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绽出一笑,平凡的脸竟也有几分夺目。
    “五公子何出此言?”
    陶笛儿不知为何先是向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刚刚看自己的黑衣男子已经伏在案上,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娘子?”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唐若涵扯了扯陶笛儿的袖子,着急的叫了一声。
    另一边唐晚楼看着两人动作,心下一安,笑得像只狐狸。“既然知道我是唐五,那也不算冤枉了你。”脚下微动,竹还未急退,却看到唐晚楼身子一折,却是向另一个方向凌空袭去!
    “啊呀……”清媚的一声低唤,厅内的人都是一愣。陶笛儿和唐若涵一脸惊奇,就连出手的唐晚楼也是一怔。
    唐晚楼察觉对方不会武功,顿时变掌为爪,将那人从后帘中揪了出来。
    泪眼朦胧,我见犹怜,不是陆棋又是谁?
    竹当下脸色神情一沉,明明已经让他走了,为什么又……
    “你是谁?”唐晚楼俊眉一皱,显然对此事也有些意外。
    “我我……我……”陆棋被惊得半呆,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是这里的小倌……”
    “那个,这个人的确是这里的。”唐若涵显然还记得陆棋的声音,呐呐道。
    “五公子,不如放开人,我们慢慢谈?这其中却有误会,还请听在下解释一二。”说罢狠狠瞪了陆棋一眼,嫌他添乱。
    唐晚楼心中腹诽,解释?我看是掩饰才对!但他又不是如此逞口舌之快的人,也就点点头,放开了陆棋。
    陆棋刚刚想跑到竹身边,却看到白影一闪,接着一个暖暖的东西就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唬了一跳。低头看去,就对上一双宝石似的圆眼睛,眉如两粒青豆,看着可爱,竟是刚刚那红斑少女抱着的小狐狸。
    “小麻团,回来!”陶笛儿怀里一轻,不由叫道。
    陆棋刚刚想将那“小狐狸”从身上扯下来,却被竹一声喝住——
    “别动!有毒!”
    陆棋漂亮的手指一顿,正好点在麻团鼻子尖,小东西竟一反常态,眉头一立,尖尖的牙齿已经露了出来。陆棋手上一个哆嗦,看着那冲着自己脖子而来的尖齿,不由自主闭上了眸子。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疼痛传来,陆棋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那红斑少女正提着那白团的后颈,使劲用手指戳着它的小鼻头。那小东西也再无凶狠之像,乖乖的像只大白兔子被少女拎着,眼中含泪,倒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气性大了啊你?真是长本事了,戳一下鼻子就要咬人?!”
    听着那“小狐狸”的惨叫,陆棋忍不住道:“别欺负他了……”
    陶笛儿手下一顿,陆棋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刚刚对着陶笛儿还眼泪汪汪的小东西向自己转了过来,一脸呲牙咧嘴的欠揍德行……陆棋一噎,就连陶笛儿继续用爪子蹂躏那白团般的身子,也没说出话来。
    唐晚楼一边冷眼看着,只觉得哭笑不得,挺严肃一情境,现在却有些不伦不类了。他转手将刚刚扣住的暗器收回,发现对面的男子也轻轻松了口气。
    “五公子,刚刚所提的处心积虑陷害唐少爷和少夫人的事情,不知能否讲得清楚些?”竹见陆棋没事,松了口气,沉下心来才想到唐晚楼刚刚的话,似乎还不止是自己要卖了唐若涵这么一件事,不由心生疑惑。
    唐晚楼见对方脸上疑惑不似作伪,但也不能豁下脸来说当着自家众人就被人劫走了少爷少夫人,只狠狠瞪了眼当了好久背景的何三,挑简略的向竹说了句。
    竹听后心惊,看了眼陶笛儿又飞快的瞟了眼楼上,牙齿一咬道:“五公子,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在下也不好隐瞒,但若是将一切帐都赖在在下头上,只怕有些不公平。”
    “哦?”唐晚楼一挑眉,笑道:“不知该把那些事情算在阁下头上才不算不公平?”
    听他噎自己,竹倒是也不生气,续道:“在下今夜的确是想凭着贵府公子讨些钱财……”看到唐晚楼眉一皱,接着道:“只是这原是少夫人将人买与在下,黄金白银,如今我在下也想着和气生财,让你们赎人,岂不是好事?”
