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蔺姜不敢乱动,她怕那些东西往下流动,将干净清爽的地方也能弄得狼藉,于是呼吸都慢了下来,傅祈年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拭,几近一刻,叁更手帕才清理干净。
    清理完了商蔺姜还咬着牙唇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商蔺姜不知自己生气的模样让人心里痒蓬蓬,脸红红鼓鼓,和春枝上的粉桃似,傅祈年心里爱极,搓热掌心后去揉她的脸:“乖乖,还是说你想孩子了?不过你还小,过个几年再怀也不迟。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都帮你擦干净了,不黏糊了,睡吧。”说着捧住腮颊亲了她两口,亲完与她交颈而眠。
    说到孩子,商蔺姜很是担忧,躺了一会儿后道:“我们这也算是过时之婚了。”
    男二十五以上,女二十以上未成婚便是过时之婚,她十九岁出嫁,傅祈年却是二十九才成家。
    “过时之婚又如何?”傅祈年眨了一下眼,不可置否,“这违背了什么?”
    “没有违背什么。”商蔺姜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宛然,磕磕绊绊道,“只是都说过时之婚阴阳不顺,二十五后的男子容易得病,大概是精之气难固,精之质偏弱,如此,生、生出来的孩子大多不活泼。”
    说到后头她自个儿都说不出口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委婉说一个男人不行。
    男人忌讳不行两个字,听见就会脸色大变,虽然傅祈年颇行,话中没说他不行,但商蔺姜也有些害怕,颤颤的睫毛翘起一些,偷睛看眼面前人,只见他神情淡漠,不见愠色不见愁色,不知在想什么。
    但这样的他太可怕了,商蔺姜看一眼后登时垂下眼皮。
    过了一会儿,傅祈年问道:“商商喜欢活泼的孩子?”
    “倒也不是。”商蔺姜摇摇头,眼皮还是垂着,“活泼的孩子不受疾病折磨,可以乖乖长大。”
    哪个做爹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儿无病无疾。
    “我不饮酒。”傅祈年想了想说,“饮酒伤身,也伤精质,如果商商想要孩子,我会好好养精质,日后生个活泼的孩子。”
    “谁、谁要和你生孩子。”这么好说话的傅祈年,让商蔺姜又羞又恼,“我们都要绝婚了。”
    傅祈年答也不答,搂着她的腰肢:“睡吧。”
    躺了一会儿,身上的热气退去,肌肤忽而变得干燥瘙痒,晚上刚从浴桶出来就被傅祈年推倒做男女事,根本无暇去润肤,商蔺姜如何也睡不着,被一条手臂强抱着,她也不舒服,一截腰肢左扭右扭,和蛇出动一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怎么还不睡。”傅祈年睁开眼问道。
    “脸上干干的,刚刚洗完身没有擦润肤膏……”话刚说完,商蔺姜觉得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小虫,痒不可奈,哼哼唧唧说着痒。
    心疑商蔺姜在骗人,傅祈年指尖摸向她的脸颊,因为干燥,姣好的脸皮变得有些粗糙,他赶忙下榻到镜前拿了一罐润肤膏:“给你。”
    商蔺姜撑起身,盯着面前的润肤膏,双手却藏在褥里不愿见风:“我的手指冷冷的,这样擦起来不舒服。”
    言外之意是要傅祈年帮她擦。
    “行吧。”傅祈年哪能听不出其中的话意,洗干净双手,两指挖出一块油腻腻的膏状物,在掌心揉开后,再一点点抹到商蔺姜的脸上。
    他好心好意帮她润肤,她没个良心,眉头一皱,嫌弃地说一句:“汝之肌肤如砺石般糙也……”
    帮她擦脸还要说他皮肤粗糙,傅祈年呵呵一声,不和她计较这些。
    脸擦润了,傅祈年欲把手洗干净,商蔺姜用的润肤膏香气流溢,用在娇肤上是增添美人气,而在糙肤上只能说叫人十分不适,但两腿还没站起来,商蔺姜又有新的要求。
    她嘿嘿一笑,说:“那个……我的手臂也干干的。”
    他一声不吭,再挖取一块膏状物抹润两条光溜溜的手臂。
    手臂擦完了,她动动裹在被褥下的腿:“还有腿。”
    他继续挖取,继续擦,这次还没把一条腿润湿,她又可怜巴巴地说:“背上也是干干的。”
    “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真是得寸进尺的人,傅祈年忍无可忍了,一气之下拳头紧握起来。
    “其实全身都干干的。”商蔺姜自知理亏,脖子缩了缩。
    回完话,傅祈年一言不发,眼也不转,此沉默之状不知还愿不愿意替她润肤了。
    面无表情的,看起来不大情愿。
    可她也犯懒不想动手,于是凑过身子,偷了声腔反问:“嗯……冬日里苦我肌肤,诚何忍也?我掐指一算,算出你不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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