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高云节和虫儿也有了正式的幽角埠的身份,没办法,没有幽角埠的身份不能一直在幽角埠的商铺里干活,出了事会很麻烦的。铁妙青和孙瓶走后,铺子里没了干活的人,总不能吴黑那个挂名的老板一个人干活。
    铺面里之所以还有活干,是因为大家都不想让商铺倒闭,不能白砸了那么多钱,都在想尽办法死撑下去。
    欠的钱,还可以想办法周转,倘若铺子完不成销售额度被幽崖收回去了,那可就想什么办法都没用了。
    大家绞尽脑汁,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找到了一些能卖的东西。
    门口挂的一个牌子上写了:低价出售冰魄。
    就是用过的冰魄,体积上有些损耗,颗粒比较小一点。
    一部分冰冻的仙桃吃掉后,会闲置下来一些冰魄,完全可以拿出来卖。
    用过的,想卖高价和原价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是贱卖。
    不过他们估算了,原价几千万的冰魄,最终卖个千把万还是有可能的,多久能卖出千把万不知道,不过避免三年一次的核算成为垫底的那一撮还是有点把握的。
    几个月来,虽然只卖出了三颗,但也算回本了不少。
    原价三十五万一颗买来的冰魄,二十八万一颗卖了出去,至于以后体积消耗更小的冰魄,肯定是卖不了这个价了,只会越来越便宜。
    但便宜货还是有人要的,只要不是为了送人需要脸面的,这种便宜货不影响使用价值,其实更实惠。
    至于仙桃,是彻底卖不出去了,对顾客来说本来买了就没啥用处,本就是买个新鲜、买个脸面,冻在冰里的鬼样子谁要?
    这帮人的生意算是渐渐做出了点门道。
    起身目送了吴黑父子入内后,高云节方收敛了客套,出了柜台。
    一开始,他对吴黑并没太当回事,还喜欢在吴黑面前端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当南竹告诉他是个上玄高手后,一惊,那可能是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此后态度便恭敬了,有那么点把吴黑当做了老板的意思,也同意了让吴黑管买卖收入的钱。
    庾庆等人也同意了让吴黑管这方面的钱。
    高云节感觉吴黑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被一帮人给围猎了,开始惦记攒钱赎回抵押出去的商铺了。
    但是怎么说呢,和吴黑相处又有另一种轻松自在,除了玲珑观的秘密,几乎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包括大头烧开水的秘密。用庾庆的话说,就是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加之吴黑的人品其实是不错的,还有背景非常干净,不像面对铁妙青和孙瓶,许多事情都要瞒着。
    就连他高云节知晓了一些情况后都觉得,若真要论朋友的话,吴黑是最适合跟他们混在一起的人。
    他此时负手踱步到大门外,看了阵街头的人来人往,又回头捋须,看了看“妙青堂”的招牌,想起了离去的闭月羞花容貌的妙青娘子。
    想起了那些与大美人朝夕相处的日子,真是这么多年来过的最精神的一段日子,谁知老十五那帮家伙一回来,立马就把人给弄走了,令人无奈啊!现在的妙青堂一帮男人,连小孩都有,就是没女人,真是没劲呐。
    幽角埠的烟花之地,他打听了,贵的令人咋舌,掏不起那个钱,只好熄了那念头……
    回到内院,一见南竹正在对“小东”和“小西”两个独目人交代什么,小黑立马跑了过去,喊道:“胖叔,咱们下棋吧。”
    小家伙说话利索多了,短短几个月,可谓进步神速。
    没办法,经常跟南竹这么个话痨混在一起唠,舌头想不被捋顺了都难。
    父亲会管教,高云节在小孩面前端着,牧傲铁不善言辞,庾庆逼他练字,虫儿的空闲时间又喜欢围着庾庆转没什么空理他,这么多人也只有南竹会跟他这么个小屁孩聊天。
