无聊,根本不是你喜欢的型。你不拒绝她的示好不就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讯这么一说,我也蹙起了眉头,凉太这样可真不好。话说回来,讯可不是真的那么关心他的员工感情生活,只是担心她们如果受到打击之类,情绪不稳的情况下可能会毁了他的实验或资料,更甚者,洩密。
    『难得有女人对我有意思,我拒绝就是白痴!』凉太倒是非常理直气壮。
    我还没决定到底要帮谁,就已经飞到了我的目的地。「你们两个要吵不要在我耳朵旁边吵!我有事,晚点有空再说!bye!」说完我就把手机掛了。我决定等有空的时候先问问流和冰对这件事的看法,再决定帮谁。
    今天,我是来打工的,只是我的兼差工作和一般人不同。要找我的人正坐在我规定的位置,某间饭店的露天咖啡厅,靠近一棵目前枝头光秃秃的枫香树旁的座位。
    我稍微打量了这个「客户」,一身全黑的西装看起来价值不斐,身材好像不错,将整件西装撑得鼓鼓的;手腕上不知哪个牌子的金錶镶了不少鑽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一眼都觉得会被闪瞎双眼;长到肩膀的黑发全部向后梳,鼻梁上掛着墨镜,下巴有些稀疏的短毛隐藏住下顎的一条刀疤──为什么找我的总是不是警察就是黑社会?
    我从外套的口袋也取出一个镜片很大的太阳眼镜,就是明星出门不想被认出用来遮脸的那种,戴上后就直接落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找我什么事?」
    男人吓了一跳,但没有太夸张的动作,只是瞬间肌肉紧绷,警戒了起来。「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个位子有人。」
    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拐弯抹角的试探?「我是风,找我想调查什么事?」我直接问道。「风」是我兼差时的代号,我现在是私家情报员,一笔活计就有大笔进帐,难怪思喜欢在这个圈子工作。
    「你要怎么证明你是『风』情报员?」男人低沉的声音隐含着杀气,我不喜欢。
    「我在这里就是证明。」我脾气不佳的应道。刚才在半空中我就看到了,男人在四週各处都安排了人,想要堵我,而情报员风的特色就是几乎那里都能来去如风。「有话快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没耐心的用指节敲桌子,我一直学不来流那样温吞的谈话。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们想要『魔术师』的行踪。」男人身体前倾,低声说道。
    「哈?」我讶异的瞪大双眼,怀疑这个人傻了,不然就是有人代号重叠了。「你说的魔术师是我知道的lt;bgt;那个lt;/bgt;魔术师吗?」
    「没错,就是传说中爱用钢刀的杀手魔术师。」男人点点头。「不知道风小姐能不能取得一样来去如风的魔术师的行踪?」我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想要玩激将。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愤怒的拍桌。我知道今天找我的这个组织,他们的少主上个月被优杀了,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找我要优的行踪。
    男人微微挑眉,好像对我的怒火不以为然。「风小姐,虽然道上传着风喜欢魔术师,但我们都知道这根本是你自己传出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企图,但是我保证只要我们逮到魔术师,我们的『心意』绝对能让你满意。」
    「给我滚!你们樱口组完蛋了!」我气得口不择言,竟然认为我别有企图!气死我了!拍桌站起身后,就看到几个躲在暗处的男人和他们安插的服务生靠了过来。
    「真是抱歉,风小姐,我们今天不达到目地是不会走的。」仍旧坐在位子上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笑。
    「哼,就凭你们几个,留得住我吗?」我冷笑。我可以直接离开,但是我不想,眨眼间,那群人动手之前,就已经被我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自初中时就开始用风压打人,我现在对于各个部位要用什么力道,会造成什么效果,都已经完全掌握住。
    「白痴!难怪你们少主被魔术师杀了,都还找不到原因。报仇不去找委託人,找魔术师做什么!我到处说我喜欢魔术师,就是让你们这些人寻仇时,眼睛放亮点!」我抓着领头人的衣领,半举在空中摇晃着。
    可是男人好像已经半昏了,无法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丢下男人,坐电梯从饭店一楼离去,走几步路后再跃入空中。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思。我和思这两年来关係还不错,可能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是女生吧,有些事情也不好找别人聊,我也常跟她抱怨她儿子的态度让人搞不懂,她也很讚同。
    『风,我准备了一套和服送你,牡丹花样的。』思一接起电话,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明明是我打过去的。
