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
    阎云舟极其配合,手伸进了袖子里,穿衣打结一气呵成,然后宁咎将被子一扯,手直接就摸向了那人的腰带,直接一拉,就要仿照上衣脱光,阎云舟这下忙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己来就好。”
    他毕竟是对宁咎存了其他心思的,这人大咧咧地就要给他脱裤子,他睡着了还好,这醒着,万一发生什么尴尬的事儿就不好了。
    宁咎憋笑,将干净的裤子一把塞给了他,心里还不由得吐槽,哼,调戏他?
    他实习的时候前列腺手术的台子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个,别说是给他换外裤,就是给他换内裤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宁咎抱着手臂靠在车厢壁上揶揄出声:
    “用被子挡什么,瑾初怎么面皮这么薄啊?你后院那么多的小妾换个裤子还遮遮掩掩的。”
    宁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那一屋子多到咂舌的小妾们。
    这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上午那紧绷又有些冲动的精神也算是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下来宁咎才清醒地觉得,还好他上午的时候没有一上头就和这人搞个什么‘海誓山盟’。
    这人毕竟是古代的王爷,骨子里接受的是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的观念,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这个时代娶男妻的没几个。
    但是时代却也还算是开放,男子之间有些超乎正常的关系大家也不会见怪,高门大户中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他虽然点子背,一过来就成了这位明媒正娶的男妻,但是阎云舟毕竟是王爷,后院一群的莺莺燕燕。
    就算阎云舟对那些人不走心,难道骨子里就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留下后嗣的思想吗?
    宁咎是个现代人,他可以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他绝不可能接受他的另一半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阎云舟听到他这话,脑海中第一幕就闪现出了宁咎喝敬茶喝到上了一上午厕所的画面。
    这个事儿之后宁咎从未提及过,今天骤然想起来那一群的小妾所以,他是在意的?这样想着阎云舟甚至心中有了一丝窃喜,所以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吧?
    “煜安介意?”
    这话有几分逗弄在里面,但是无端让宁咎心里不爽,这tm说的废话吗?他忍不住抬头呛声:
    “王爷是研究过废话文学吗?”
    还是说他觉得这种事儿理所应当?这边和他说什么对他有旁的心思,另一边丝毫不耽误他和后院的小妾男欢女爱,再搞出几个孩子?
    宁咎闭了一下眼睛,觉得这种事儿连问的必要都没有,没来由的掉价。
    此刻车架已经停了,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去,想来这一晚上应该是就要在这里安营扎寨过夜了,宁咎坐的屁股都疼了:
    “我出去溜达溜达,你歇着吧。”
    说完也不予和里面的人废话,起身拿过了披风推开车门便下了车,徒留阎云舟坐在那里有些呆愣。
    他不知道宁咎怎么忽然好像就生气了,甚至连留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下了车。
    阎云舟坐在那里神色有些莫名,他刚才说什么引他生气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刚才一共就说了四个字吧?倒是是宁咎先取笑他的。
    暗玄和杨生都守在外面,此刻见他出来还以为阎云舟出了什么事儿:
    “宁公子。”
    宁咎的目光落在了杨生的身上:
    “杨府医进去看着你家王爷吧。”
    杨生和暗玄对视了一眼连忙上车,上了车便见阎云舟拥了被子靠在车厢中,脸色还是不好,但是怎么现在看着脸上的神色还有些懊恼?疑惑?
    车外面,宁咎裹着披风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腰腿,这长时间坐这没有减震的马车是真的要命了。
    他看了看着前后的将士,已经开始起火烧水做饭了,他也走了过去,蹭在火堆边上烤了烤火。
    他这些天泡在伤兵营里面,营中的将士对他都还算是熟悉,虽然宁咎算是王妃,但是和他们相处也一点儿的架子都没有,还挺聊得来的。
    倒是车厢中阎云舟实在困惑不解,他侧头问了一下杨生:
    “杨生你媳妇和你生气的时候会怎么样?”
    杨生一整个懵了一下,这是他们王爷会问出的问题吗?
    “啊,我们家那口子脾气不好,要是生气了晚上我连床都上不去,弄不好屋都进不去。”
    阎云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床,再抬眼看了一下杨生面带同情:
    “嗯,那是脾气不太好啊。”
    宁咎瞧着倒不像是脾气这么暴躁的,杨生想起宁咎方才出去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大胆地开口:
    “王爷您和宁公子吵架了?”
    不能吧?刚才他就在外面也没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啊,就偶尔能听到几句不真切地说话声,轻声细语的,这和他家那口子和他吵架时候的节奏差了太多啊。
    阎云舟立刻否认:
    “没有,我们怎么会吵架。”
    只是宁咎生气了,他们没吵,杨生也只能闭口不言。
    直到外面的饭都做好了,暗玄端着盘子看了看宁咎这才开口:
    “宁公子到车里去吃吧,暖和一些。”
    他们驻扎的地方算是一个山谷,虽然这里比较挡风,但是晚上太阳下去确实是挺冷的,宁咎也就没有迟疑地跟着他回了车上,反正也不是他的问题,纠结那些也没什么用。
    车架中又剩下了阎云舟和宁咎两人,宁咎不说话,阎云舟发烧实在是很难有胃口,只不过一会儿要吃药,所以还是勉强吃下去了一些饭,他小心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宁咎的脸色,他方才想了半天。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宁咎是在意他后院有小妾的,不得不说这个结论让他还有些隐秘的欢喜,至少这说明宁咎确实是在乎他的,不然有没有小妾,按着宁咎的这个性子肯定是都不会理会的。
    “煜安,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王府后院的那些小妾的来历?”