    南竹其实也爱端着,因为是个自信的胖子,胖子一旦自信就会觉得自己和其他胖子比起来是与众不同的,经常端出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端不了一会儿,只要一开口就会原形毕露。
    拿着一块石头,能跟一个听不懂的小孩讲解半天的事,也只有南竹能做出来了。
    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所以小黑对其他人都称呼为数字大叔,只有对南竹才会称呼为“胖叔”。
    南竹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比较喜欢数字称呼,但小黑这口还就是改不回来了。
    “下棋?”南竹愣了一下,看了眼沉着一张脸的吴黑,再看看天窗里的天色,顿时嘿嘿道:“小黑,到了练字的时辰吧?别找我做挡箭牌,再不去,你阿爹又要揍你了。”
    小黑回头看了眼没好脸色的父亲,顿时垂头丧气,以前父亲很少会揍他的,现在老是因为练字揍他,他越发讨厌练字,然而没办法,只能是一脸气馁的去了。
    攀在他后背的“大棒”不时会变幻一下攀附的方式。
    从宽敞的地方过,可以斜着趴小黑背上。
    碰上不方便的地方,譬如街头人来人往的地方,就不好横着或斜着趴了,会刮到路人,“大棒”便会自动调整成直直竖在小黑后背。
    此时进庾庆的院子,从月门过,直着太高了,会撞门顶,“大棒”又赶紧下降高度,调整成了斜趴的形态。
    只有当小黑主动将它扛在了肩头的时候,它才会完全收拢节肢,不需要操心自己趴着的形态。
    相处久了,两者之间也算是配合默契了,可谓形影不离。
    小黑对它的称呼就是大棒。
    一进小院,见到了屋檐台阶上谈话的庾庆和牧傲铁,披头散发的小黑又客气道:“九叔,十五叔。”
    庾庆嗯了声,没二话,挥手道:“去书房练字吧,还是把那些基础笔画抄一百遍。”
    小黑不吭声,低头去了,不去不行,跟在后面的父亲肯定又要抽他。
    待他去了书房,庾庆乐了,问走来的吴黑,“脸色不好看呐,这小子又跑出去鬼混了?”
    吴黑:“又去了丹蕴阁。”
    庾庆负手叹息,“这小子确实不好教啊,只要不盯着,心就不知道野哪去了。你们不知道,上次我偷看他练字,发现他居然脱了鞋袜用脚趾头夹着笔在那写,太皮了,不好教啊!”
    不好教的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起了,吴黑瞅他的眼神有点不善,很想问问,你真的有用心教过吗?当初是谁说我儿子有潜质的?我一千五百万两砸出去了,你就开始说这种话了?
    至少在他个人看来,这位好像并未用心教自己儿子,几个月了,反反复复都是让儿子自己抄去,抄了几个月的基础笔画还在抄,而这位自己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搞别的。
    不过不满也只能是放在心中,有一点他还是服气的,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从千军万马的才子中杀出来的锦国会元,是四科满分的天下第一才子啊!一说探花郎,天下皆知是这位,其他古往今来的探花皆黯然失色。
    还有,他在这里也亲眼看到过庾庆在书房教他儿子时的随笔字迹,他这个不太怎么懂的也能看出好看来,发现这位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惦记着儿子跟在这位身边,时间久了,多少肯定还是能受到一定熏陶的。
    就算达不到这位的高度,有个三分之一也行。
    正这时,南竹回来了。
    小东和小西也拎了装满净水的水桶和几只洗净的盆过来,放下东西后,南竹就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了。
    牧傲铁立马将东西给拿进了屋里面,南竹和庾庆也进了屋里做各种摆放准备。
    跟进来的吴黑看出了不对劲,问:“干什么?”
