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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吐纳完毕,缓缓躺倒在她身侧。
    我等你呢。赵樱泓轻声道,随即往她肩头凑了凑。韩嘉彦张开手臂将她半拢在怀,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你手臂可养好了?赵樱泓问。她其实很想枕着韩嘉彦的手臂入睡,但又怕压坏了她。
    右臂的拉伤养好了,左臂还差点,没完全好。韩嘉彦道。
    你定没好好养伤,你师兄说你天天酗酒。赵樱泓怨道。
    韩嘉彦心虚地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心里太难过了,没办法清醒着过活,只想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真是个呆子赵樱泓抬手抚了下她脸颊,去没料到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泪水。
    六娘赵樱泓心疼得无以复加。
    若你真的也不要我了我韩嘉彦又到底为甚么要来这世上走一遭。韩嘉彦哽咽着说道。
    赵樱泓忙向上挪了挪身子,将她的面庞拢入怀中,抚慰她的身子: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要你这一生一世都陪在我身边,等我们到了耄耋之年,头发全白了,我也要你陪着我,决不允许离开我半步。
    韩嘉彦伤心得说不出话来,但赵樱泓的话还是带给她莫大的安慰。她见韩嘉彦情绪仍然十分低落,又道:
    六娘,你仔细想想呀,你师尊若真是你父亲,他怎么舍得抛下你不管,就这样自尽了。你们可曾在崖下找到他的遗体?
    不曾他自尽之时,我和师兄都在外地,我们听闻龙虎山传来的噩耗,急匆匆赶回去时,龙虎山已经给他立了衣冠冢。龙虎山仙人峰的峭壁,那是万丈深渊,摔下去尸骨无存也不奇怪,我们找了很久,没能找到他的尸骨。
    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是假死脱身,实则隐姓埋名,也去查你娘亲之死,为她复仇去了?赵樱泓道。
    韩嘉彦怔住,她真的从未往这方面去想。也许是一叶障目,她虽然一直觉得师尊的去世十分突然,却一直没想过他是假死。
    因为平渊道人确实一直有很浓重的避世和厌世的情绪,他是个异常沉默严肃的人,面庞上极难看到笑容,总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亦时常酗酒,十几天不说一句话是常有的事,有时甚至连浮云子和韩嘉彦都不愿见,一个人躲到龙虎山的深山老林之中去,好几日才会回来。这样的人会跳崖自尽,丝毫不奇怪。
    且他蓄着满脸的大胡子,再加上脸上的刺青和伤疤,面容走形,看上去非常吓人。
    可是为什么?韩嘉彦一时疑惑。
    赵樱泓认真分析道:他与你娘亲分离两地,以道士身份避世隐藏,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身份如此特殊,我恐怕只要有心人知道他是谁,一定会利用他的身份做文章。
    也许,不论是朝中还是西夏,都有人在找他,他才必须隐藏身份。也许他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仇家。你娘亲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一定知道发生了甚么,故而才会假死,让隐藏在暗处的仇家放松警惕,找不到他。
    而他甚么也不告诉你,应当是为了保护你。他与你表面上的关系只是师徒,没人知道你们是父女,你有韩家人的身份做庇护,也不需要知道上一辈人的仇怨,他恐怕是希望你能安稳地活下去。
    赵樱泓分析得是如此有道理,以至于韩嘉彦的伤感情绪转瞬消散了,认真思考起这一可能。若真是如此,师尊父亲现在应当还活着,他在哪儿呢?他是否曾来看过自己。
    赵樱泓轻轻按揉她的后枕,道:所以莫要伤心,你好好将伤养好了,咱们回汴京去,我帮你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一血前仇。说不定到时候,你就又能见到你师尊了,到时候就甚么都明白了。
    嗯。韩嘉彦心怀大慰,紧紧抱住她,道,樱泓,你真好。
    你才知道我好啊,是谁不信任我,还抛下我的?赵樱泓又忍不住怨她,这事儿她要记一辈子,以后但凡她犯错,都要拿出来说道说道。
    我错了,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韩嘉彦苦笑不已,不得不连连求饶。
    赵樱泓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她面上的泪水,轻声道:睡罢,很晚了。@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二人都很累了,久别重逢加情思得解,近些时日的磨折疲惫报复般袭来,也未进一步亲昵,互相拥抱着,没过多久便双双睡去。
    翌日晨间,绿沅打着呵欠从仆从房里出来时,发现媛兮已然起身了。长公主的贴身女婢之中,媛兮素来是起得最早,睡得最迟的那个,她也不觉得奇怪。
    待她用过朝食,打算去长公主房外陪侍时,却发现媛兮竟然还在屋外等候,尚未进去服侍。
    她点了一下媛兮的后背,媛兮吓了一跳,回身看到她,不满地撇了撇嘴。
    媛兮姐,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长公主昨夜临睡前不是吩咐了,早上会迟点起吗?绿沅压低声音问。
    我知道,我是怕阿郎起来了没人服侍,所以还是早点来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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