    「…我不是打来跟你讨生日礼物的。」我眨两下眼睛就知道思误会我打电话的原因,因为再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还有穿和服好麻烦。」思这个台湾人比我还爱和服。
    『优可能会想看到你穿和服?』思轻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僵了一下。「思…别拿优开我玩笑。」我已经很鬱闷了,道上也常有无聊的人喜好打听緋闻,但是每次只要有人问魔术师对风的想法,魔术师都只是微笑不回答,这到底是怎样啊?「难不成我还生日当天穿和服去找他啊?」我没好气的问。
    『唉,你不会参加成人式的时候穿吗?冰是美国人,一定忘记帮你准备了。』思轻叹。呃,不说冰,我自己也忘了这件事,不过我想流应该会提醒我。
    「好啦!那真是非常感谢你帮我准备和服。噯!我明明是有事情找你!为什么总是离题啊!我要告诉你樱口组因为少主被杀,想找优麻烦,你也注意一点。」我跟思说道。思偶而还是会以「催眠师」的身分出来行走,「魔术师之师」的存在也算是给优的另一层保障。
    『我知道了。』思的声音像之前一样温柔,很有日本妇女的感觉,但是我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是针对樱口组的杀机。『那么成人式那天,我去帮你梳头吧?』
    我正想答应,就听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风!别聊了!我有事找你!』
    「讯!你欠揍啊!」我愤怒的大喊。
    『冷静!冷静!我没有听你的电话!我只是有急事找你,所以连系了你的手机,刚好你正在通话而已!』讯急忙解释。
    『他还不敢听我的电话。』思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翻个白眼。「少跟我炫耀。」我对思说。对讯来说,只听思的声音就有可能被影响,所以他还真是不敢。
    『风!你们别又聊起来!』讯再度插话。
    「讯有什么事?」我问讯。
    『有件事要请你调查一下!中国在西藏那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引起美国政府关注,但是中国和美国都封锁得太过严谨,尤其是中国使用电讯產品不如美国,我很难得到确定的资讯,可是有消息传出可能是带有外太空细菌的陨石。
    『美国和英国潜伏在印度的情报员都有偷偷去接触,但是那些人目前都被带回国,所有相关情形都被封锁。现在那里更难进去,只有你可以偷跑进去看看,西藏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讯解释了一下情况。我过去一年会开始以私家情报员的身分兼差,就是因为讯和冰偶而会找我帮忙调查一些各国机密的事情。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我们特别在意太空探索、人体研究、核武发展等部份。
    「啊…」我有些不愿的哀嚎,我听得出来这件事挺重要,更听得出来很紧急,所以我才烦闷,我的生日只剩两天了啊!可要是等到两、三天后,中国速度再慢也把线索给清理乾净了吧?
    『风,这件事很重要,现在只能麻烦你。西藏墨脱县连公路也没有,没有照片给高远看,他也过不去。』讯说道。因为我抗议,所以他现在不叫优1号,改叫高远,反正现在只剩下一个高远,不怕混乱。而优的移动能力进步许多,以前只能带一个人移动到去过的地方,现在可以带多人移动到看过的地方。
    『风,你现在坐飞机过去,两天后优也应该结束了现在手上的工作,让他接你回来,正好赶得上冰帮你准备的聚会。』思对我说道,她还没掛电话。因为我生日的关係,冰帮我包下了一间餐厅,自从我从森野空变成空.泰勒以后,生日过得就像暴发户。
    「好啦。讯,你把手边的资料传给我,帮我订机票和中国境内的车票,我准备一下就出发。」我妥协,想着早点出发早点回来。
    我先回到我和冰在东京的家,拿出我每次到各地探访时带的旅行背包,在里面装上一些卫生用品、换洗衣物、手机电池、巧克力零食等等必需品,然后传个讯息跟冰说一声,就再度出发了。
    从日本到中国不远,从中国沿海城市到内地就可以让我抓狂了。每次有人找「风」买消息,要是让我去中国西部我一定拒绝,这次偏偏非去不可,而且还是到中国最偏僻的地方去,真讨厌。对了,我的中文是跟思和优学的,所以有台湾腔,以前不知道,来了中国才知道,他们都以为我是台湾来的。
    我在车里渡过了一整天,睡醒后吃点麵包,坐在车里看窗外的景色,有种时代在倒退的感觉:房子越来越低、路灯越来越少。我看我明晚得在野外窝睡袋一晚了,不知道和摇晃个不停的车子比起来哪个比较糟。我没带帐篷等野营用品,一个人带那么多东西麻烦,反正蛇蝎野兽都不敢来惹我。
    到了后面的路程,我就得自己飞了;我跟着人一起下车,先假装一起进去村子再偷跑。
    在野外的树林间睡一晚后,清晨我并没有急着出发,而是盯着我的手机瞧,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我等待的时间接近,我先点开通讯录到优的号码。
    时间一到,我就兴奋的用力按下拨号。
    「接电话接电话,快点接电话。」我兴奋又焦急的在半空中转圈。
    『嗯…空?』优慵懒又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瞬间耳朵发麻,指尖一颤差点让手机滑下去。「你在睡觉?」我开啟了视讯功能,然后看到优根本还躺在床上。
    优好像很累的样子,侧躺在床上,浓如墨色瀏海盖过半张脸,眼睛甚至没怎么睁开,左手有些摇晃的拿着手机,所以我看到的画面也有些晃,一下看到他的头,一下看到他裸露的锁骨,看得好像扑上去咬一口,在他的锁骨上留下牙印──嗯?他裸睡?