    庾庆抬手摸了摸脖子后颈,“开刀!切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黑沉默了。
    这三位身上出现的不正常他也知道,从金墟回来了差不多半个月后,三人身体就出现了蹊跷,开始感觉后颈有点痒,庾庆是最先出现症状的,也是症状最明显的一个。
    还不是表皮那种痒,都感觉是皮下的骨头在痒,这个挠也挠不了。
    三人都感觉后颈的骨头上有什么异常变化,但是运功查探又好好的,其他人运功帮忙查探也感觉是正常的,甚至找了幽角埠的良医就医,也说是正常的,说他们身体没病。
    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人有错觉也就罢了,三个人都有错觉似乎不太可能。
    第431章 异化
    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三人可以肯定,甚至怀疑和地泉有关,因三人都被地泉的水浸染过,否则整个妙青堂内不应该就他们三人有这般的身体不适。
    当初被地泉水湿身后,南竹和牧傲铁心里就一直有疙瘩,担心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还真是有点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
    总之这种不适也不会让人很难过,不会影响生活,也不影响修炼,一切正常,但心理上的影响很大,时间一长,把三人的心理上给折腾了个不轻。
    如果仅仅是一直感到不适,那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和地泉有关,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一直折磨到今天,师兄弟三人终于受不了了,终于决定对自己下刀子了,哪怕把自己身体给切开了,也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头顶上悬把剑随时要落下的感觉太难受了。
    现场摆弄好后,把门一关,进行隐私保密,防止被不相干的外人看到。
    南竹把大头扔进了盆里烧开水,吴黑对这个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大头能避邪也不以为然,他父子的血也能辟邪。
    牧傲铁则在点燃的烈酒上烧小刀子。
    庾庆脱光了上衣,趴在了一张长案上,下巴搁在了案外,脑袋下垂。
    吴黑当即也搭了把手,帮忙多拿了盏灯火照明。
    牧傲铁捏着小刀子站在了案头,一手摸在了庾庆的后颈部位,摸准了鼓起的棘突位置,问了声,“可以吗?”
    趴那的庾庆苦笑道:“来吧,干净利索点,千万别慢刀子割肉。”
    牧傲铁:“不会,你运功压住血脉,不要让血渗出来。”
    庾庆嗯了声,立刻让后颈部位的血色褪去,变成惨白一片。
    牧傲铁抓起烈酒往他后颈脖子上一浇,放下烈酒,手掌在其后颈部位稍作拍打,再次摸准了棘突后,手中刀光一闪,快速在其后颈皮肤上划开了一刀,略见血线,没有明显鲜血渗出。
    庾庆也只是嘴角绷了绷,忍痛未吭声,烈酒渗进伤口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牧傲铁两指摁住伤口,左右将伤口分开了,露出了庾庆后颈上的棘突骨节。
    一旁的二人立刻伸头凑近了查看,只看了一眼,三人便面面相觑,旋即又再次细看,只见这棘突骨节已经变成了两种颜色,一半是白色的骨头,一半赫然是金灿灿的金色。
    牧傲铁上刀,以刀尖背轻轻敲击了一下金色部位,竟真发出了当当响的金属声音。
    忍痛趴那的庾庆听出了不对,“什么情况?”
    三人没吭声,因为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南竹拍了拍庾庆后脑勺,示意他别动。
    三人继续盯着异变部位仔细观察,发现白骨和金骨交接之处的渐变区是那般的自然。
    牧傲铁忽又再下刀子,将伤口再次上下拉长了,查看其它颈骨,结果发现都是正常的骨头,有异变的仅仅是棘突处。
    大概知道了皮下痒痒是怎么回事,牧傲铁又开始给庾庆清理伤口,之后将其脖子用绷带做了包扎。
    完事的庾庆爬了起来,光着膀子摸着后颈问:“怎么回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牧傲铁给了一句后,又示意南竹脱衣服。
    南竹也配合,脱光上衣后的那身肥肉,那叫一个白嫩,漂亮!
    和庾庆一样,趴下了,后颈稍作收拾,牧傲铁又下了刀子。
    查看的结果也是和庾庆差不多的,后颈棘突果然也发生了异变,只不过金色骨骼的范围明显比庾庆小一些。
    清理收拾了伤口后,南竹爬起,又换了牧傲铁脱下上衣趴下,换了庾庆主刀。
    结果也是一样的,皮下痒痒的后颈棘突部位也出现了金色变异,但他的变异程度是最少的。
    三人都动了刀子扒开皮肉做了查看后,互相做了对比也就有了答案,吴黑给出了结论,“老十五的变异最大,老七次之,老九最少。”
    相处的时间久了,对大家的称呼也跟上了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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