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安躺在黑暗里闭着眼,心里有些纷乱,她怎么这么安静,她在想什么?猜不透…是不是在想自己这病秧子身体能不能满足她?
    实际上高凤宜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今日的对策,她只要照着实施就可以了。
    两人都静静的,等待越久,宋辞安的心就越凉,她……怕不是已经睡着了吧?呵,估计她还抱着要给那林斌守身如玉的荒唐想法,今日来也只不过是拿他当个幌子罢了。
    就在他心头漫上一片凄凉时,高凤宜忽然动了,翻转过身向他靠了过来,宋辞安就算是心机深沉,可这是他头一次和女人有肌肤之亲,心里免不了也有了一些紧张,可高凤宜靠过来却并没有解他的腰带,而只是将头抵在他肩头,低幽的声音似梦呓又似叹息:“上元节初见君郎,如壁如玉,只一眼,那个摘得灯谜头筹的玉公子就进了我心底,我那时本打算向母皇求娶你,可长姐却在这时遭遇不幸,此事只能暂且搁置……”
    “长姐薨逝后,本应定给长姐的姻缘全都落在了我头上,而要嫁入东宫占据正君之位的却不是你,而是你那草包二弟。就算此时我再向母皇求娶你,你却也只能屈居侧君之位,你是宋家嫡长子,侧君之位对你来说本就是一种侮辱,更何况还要你在那草包二弟面前一辈子低头……”
    “我疼你、怜你,哪肯你受此慢待,只能用林斌做幌气走你二弟,因为我知,宋家只两个嫡子,你弟不嫁,宋家必送你入东宫……”
    “大婚那日弃你而去,也是为了防止你们宋家起疑,再把你那二弟送回来碍你的眼。”
    “因为我,你有大婚却无洞房,我知你心底定是恨毒了我,只是这东宫遍布眼目,我有苦难诉,只能借由与林斌定约为你守身,只等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与你说开后,你能少些怒气。”
    “我本想等定的那几房都抬进来,风头过去后,便找个由头把那林斌打发了来寻你,谁想这羸弱的身子根本还没等到时候就不中用的昏倒了。”
    高凤宜苦笑着叹息一声:“君郎,你可怨我多重算计,只为了拥有你?我的安郎……你可知我为你是如何的寤寐思服、夜夜难以成眠,只能靠安神汤强压下那份悸动……安郎啊安郎,你莫要嫌我弃我,恨我厌我,欠你的洞房花烛夜我定会补给你,只是我现在身子还不爽利,只能与你诉诉衷肠却无法与你成双。你要信我,你苦,我只会比你更苦上十分……”
    高凤宜在暗夜里絮絮诉说着,越说声音越低幽,其声如泣如诉,散在暗夜里,却缠在旁边人的心头。
    而高凤宜说着说着,竟好似被自己编的瞎话给说感动了,羽睫颤抖扑簌簌的就落下泪来,打湿了宋辞安的肩头。
    宋辞安一直在默默的听她说着,直到这时才叹息一声,支起身,低头看她:“说完了?”
    宋辞安硬邦邦的问话让哭啼啼的高凤宜一噎,心里叫道:糟,没唬住这只狐狸。
    可下一秒宋辞安就俯身吻了下来,很深的吻,几乎要夺走高凤宜呼吸的那种深吻。
    他的舌是那么的热,舔吮到哪里就烧到哪里,又是那么的强势,逼迫高凤宜的小舌和他一起舞动扭打。
    直到高凤宜发出不堪承欢的嗯嗯闷哼声,宋辞安才放开她,大手却毫不客气的从她的衣摆下伸进去,肉贴肉的按在她胸上,就在高凤宜屏住呼吸,以为他要抓揉自己胸部时,他却又将手抽了出来,说了句:“心跳很快,好,我信你了。”说完竟然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就那样睡过去了。
    高凤宜瞪着他无情背影,有种第一回合她输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可是没办法,谁让原主脑抽惹出的锅现在都扣在她头上呢?头上顶着锅,她只能想法先把这口黑锅给清除了再说。
    她知道像宋辞安这种性格乖戾的人最是记仇,如果她不这样放低姿态,弄了套还算能自圆其说的说辞来哄他,和他打感情牌,宋辞安是很难消弭对她的怨气的。
    她不是怕宋辞安而去讨好他,而是她深知君子易处、小人难缠,惹了小人,后患无穷。宋辞安虽不是个纯小人,但是对她由怨生恨后,必会在东宫中给她处处使绊,让她以后寸步难行,那样还何谈她心中的宏图霸业!
    相反,小人用得好就是把趁手的利器,她从那本《太和治要》就可以看出,宋辞安满腹治世经纶,如果能为她所用,定会是一大助力。
    高凤宜想着想着,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她身上筋脉阻塞,很是畏寒,睡着了就不由自主的向宋辞安靠去,最后竟伸臂环抱住宋辞安的细腰,一条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上。
    实际上,宋辞安根本就没睡着,他思虑这么重的人,听了高凤宜今天编的那套瞎话,怎可能那么快就睡着。
    感觉到高凤宜缠上来,宋辞安身体一僵,高凤宜的头抵在他后颈,呼出的热气喷着他的颈肉,让那里起了一层的细粒,酥麻麻的痒。她瘦伶伶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把他抱个满怀,好像生怕他飞走了一样。她的胸挤在他后背,那两团绵软好肉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女人有多么的软。而最要命的是,她骑在他大腿上,腿间又软又热的密处正抵在他臀肉上,隔着薄薄的衣服,似在向他发散着又热又湿濡的气息,激得他欲根蠢动,竟半硬了起来。
    他不禁心猿意马的想,教导他房事的公公曾说过女人有一处万万不会撒谎,不知她刚才对他情意绵绵说出那番话时,底下可曾湿了?
    可他转头一想,却又有些怒了起来:这女人肯定是诓他,若真如此惦念于他,此刻怎能睡得着?
    他气呼呼的向前挪动想挣开她的怀抱,可高凤宜此时正梦见小时她妈妈催她起床跟她争抢她怀里抱着的一人高的大只狗抱枕,她下意识紧紧抱住怀里的大只狗和母亲较劲,然后,画面一转,她就看见妈妈头也不回走出家门的无情背影,而小小的她除了哭喊着:别走别走,再无其他办法。
    这个梦让高凤宜死死的搂紧宋辞安的腰,嘴里一边呓语着:别走别走,一边哭湿了他的后颈。
    梦话总做不得假的吧?看来无论如何这家伙是眷着他的,罢,左右他们也是夫妻,就让她抱一会又如何。
    高凤宜不知道自己做个梦都能把宋大公子给攻略了一把,她还陷在梦里,哭得抽抽搭搭,哭得宋辞安心里一阵烦躁,他终是转过身将高凤宜抱进了怀里,在他温暖的怀里,高凤宜身上的冰寒尽去,睡得安稳起来,便不哭了,窝在他怀里团成一团,如一只偎依在主人怀里熟睡的小猫。
    抱着高凤宜,宋辞安一阵怔忡,这就是他的妻,他的主吗?怎似小猫一样柔软又孱弱,好像他一用力,她就会折在他手中一样,这样的她怎么面对诡谲的朝堂和那些在阴暗中蛰伏的各方势力?
    他轻轻摸了摸她额顶的发,绒呼呼的触感让他的心忽然柔软了起来,罢了罢了,既然是他的小猫,那就由他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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