    想着我不禁睁大双眼,盯着那小小的萤幕,视线紧盯着优的锁骨,才正想着那条被子真碍事,白色的棉被就缓缓的往下滑,我接着看到优结实的胸膛、然后腹肌…棉被滑动的非常缓慢,我看得双颊发烫但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但我才正要看到优的肚脐,就有一隻手抓住了下滑的被子,把它又拉高盖了回去。
    『空,别闹。』优把手机凑到眼前,青玉色的眼眸警告我。我这几年因为动不动就利用风来调戏优的关係,这能力练得炉火纯青,我自己都觉得很糟糕;我一定是被凉太带坏了。
    『找我什么事?我刚回来,很累。』优低声说道。
    「优!我刚满20岁了!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拿着手机开心的大叫。
    优愣了一下,然后侧头把脸埋入枕头中,裸露在棉被外的肩膀和带着刀疤的背部一阵抖动,手机传来优低沉醇厚又略带慵懒的笑声。
    啊啊!你突然笑得这么性感做什么啊!我又没办法扑过去!我好喜欢靠在他的身上听他笑。「优!你说句话啊!」我焦急的叫着。我已经证明我不是一时衝动,他不管接受还拒绝,赶快给个答案吧!
    『咳!生日快乐?』优轻咳一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张扬的灿烂笑容,语调微扬试探般的问道。
    「不是这个!」我急得快把周围的树给捲成秃头了!
    『你该不会是现在就急着跟我要生日礼物吧?现在不能给你。』优睏倦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不是跟你要礼物啦!」我大声的哀嚎,怎么这对母子都这样啊!我又不是会跟人讨要礼物的人!
    『嗯…空…你先去办事,我睡一下…就去接你。你…再问下去,我下午还真没办法给你礼物了。』优低沉着声音,感觉就要睡着了。
    「为什么我问问题就没礼物了?」我蹙眉,忍不住发问。
    『因为…你的礼物睏死了。晚点见。』优说完,我还在怔愣之中,就把通讯切断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我激动的一路在空中狂飆,直衝西藏墨脱县,那个全县连公路也没有的地方,只想赶快把事情办完,回去抓着优问清楚。
    我飞到了目的地后,不需要看讯给我的猜测分析位置图,就知道我到达了。我突然停在半空中,极度讶异的盯着那块地。我的心跳很快,刚才是因为优的话,现在是因为我看到的画面。
    一整片的草地中,有几个突兀的漆黑圆圈内是没有任何花草树木的,让人下意识的想到美国常见的麦田圈。
    我降落到地面,清楚的看到焦黑的地面上有许多漆黑的粉尘,看起来这个圈是很高温的大火烧出来的。而在圆圈的边缘处,那些绿草仍旧青翠,一点也没有因为曾经接近过火焰而乾枯的跡象。
    每一个圆圈都一样,圈内的被烧得只剩飞灰和焦土,圈外的植物完全没受到影响,这种像是可以控制什么要燃烧,什么不要燃烧的痕跡,很快的就让我想到那个人。「…火?」
    --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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