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湖中心,光秃秃、血肉般暗红的岛屿栽着一株奇异、泛着绿意的幼树。
    还有一座远处岸边正在兴建的教堂。
    拘谨的第三批幸存者缩在蠕虫小屋门前,等待着。
    他们看到工人在教堂周围忙碌,那些是前两批到来的幸存者?
    他们看到一些光明之地居民经过,穿着更干净,保暖,没有破损补丁的麻布衣服,这些不久前到来的居民同样消瘦与长期营养不良的萎靡——但仅限身躯。
    这些人洋溢着笑容,友好而乐观,那是与穿过云层的光束同源的情绪。
    一名到来的教徒安排他们:工匠向左,农夫向右,平民留下。
    “首领……”
    一名最强壮,只有几度的温度里只穿着麻布外衣的男人迟疑看向洛本·瓦尔。
    “我们已经到了光明之地,我不再是首领了,而是和你们一样,是神的羔羊……你们去吧。”洛本·瓦尔轻轻摆手。
    第三批幸存者迟疑着分散,一部分向左,一部分向右,而老人与孩子被留在原地。
    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惶恐自己是否会被抛弃。
    “朋友们,和我一起念诵。”洛本·瓦尔带头,念诵起在大地流传的歌谣。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行走着黑发黑眸的驱魔人,阻路的荆棘横亘前方,消融于他的光辉,蛛网从阴霾天空飘下,虚与实的面具闪烁诡异光芒,玩弄幻象的怪物贪婪注视,同伴埋葬冰与冷寂之中,年轻的除魔人因挫折而止步,但短暂迷惘与反思后,见到人们所承受的苦痛后,他决定帮助被苦痛折磨的人们……”
    汇聚的细琐呢喃吸引来扭曲与藤蔓教会的信徒。
    “你们在做什么。”他问。
    剩余人们停下祷告,洛本·瓦尔说:“向陆离大人祷告。”
    “你们不需要向任何人祈祷,能拯救你们的只有自己。”教徒说。“这是领主说的。等在这里,会有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
    “如果找到特定怪异的污染频率,制作抵消对应污染的同源物或药剂,将能豁免污染,或者说辐射。”
    昏暗的禁闭室,陆离暂时停笔,等待墨迹渐渐干涸。
    斯特林的辐射理论具有针对性。它的目标不是那些怪异或族群,甚至不是怪异首领。
    而是邪神,还有灾祸。
    陆离想到寂静时分。被深夜女士的力量隔绝在外的它显然也是污染。如果人类能破解污染的频率,将不再受其污染困扰——甚至可以进入静寂边缘,消灭它的本体。
    只是难度犹如噩梦。曾经困惑陆离的为何没人解决寂静时分早已得到答案:静寂边缘所在区域是荒芜之地中心,那里被数不胜数怪异小镇、巢穴包围。
    而植物灾祸、黑暗灾祸人们至今没能找到源头,破解污染也是没意义的行为,因为人们早已找到避免植物灾祸的方式
    窃光者?
    在原始黑暗笼罩大地后,它如黑夜融入永恒的幽暗。每隔一段时间它仍会到来,让正午时晦暗外界没有一丝光线,但危害性甚至不如曾经恶灵时期的盗火之影。
    只有在光明之地,缺乏力量守护的阳光会被它遮蔽。
    所以辐射理论此刻对邪神更有用,以及衍生出的其他功能,比如示警。
    记录下已知怪异的特定频率,当它们出现示警——旧日时代的恶灵广播和怪异时代的海螺就是雏形。
    也许辐射理论就是斯特林受到曾经驱魔人协会的遗产的启发。
    可惜的是,即使辐射理论形成,也只是理论。
    比起如何消灭怪异,人们更需要消灭怪异的力量。
    继续完善辐射理论中,陆离延伸出新的结论:人性也是一种辐射。
    但那是一种正向辐射。曾经拥有20份人性时,陆离长期停留之地会让种子发芽,树木生长。
    无论如何,被关禁闭的第十五天,陆离几乎补全人性理论,将只剩结尾空缺的笔记交给克莉丝教授。
    “亲爱的,你想要我做什么?”
    作为人类文明最优秀的炼金术师之一,克莉丝教授看到辐射理论能带来的并不意外。
    “暂时不用。”
    不出意外。辐射理论完成的第三天,报纸再次刊登。尽管陆离要求斯特林与他是共同作者,但报纸无论标题还是内容都重点谈论陆离,科学家斯特林的名字隐藏在不被注意的角落。
    因为两篇理论的诞生,先前还在非议陆离被关禁闭的风评发生反转。民众期待陆离会有新的理论出现,包括报社也在等待。
    不过已经没有理论需要陆离去完成了。
    离禁闭结束还有两个星期,接下来,陆离的注意力将回归神秘学6级试炼。
    神秘学6级试炼难度对应中年级的最难任务,即4学分、4小队分报酬的任务。
    可以对照的是,独行者巡逻清理区的奖励是三分之一学分。
    高难任务通常具有缺乏提示,发生过悲剧比如有人死去的特点。尽管因为守门人的保护试炼者不会死亡。
    基鲁艾特提供给陆离一些信息:她进行6级试炼时的五次失败和六次任务的经历。
    第五十六章 结束禁闭
    怨灵附身、邪灵游荡、莫名诅咒,以及最后“善良”任由基鲁艾特完成任务的鬼灵精怪。
    即使准备充足,基鲁艾特也付出足够代价:耗时三个月的连续失败与5名受害者死亡1名受害者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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