    宁咎头都没有抬,低头吃着碗里的土豆:
    “嗯,您倒是没闲着,一个月轮的过来吗?纵欲伤身,小心精尽人亡。”
    阎云舟被他这一句精尽人亡弄的哭笑不得,看来他猜的应该没错,他放下了筷子解释出声:
    “其实那不能算是我的小妾,后院的那些女人,有宫里赏赐下来的,也有一些朝中大臣送过来的,多是一些无法拒绝的名目,说是送妾,不如说是送眼线更妥帖些。”
    宁咎这一下抬起了头,之前他们办公室有一个同事很喜欢刷剧,他记得有一个古装剧中还提过,小妾有纳的,别人送的,还有买的,所以那些小妾都是被人送的?
    “那你…”
    宁咎想问问他和那些女人有没有…但是转念又把话给憋了回去,这种事问不问的都没啥意义。
    阎云舟都快30了,别说是在古代这个人均性启蒙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就是在现代30岁还是个雏的都像是大熊猫,虽然他自己就是这种大熊猫。
    “嗯?我什么?”
    阎云舟纵横朝堂多年,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幅玲珑心,在看了这么半天之后,就是猜也猜得到宁咎想问的是什么,但却没想到宁咎问到了一半不问了…
    “没什么。”
    阎云舟叹了口气,见宁咎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点儿饭之后,撑着起来一些,一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问,那就我来说吧,说起来你我成亲这么久都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说我家中的情况。”
    宁咎没有挣开他的手,那姿态就是默认在听,阎云舟提了一下被子,靠在了靠枕上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提不起气来的气虚声:
    “我们家中其实没有什么纳妾的传统,我父亲一辈子只有我母亲一人,没有立侧妃,也没有妾室通房,我哥也一样,只有我大嫂一人,他们在的时候先皇还在,自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王府如此明目张胆地塞眼线的。
    说起来倒是只有我,开了我们阎家纳妾的先河,那个时候我父兄已死,宫里新皇登基,对我的身份越发忌惮。
    每次我从北境一回去,宫里那位总是会想方设法赏赐些美女过来,挡的了一次,挡不得次次,后来朝臣自然也都仿随,我那后院自然就越发的热闹了。”
    宁咎听完倒是有些敬佩他们阎家的家风了,在这个男子可以合法三妻四妾的时代,能够做到只要一人确实算是难得了。
    阎云舟有些气短,撑着坐起来一些才再次开口:
    “这样的女子打发又不能全都打发了,便被留在了后院,总之我一年之中在王府的时间也很少,见不得几次面,有的时候这眼线还能派上些用场。”
    他的眉峰一挑,笑了一下:
    “不过,煜安放心,我和她们可是清清白白。”
    听着这人在他面前说和别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宁咎有些不自在,嘴快过了脑子开口:
    “和她们没有,你小时候不是还有教你的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我靠,他到底在问什么?这tm和他有什么关系?脑子追上嘴之后宁咎无语凝噎,阎云舟带着笑意的轻咳出声:
    “想什么呢?我娘怎么会给我安排这些?”
    他父亲一共就有他娘一人,他们家没有什么儿子成年了就要往屋里放通房的传统,等到年纪到了,和心仪的女子成婚才是正途。
    只不过后来他家中父兄皆没了,先皇也驾崩,王府的处境也不好,加上北境战乱,他在京中的时间都很少,自然也从没有动过什么成婚的念头。
    宁咎无语了,他看了一眼阎云舟,那目光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所以这人现在是个雏?这么稀缺的物种被他给碰上了吗?
    阎云舟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有些无奈笑骂:
    “你这目光就不能收敛点儿?嘲笑我呢?”
    宁咎这一次笑了:
    “没有,不敢,就是有些不敢置信。”
    阎云舟握着他手腕的手还是没有松,他合了一下眼睛,提了口气:
    “如果,你真的考虑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不能和你保证别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宁咎半开玩笑一样开口:
    “你不准备要孩子,传宗接代?”
    阎云舟笑了一下:
    “承儿已经快十岁了,书读得好,武艺也不错,日后阎家的门楣要靠他来支撑,我若是有孩子…”
    阎云舟忽然低头坏心思地看了一眼宁咎:
    “除非你能生。”
    宁咎…靠了
    “生个毛生。”
    他一把甩开了阎云舟的手,就知道这人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晚上两个人自然还是同来的时候一样,挤在一起睡,阎云舟晚上又烧了起来,宁咎前半夜几乎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用酒精帮他物理降温。
    明天早上药就来了,总不能在这一晚上让阎云舟烧傻了啊,堂堂北境统帅,要是发烧成了一个傻子还真的大笑话了。
    阎云舟后半段烧的都有些糊涂了,杨生又熬了浓一些的药送过来,宁咎喂他喝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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