    陶笛儿听对方提到自己,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她瞄到唐晚楼脸色还是很沉,知道自己此刻说话必是不好,只微微笑了笑,转身教训麻团“好猞猁不咬人”的道理了。
    “阁下的意思竟是不认以前之事了?”
    听他说得不客气,竹心里也是委屈。他好好的从宫里被安排下来开个楚馆,还没怎么着就惹到了这么个麻烦,口气不由沉了几分,“在下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说过的话还是认的。若真是算计了贵府,怎么可能有胆子做没有胆子认?!当初也是贵府少夫人自己找上门的,却不知这也是在下挑唆的不成?堂堂唐家堡,好大的声威,却是寻不到敌人,找我们小家子出气不成?”
    陆棋此刻已经偷偷溜到了竹身边,此刻见他居然动怒,不由拽了拽他的袖子,一双杏眸也瞟了眼楼上。竹被他看了一眼,这才突然想起伤筱还在上面,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
    “这位爷,刚刚棋儿也听了半天,到如今也摸到一些门道。敢问爷如今有什么证据是说我们老板劫了贵府的大少爷、少奶奶的?倒是我们老板这么多天把少爷菩萨一样供着,好吃好穿,从未动过一个指甲,不知爷要说什么?要是真存着坏心,当初少夫人领着人来,我们一早将人扣下了,还能等您来落了口舌?如今爷不买我们的情儿,棋儿没话说。但要是爷凭着武力欺负我们升斗小民,可是要给门上摸黑的。”
    唐晚楼听他声音清脆,处处又透着玄机,但笑不语。刚刚陆棋向上看的样子他瞧得清晰,不禁有些好奇——这楼上做靠山的却是什么人?
    陶笛儿在一旁听着也是奇怪,这个陆棋说话倒是厉害。意思是人是你们自己丢的,不是我们算计的。卖到我们这儿也是你们自甘下贱,我们只是做生意。如今你们没有证据,却砸了馆,我们大度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要是再闹事,就是以武欺民了。
    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两个字是什么?
    面子!
    要是摊上个鱼肉百姓的罪名,怕是唐家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家都要吃瘪。而且人家说得也不完全没理,你的确没有证据啊。只是中了迷药而不倒,认识这么多江湖人物还自言“小民”,未免假了一点。
    陆棋还想继续说,却见唐晚楼灯下一直直直盯着自己,唇边挑笑的样子让人不由心中一慌,给了唐晚楼开口的机会。
    “这位小兄弟却是伶俐的很,只是若是阁下是升斗小民,却不知我这不会武艺的侄媳妇和双眼失明的侄儿又算什么?”
    “五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就如阁下所言,这买卖一事我自不计较,但要我相信阁下并没有劫走小侄,还需做个证明。”
    “怎么证明?”
    “不如就请阁下说出来历,也让唐某见识一下这‘升斗小民’如何?”
    “这与我师门何干?”竹眉头一皱,心里也是憋气。当初到底是谁假传了主上的命令,让他卖人,如今却不知该说什么了。若自己家门一报,便不是自己的事,也揽到自己身上了。唐晚楼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难处,见他不语,以为是对方心中有愧,心中有些愤怒。
    “阁下可是不愿?”
    “公子不要逼人太甚,说了不是我们就不是我们,没得和你嚼舌的功夫。陆棋,我们走。”
    “阁下可是连这馆也不要了?”见他要走,唐晚楼更是怀疑,不动声色间已经堵死了出去的门,看着两人笑得竟是极温柔。
    陶笛儿见他表情立刻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一手抱着麻团,一手牵着唐若涵,后退两步远离几人。
    竹见路被封死,深吸了口气,问道:“公子可是要动手?莫非连走都不让了?”
    “可以走,但也要解释清楚了。至于动手……”唐晚楼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剑气已经射近,连忙一躲。看着一击不成的竹点了点头,“这可是你先动的……”
    陶笛儿虽然是修习不了武功,但还是多少能看出一些,此刻打量周围形势,微微安了心。全楼的七倒八歪,唯有几个人站着。何三是自己这边的,唐若涵若是自己吩咐也是一战斗力。而对方除了竹就只有陆棋一个人,看起来是不会武功的。这么说只要唐晚楼不是浪得虚名,那么自己这边就算是安全的。
    她正想着,却未看到身后的何三一动。正缠斗着的唐晚楼看见之时已经晚了,陶笛儿只觉得一股粉末冲着自己脸上散了过来。她下意识将唐若涵掩在了身后,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歪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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