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独居时,无数次的做过这个梦,一只银白色的牝鹿从橡树后面走了出来,她安静地向他走过来,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她那优美的头颈高昂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哈利凝视着她,她是为他而来的,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现实中哈利曾追随她而去,梦境中哈利也无数次跟在她身后,但是这是第一次,哈利走上前抱了抱银白色的牝鹿,牝鹿低头,温柔凝睇。
    牝鹿的光芒逐渐暗淡,哈利也从黑暗中睁开眼睛,不同于格兰芬多的金红色,斯莱特林的墨绿色床帐出现在视野里,黑湖之下没有月光,但水波潋滟清晰的映在床幔上,哈利无声的给了自己一个轻身咒,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斯内普床边,轻轻地拉开床幔,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即使隔着床幔也能听到斯内普的呼吸,明明清楚的知道距离教授被纳吉尼咬死还有几十年,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可哈利迫切的想要看到斯内普。
    哈利只认识青年时期的斯内普,但是那时的斯内普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头油腻黑发、凶狠的鹰钩鼻子、皮肤蜡黄以及如漆黑夜色一般浓稠的绝望的气息,关于他的童年和少年,哈利只在他的记忆里见到过。
    童年和莉莉在一起的斯内普,在霍格沃茨一段时间后,比起现在还枯瘦的模样,那时的他有着小孩子特有的婴儿肥,让他的脸看起来圆圆的有些丰润感,哈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斯内普的脸颊,明明他们现在都一样的消瘦,但是为什么西弗勒斯长大后就变得高大,自己却没有长起来呢。
    “唔——”斯内普从前夜里经常被突然跑到他身边抓着他哭泣的艾琳吵醒,被哈利这么一戳,便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哈利,“你不睡觉干嘛?”
    哈利没想到会把人吵醒,但是斯内普现在迷迷糊糊的模样说不出的柔软可爱,于是他把下巴搁在床上,轻声道:“做了个梦。”
    噩梦?斯内普下意识的顺着这个思路走了下去,做了噩梦会害怕的,斯内普也做过噩梦,他做噩梦的时候很希望艾琳抱抱他,但是他只能把自己缩在一动就响的床上,因为如果吵醒了托比亚,又是一场谩骂尖叫哭喊,艾琳半夜抱着他哭的时候,怀抱都是冷冰冰的。
    斯内普从温暖的被窝里撑起半边身子,拉了哈利一把,其实他没什么力气,哈利主动顺着他的方向起来坐在了床边,然后被斯内普搭上了一角被子,斯内普又把人往里拽了拽,总算是扯进被子里,把被角掖在哈利的脖子下,他说:“别哭。”
    哈利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斯内普大约也没有完全清醒,别哭,是说他,还是说自己,他也伸手给斯内普掖了掖被子漏风的地方,然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回想教授的一生,充斥着家庭暴力的童年,与掠夺者不睦的学生时期,与唯一的朋友莉莉决裂,在伏地魔手下以为意气风发的几年却害死了他最心爱的人,然后用十几年带着愧疚守护着自己,却被邓布利多告知自己作为魂器要去赴死。
    梅林待这个男人何其不公啊,哈利如是想着,教授在去世之前都以为自己会死,他亲自把死亡讯息告诉了他,他不知道他在最后的决战中活了下来,他一生,想得到的都失去,想守护的都没能守住,哈利往斯内普的方向挪了挪,那这一生就让我守护你吧。
    哈利没什么困意,他想起了教授曾经读过莉莉写给西里斯的信,上面提起格林德沃,然后又想起邓布利多、阿不福思、阿利安娜,如果那些麻瓜没有伤害阿利安娜,后来的事可能都不会发生。
    哈利又想到了教授记忆里掠夺者们对他做过的事情,撇了撇嘴,他们对校园霸凌完全没有概念,魔法界的法律体系真是不怎么完善,其实如果教授和莉莉没有决裂,莉莉没有死去,教授恐怕就是失个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等,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莉莉还会和詹姆斯结婚吗?哈利皱起脸来,他可不想破坏他爸爸妈妈的恋情啊。
    好吧,不能再瞎想了,哈利驱散脑海里这个念头,又转回去想格林德沃,他后来去了解过这位魔王,得知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包括一些与圣器和存放斯莱特里挂坠盒山洞的一些事,如果不是他自愿的,纽蒙迦德的监狱根本关不住他。
    哈利觉得他应该去见一见格林德沃,在黑魔法这方面,伏地魔都没有他优秀,而且同为魔王,哈利不得不说,伏地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思想上跟格林德沃简直隔了古灵阁隧道那么长的距离,这也是哈利这一世对于战胜伏地魔有信心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前世还找到了两个可以抵抗死咒的古魔法咒语,慢慢都可以交给他们。
    有心算无心,哈利早就开始一步一步给伏地魔挖坑了,其中有一个已经挖的又大又深等着他跳进去呢,窗外天色微亮。
    一夜没睡的哈利,照旧精神抖擞的起了床,今天哈利和斯内普是跟赫多克一起出门的,还有赫多克的小伙伴弗林特,他们一起进了大厅。
    到的比较早的卢修斯挑了挑眉,和纳西莎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融入斯莱特林的生活了。
    一直在观察哈利和斯内普的卢修斯,并不知道他也被某人盯上了,直到哈利笑眯眯的对他说:“马尔福学长,麻烦帮忙拿一下你左手边的起司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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